冰天雪地的,這冰雪深淵比起魔宮來,更是寒冷。
琉璃如今已經抵得住魔宮的寒冷了,而在這裡,卻不得不召喚出護體流光來,阻擋風霜。
傒囊走後,這裡便安靜了,只有呼呼的風聲。
山洞口的那團白霧一直就沒有動靜,而山洞裡也沒有任何聲音。
琉璃都好奇了,不知道昊天是怎麼閉關的。
要是她,在須臾境地裡也算是閉關千年吧,彼岸都要她不要出洞,可是她就沒忍住,總是傍晚的時候就跑出來看夕陽看晚霞。
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坐在懸崖上,面對漫天的紅霞,讓夕陽將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那樣,會覺得自己強大很多。
琉璃還是盯着那洞口看,思索着,回憶着,禁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昊天小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汐淺夏說的秘密,是他的身世嗎?
毛球管家會去求汐淺夏,是因爲那躲雪蓮花嗎?
這又同漣漪有什麼關係,上一回她離開魔宮,也不知道大魔頭是處死了漣漪,還是怎麼着了,至今漣漪依舊下落不明,他也從來都未曾提起過了。
突然,魚香味飄來。
琉璃眸子精光掠過,急急轉身,見到的卻不是傒囊,而是若離!
“你……怎麼來了?”琉璃吃驚地問道。
“聖後孃娘,傒囊少主讓我給你送吃的來的,毛球管家一離開,宮裡好多事都要處理呢。”若離笑着說道。
“哈哈,他知道了?”琉璃樂了。
“可不是,若不是我攔住,他還要衝到極地去親自瞧瞧呢!”若離開心地說道。
“雖然沒疼過這乾兒子,他胳膊也沒往外拐嘛。”琉璃說着,急急接過了那魚湯了,也不怕燙,大口大口地喝。
“聖後孃娘,慢點,小心燙……”若離看着她這吃相,眸中還是單純的笑,他就是可以做到,即便心疼得很,眸中都可以不流露絲毫。
琉璃沒說話,彷彿是餓了好幾日了,一會兒的時間就將一大碗魚湯喝得精光,順帶將整條魚都啃得乾乾淨淨。
“聖後孃娘,你吃魚就是自有一套。”若離看着碗底那完整的魚骨頭,哈哈大笑起來。
Wшw .тт kan .¢ o “那是當然,我可是吃魚長大的。”琉璃答道。
“聖後孃娘,聖君要閉關很久吧?”若離試探地問道。
“十日,傒囊沒跟你說嗎?你去告訴他,忙的話不用來了,這裡有我呢!”琉璃交待道。
“是,聖後孃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大可來找我。”若離說着,也不留戀,只看了那洞口一眼,朝琉璃笑笑,轉身就走。
吃飽了,身子也暖和了不少,琉璃這纔有了力氣,站了起來,伸展了懶腰,一身血跡早就被她掩了去,然而,即便是護體藍光都癒合不了她一身的傷口,疼痛還在繼續,只是不似最初那麼痛了。
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才小心翼翼地鋝起了衣袖,手指上,大大小小的蛇口,牙痕很深很深,傷口還凍傷了,全是青紫色。
“可惡的冰蛇。”琉璃嘀咕一句,手中又一次泛出護體藍光來,輕輕地撫過傷口,只是,來來回回幾次,都全然無用。
“呼……”
突然,一陣寒風猛地吹來,夾雜着風雪。
琉璃一驚,連忙擡頭,遠遠看出,這深峽猶如一線天一樣。
而黑暗,漸漸地從西邊移來,十分明顯。
魔宮的夜開始了。
琉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手心中的幽幽藍光立馬流溢而出,將琉璃一身上下都護住。
她的身子還很弱很弱,並沒有完全恢復,只能勉強抵抗這寒冷而已。
琉璃一直仰着頭,看着那黑暗從西邊漸漸地移動而來,很快,就到了頭頂繼續往東。
天暗了,夜晚到了。
冰雪深淵越來越昏暗,漸漸地,已經開不清楚前方的一切了。
又過了一會兒,伸手都不見五指。
琉璃這纔回過神來,藉着自己的護體藍光,面前還能看到山洞口那白霧。
“魔頭,你好好養傷,你一出來,就可以見到我啦。”琉璃傻傻地自言自語,身子蜷縮着,就這麼看着洞口,發愣、傻笑。
一整夜就在這發愣和傻笑中渡過了。
天朦朦朧朧亮的時候,琉璃才站了起來,伸展了筋骨,環視了周遭一眼,見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又安心坐了下來。
這一坐,又是一整日,護體藍光都漸漸地暗淡了,原本就凍傷的傷口,此時正滿滿的龜裂,彷彿凍瘡一樣。
冰蛇咬出的傷口,豈是那麼容易好的?
越拖只會越嚴重,即便是出了那山洞,這些傷口的凍傷也會漸漸地蔓延到全身,直至全身被冰封。
這些並不是琉璃所知道的,更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忍痛對她來說都成了較常便飯了,她只一心守着着山洞,一心等着她的大魔頭出來,她想象着,期盼着,將來的日子。
沒有那麼多的戒備,沒有那麼多的提心吊膽。
有這麼一個人可以完全的依靠,她也會盡其所能幫他,助他。
這樣的日子,一定很美好吧。
這是不是叫做幸福呢?
對她這麼一頭提心吊膽,從不輕信他人,逃命逃了千萬年的貓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時間一天一天得過着,琉璃一日一日地等。
也不知道哪一日,就這麼控制不住地幻成了原形,白絨絨的小小身子蜷縮在雪地裡,若不是縈繞着那一抹似有似無的藍光,定是同白雪混淆,無人認得出來了。
天,黑了有亮,亮有又黑。
十日而已,很快了。
今日,已是第十日。
終於,那都快被白雪埋了的小白貓有動靜了。
先是那從身體並不怎麼協調的肥嘟嘟的尾巴,懶懶地揚了揚,掉了一地的雪,而後才那小腦袋,掙扎一般擡了起來,頂着一腦袋的白雪,隨和纔是前爪,用勁地撐起了。
終於,直起了身子,一身都是雪,它都不知道護體藍光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凍得她都快不醒人事了。
天黑了九次,第十日了。
驟然,藍光乍現,依舊是暗淡,不似先前那般命令,光散,人影顯現,白衣如雪,長髮入墨,小臉蒼白着,雙脣都紫青了。
琉璃站着,有些頭暈目眩着,這時候才覺察到一身的冰冷,心下一驚,連忙掀起袖子,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極其強烈的紫光冷不防地從山洞裡迸發而出,瞬間就驅散了所有的寒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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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終於要見面了,加一更,一會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