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範大圍的刺刀還插在人的身體裡,英官的馬臉露出了猙獰的神色,揮動的馬刀渾身流火,刀身驚心動魄地朝範大圍身上劈了下來。
連續的槍聲響了起來,子彈從範大圍身邊掠過,範大圍的臉上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它們的熾熱,子彈後發先到,準確地擊中馬臉軍官的眉心,將他的腦袋打得向後一仰,向後倒摔了過去,手中的刀也就無法劈向範大圍了。
另外幾個英官也逃不出被擊斃的命運,只要他們暴露在陽光和空氣之下,就等於暴露在中國人的槍口之下。
雖然近身的範大圍不能夠及時消滅他們,但是他周圍的戰友會爲他代勞。
偵察營的偵察兵都是經過挑選的。他們都是部隊中的精英分子。精準的槍法,可以說是指哪打哪,根本就不會誤傷到範大圍。??首發 亂世槍王189
範大圍伸出一個大手指向後面的人揚了一揚,開槍的士兵也向他做了一誇獎的手勢,互相投了一個信任的眼光。
在戰場上,這種信任和默契是最難得的,而作爲一個槍手,在這方面更要有默契感,可以互相交付生死。
“中國人!”一個農婦抱着腦袋驚叫着從屋裡跑了出來,在子彈橫飛的街道上如同瘋了一樣地跑起來。
但是沒有人理會她,子彈“啾啾”地叫着從她的身邊飛過,擊中反抗中的英國士兵的身體,像會轉彎又像長了眼睛似的專門避開她,中國士兵的身影從她的身邊經過,向前面發射着子彈。
英國士兵中了子彈之後,發出一聲聲的短促的慘叫,之後歸於平靜,他們的叫聲和這女人的驚叫聲有很大的不同。
十幾個英軍從一棟房子搶了出來,撲向外邊的一個馬棚裡,最終十幾個只剩下三四個到達馬棚,躍上了馬,“狗狗狗”地連聲呼叫着,“啪啪啪”地使勁地抽着馬。馬衝破了馬棚,跑到外面的空曠地裡,幾束馬尾像浪花一樣起伏翻騰,撩起一溜白色的冰雪絕塵而去。
在中國士兵的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的,只要英國士兵一冒出頭來就會被一槍爆頭,往往打不上一槍就必定會被中國人的子彈打死。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是一邊倒的無情的殺戮,短時間內,很多英國士兵死去,並且不斷地有人死去,這個場面一下子引起了恐慌,有十幾個士兵開始逃離,向不遠處的卡昂城狂奔。
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也形成一股亂七八糟的場面,士兵撒野奔跑,丟了武器,扔掉了農夫盔,儘可能夠地輕裝,以便跑得更快。
緊跟着的,則是整個據點的英兵,兵敗如水,他們從各自藏身的屋子裡、畜牲棚裡跑出來,他們奔擁逃竄,狼狽到了極點。
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女人還是男人、軍人還是居民,無論是英國人還是法國人,都亂做一團。驚惶、恐懼,都拼命朝村子外面跑。有的邊跑邊號叫着;有的則悶聲不響,只將兩手緊抱腦袋;有的爲了跑得快,竟把衣服都甩掉;有的在前面阻了道,與後面狂奔的人流相撞,你踩我,我踩你。
正是這當口,銜尾追擊的中國士兵,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們一邊穩步地前進,採取包抄的手段。他一邊前進一邊有條不紊地放着槍,子彈呼呼而來,如同着了魔法一樣,槍聲一響,總是要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潰兵已再不作自衛,反擊也沒有用,中國人的子彈總是如詭異一般一飛來,在企圖反抗的人的額頭上破開一個大洞。臨死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再加上額頭的這個黑色的洞,如同開了另外一隻眼睛,死相非常恐怖、非常難看。
也許這就是造成恐慌,讓人爭相逃跑的原因。
人屍堆着人屍,在整個狹窄的街道上,中國偵察兵並沒有因爲英國人逃跑而竭手,他們毫不憐憫。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英軍的據點居住點之中,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縱目以觀,沒有看到別的,只有奔跑的英國人和他們身後的呼嘯追蹤而來的子彈,還有從他們胸口噴射出來的漫天飛舞的血花。
戰鬥已經不是戰鬥,它已變成爲簡簡單單的屠戮。
這樣的戰鬥,在其他偵察單位也同樣發生,卡昂的英國兵如此不堪一擊,大大出乎101師的意料之外。
中團的指揮官都不是迂腐之輩,特別是翻天虎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見有機可乘,於是加大了兵力的投入。這樣的戰鬥,在卡昂城的外面接連發生。
這種對中國士兵的恐慌一下子由潰敗的英國士兵傳到卡昂城裡面去了。??首發 亂世槍王189
在阿爾讓斯小鎮外面的總指揮部前面,是一條鐵路線,鐵路上的鐵軌已被拆毀,一根根的鋼軌被掀在旁邊的排水溝裡,露出了工字型的斷頭。那些易燃的枕木被中國士兵扛了回去,做燒火取暖和做飯菜的柴火了。
張一平在外面巡視了一遭,回到指揮部外面連接的一處農舍裡,方十二妹正在一個人圍着一堆火取暖,見張一平就從旁邊拿出了幾塊劈開的枕木木頭丟進入火堆的餘燼中,浸了油的枕木很容着火,一下子火堆就由剛剛的殘火變旺了起來。
方十二妹指了一下身邊的馬紮道:“咯,在這裡它暖暖手吧!溶雪天比下雪天還要冷。”張一平笑了笑,踢了一下鞋子上黏着的泥塊,“我不坐了,我又不覺得冷,這天氣最多的也就是零下五六度多一點,這不算什麼。倒是你,要是覺得不夠暖和,我可以將我的那件獸皮大衣給你穿,我這人喜歡到處跑動,穿得太厚一走動就覺得熱,出汗,反而容易感冒。”
方十二妹看了張一平一眼,“你不坐就算了!”
