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裡有字?
若離抱着娃娃,快步走着,根本沒有理睬那麼多。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對“修羅”充滿了好奇,心急着趕緊去瞧瞧,那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哥哥,這燈籠裡真的有字。”娃娃一臉認真,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抓在燈籠口,徑自喃喃。
她看到了就在這燈籠的內壁,有一行同是紅色的小字,字太小了,加之顏色的混淆,她怎麼都看不清楚。
突然,心生想法,想將這燈籠吹滅了,拆開來瞧瞧。
這時候,注意力才落在燈芯上,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越發的覺得怪異,這燈芯明明就是一朵妖紅的花兒,而不是向花兒。
這火光怕不是火之光,而是這花兒的妖紅所致吧。
彼岸花?
從未聽說過的,這麼美,妖而不媚,嬌而不俗,妖美、嬌美,卻散發出了一種安靜的氣息,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神器的花兒呢?
它的光,很溫柔,很溫暖,不至於炙熱。
娃娃看着癡愣,突然就這麼傻傻得笑了,眸中帶淚,笑得好看極了。
若離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這盞明燈似乎認得路,光亮照在前方的崎嶇小路上,他們已經出了黃泉道。
“娃娃,你有沒有感覺到?”突然,若離止步,低聲問道。
“感覺到什麼?”娃娃不解,提高了燈籠,這才見前路崎嶇,前是黑色的泥土,寸草不生。
“跟妖界很像,卻比妖界來得死寂。”若離說道。
“至少,妖界還藏着妖怪妖精,這裡,什麼都沒有。”娃娃也認真了,很不喜歡這裡的氣息。
那泥土發出了燒焦了的味道,比妖界還要濃。
“娃娃,你知道修羅嗎?”若離問道,不知道爲什麼,一道這裡,他就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也說不上究竟是什麼感覺,還有,突然會覺得難受,很不喜歡這裡。
“不知道,兔姑姑說這裡是個比地獄還死寂的地方,她沒騙咱們。”娃娃說着,提着燈籠落了下來,竟是走到了若離前面,回頭衝他笑,“哥,不怕,這一回我來開路,咱們出了修羅就一直往北走,去魔界,這時候兔姑姑也該走了。”
若離睨了她一眼,還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接過她手中的燈籠,淡淡道:“這地太髒了,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屍骸藏了多少亡靈,你還是別踩了。”
他說着,輕輕躍起,就這麼超前飛掠而去。
兄妹倆沉默了許久,還是娃娃先打破了沉默,“哥,我剛剛跟你說了這燈籠裡有字呢。”
“什麼字?”若離問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雖然,他已經極力想忽視那種異樣的難受,卻怎麼都做不到,似乎這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我沒看清楚。”娃娃失落地說道。
“等待會除去了,把燈吹滅了,再瞧瞧。”若離說道。
“滅不了,這燈籠根本沒有燈芯,燈芯是一朵會放光的花,孟婆婆剛剛不是說了,這花叫彼岸花。”娃娃解釋道。
“那就把這燈籠拆了瞧瞧。”若離又說道,注意力已經不在娃娃身上了,根本就是敷衍。
而娃娃卻是認真極了,道:“拆不了,這燈籠沒有底座,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這麼神奇。”
“嗯。”若離應了一聲。
“哥,彼岸花又是什麼花呀?”娃娃好奇地問道,離開了蘿蔔地,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是她所不知曉的。
“我也不知道。”若離答道。
“哥哥,你幹嘛呢?你居然會發呆。”娃娃說着,捏了捏若離的臉頰,很是親暱。
“沒有。”若離急急辯解,什麼發呆走神,他從來不會的。
“哥哥,那邊那些是什麼。”娃娃指着右側不遠處一大片坍塌廢棄的宮殿,認真問道。
“好像是一片廢墟。”若離蹙眉,一向戒備謹慎的他,竟然是想都沒想,轉身就往那邊而去。
越是靠近,那種陌生而有熟悉的氣息便越濃,
“哥,咱們不要過去了好不好,這裡好臭,好像是骨頭燒碎了的味道。”娃娃怕了,從小到大第一次有如此真實的恐懼感。
“娃,我總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裡。”若離這纔開了口,娃娃說不,他果斷是會掉頭就走的,可是,他如今只勉強停住了往前的腳步。
“怎麼可能?兔姑姑說我們離開魔宮後,除了偶爾去人界和妖界轉悠轉悠,就沒有出國蘿蔔地。”娃娃認真說道,她也察覺到了哥哥不一樣,若是往日,他哪裡這麼多廢話,早就帶她離開了。
“好像,很小很小的時候,來過。”若離又說道。
“你不是一直待在寒潭裡的嗎?哥,你是不是騙我了,你瞞着我什麼了?”娃娃急了。
“沒有!”若離立馬澄清。
娃娃卻一臉狐疑地盯着她,小手還學着兔姑姑的樣子,摸索着她那精緻的下頜,一臉若有所思。
“沒有!不可能,這麼黑漆漆的一片,又這麼臭,我來這裡做什麼。”若離說着,急急轉身,瞥見了那廢墟中似乎躺着一塊石門,卻並沒有多在意,背上娃娃,轉身往北飛掠而去。
卻沒想到這修羅界如此之大,好久好久他們纔回到出了烈火大道,回到了須臾幻境。
兩人就落在高高的山頂上,都是氣喘吁吁,大口大口呼吸着須臾幻境的新鮮空氣。
“哥哥,這燈籠滅了!”娃娃突然驚叫。
若離轉頭看去,果然見那盞大紅的燈籠滅了,暗淡地如同一盞再普通不過的宮燈了。
“好奇怪。”娃娃趴在燈籠口,往裡頭瞧,只見那朵妖紅的彼岸花妖嬈依舊,同方才並沒有多少差異,怎麼這燈就給滅了呢?
“看到這些字了嗎?”若離這纔想起這事情來。
“再找,我明明看到就在紗壁上的。”娃娃有些急,她找了許久許久,卻怎麼都沒有尋到。
“哥,沒瞧着,你來看看,我剛剛明明是看到,一整排,好像還有一個債字。”娃娃擡頭,稚嫩的臉上滿是驚喜,似乎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一樣。
若離狐疑着,接過燈籠認真地瞧,奈何這燈籠是連體的,根本拆不開,他倒是怎麼都沒有瞧見有什麼字跡,只見一片妖紅,這紅,如同他能召喚出來的火光,卻隱着一抹妖異。
“瞧見了沒?”娃娃急急問道。
“沒有。把你那把巨剪刀拿過來。”若離一邊瞧,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