“我也不要你的什麼皮大衣,我也是一個富家大小姐,沒有穿過皮大衣嗎?讓人知道,以爲我跟你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方十二妹氣鼓鼓的站起來,向外面走了出去,走到門口一回頭,卻發現張一平又在火堆面前坐了下來。
“剛纔叫你坐,你不坐,我一走你又坐了。既然你這樣處處刻意避開我,可是爲什麼又關心我,給我皮大衣穿?”方十二妹心裡這樣想着,眼裡已經噙着眼淚了,她轉身走出了雪地,越走越快,眼淚簌簌地滾落下來。
曲偉卿一手拿着一瓶紅酒,一手拿着兩支高腳的玻璃杯子,走過來坐在張一平的身邊,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張一平的手中,併爲他倒上一杯灑,暗紅色的**“咕咕咕”地衝進玻璃杯中,在杯裡不停地翻滾。
“醉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曲偉卿舉起來杯裡說道,“咱們乾這一杯吧,這酒真是喝一杯少一杯了。”
“酒不是我的所好!”張一平搖晃着酒杯中的絢麗顏色,說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偉卿兄,你說我是不是應該…”
曲偉卿聽罷,站起來埋怨說道:“想找你好好喝一杯,沒想到你卻這麼掃興,這些情情愛愛的問題,我幫不了你,也不是我的長項…”
一個參謀拿出着一份電報跑進來,遞給了曲偉卿,曲偉卿接過來一看,臉上出現一些古怪,“英國人同意讓出卡昂城,並且答應明天一早起來就開始撤離,他們要我們先保持克制,停止向卡昂城發起新的攻擊!”
“總指揮,我們有向卡昂發起攻擊嗎?英國人怎麼會這麼順從,我們叫他讓出卡昂,他們就主動讓出卡昂?這會不會是英國人的陰謀呢?”曲偉卿連連問道。
“什麼進攻?不過是各自的偵察小分隊互相涉透,發生一些小戰鬥是很平常的。”張一平輕描淡寫地說,“英國人也太過大驚小怪了,就像兩家的小孩打架一樣,我們做大人的根本就不用幹涉。”
”至於說陰謀,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自從鴉片戰爭以來,英國人什麼時候不對我們中國人玩陰謀?自從我們中團成立以來,他們什麼時候不想消滅我們?只是他們目前暫時沒有多餘的力量罷了。”
事實上,就是101師見到卡昂的英國部隊戰鬥力弱,於是投入了更多的偵察兵、突前部隊,不過即使這樣,也讓英國人受不了。
卡昂城外圍的小規模戰鬥,潰兵給城裡的英國遠征軍造成了極大恐慌,畢竟卡昂城的英隊都是在魯昂被中團打敗過的,有一部分還是做過中隊的俘虜,剛剛被遣送回吧的。
英國人遠征軍的指揮官們再三考慮,不得不做出退讓的決定。就如張一平所說,中團已經成爲歐洲戰爭的一支決定性的力量,爲了戰爭的大局,作出一些讓步是必要的。而且,如果不撤出卡昂的話,一旦中隊發起進攻,卡昂城的遠征軍就有可能像魯昂城時一樣,遭受到巨大的損失,甚至全軍覆沒。
英國遠征軍剛剛被德隊的重創,這個時候與中隊打起來是一個不明智的決定,而且會徹底地把中團推向德國人那一邊,這等於給英法聯軍找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曲偉卿說道:”既然英國人已經願意撤出卡昂,我們是不是讓部隊剋制一下,以表達我們的誠意呢?”
張一平笑道:“英國人是紳士,紳士是不會這麼小氣的。英國人既然決心讓出卡昂,也就不會計較這些啦。再說,部隊的涉透與反涉透、偵察與反偵察,這是很正常的準備工作,相信英國人現在也不少做。”??首發 亂世槍王189
“現在英國人還沒有讓出卡昂,進攻的準備工作還是做足的。這是軍事常識。”
曲偉卿知道張一平的做法一向這樣,不過也正是他這種毫規則,毫不講理的風格,才讓英國人退避三舍,暫時怕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