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伏案睡着,醒來剛好看日出。東方噴薄的紅讓人一下子歡欣鼓舞起來。
我跳到院中做起廣播操來。第十一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泊煙公子似乎興致也頗佳,坐在石凳上悠悠開口:“今日有空嗎?帶你去個地方。”
哇!這是驚喜嗎?約會?
“其實共度一晚也沒什麼的,你不必這樣。”我臉皮厚地說,“我不大在乎名節的。”
正在吃糕點的公子生生被噎住了。
“你想多了。”
事實上我的確想多了,但確實讓我驚喜到尖叫。
在半山腰有個菊苑,公子說裡面住着菊苑四怪。當我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四怪竟然圍坐一桌在打麻將!
如此親切的畫面,如果三缺一,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加入進去。
四人見有人來,紛紛轉頭來看。哇!居然還有老外,白髮蓬亂,八字鬍翹起來,是愛因斯坦吧。
還有一個年輕點的哥們,面前的桌上竟然擺着個大哥大!是九十年代穿過來的哥們吧,真想上前問一聲,哥們,你七零後還是八零後?
其餘兩人卻並無多大特點。我扭頭看看公子,見他正斜眼觀察我的表情變化。
“看什麼?”我立馬警惕起來,他不會把我也關在這裡吧?好恐怖。
“沒什麼,就是他們剛來時也和你一樣,總問這是哪裡,這是什麼年代。”公子無比誠懇地講。
“那你覺得他們是怎麼回事呢?”
“不知道,我整理了歷朝歷代的天文地理,甚至巫術都看了,但全部沒有記載。問他們自己也很迷茫。”
“那個人呢?有沒有問他?”我指指“愛因斯坦”。
“語言不通,無法溝通。”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他們一樣,你會不會把我鎖在這裡,變成菊苑五怪?”我真怕他整理完醫書後會把我們解剖了。
“我鎖你幹什麼?他們都是自願留在這兒的。”
我將信將疑,“不會這麼巧吧?像是你專程蒐羅來的。”
“就是這麼巧。”他從容堅定。
我盯着他的眼睛好一會兒,從心理學角度看,應該不是撒謊。
“我試試和老外溝通一下。”
“hello。”
“hello。”老外激動了。
“Doyouknowthereasonofyoucamehere?”不知道有沒有語法錯誤。
“相對論。”
“yournameis愛因斯坦?”
“yes!yes!”然後老外如遇知音,拉着我嘰裡咕嚕一大堆,可惜我英文水平就一丁點,完全沒聽懂。
估計是這龜孫擱家做實驗弄亂時空了吧,我衝泊煙公子搖搖頭,表示我也歇菜。
然後我們離開了菊苑,說實話,我的心情挺沉重,原本以爲穿越是件好玩的事,像多出一段人生似的,苦也好,樂也罷,總有一天,大夢一醒,我還可以回去過我的人生。現在纔不得不承認,多半是回不去了。
越想越鬱悶。
路過瀑布,見到三個熟悉的人,華月、江漠和吹笛子帥哥。華月上來繞着我們上下打量,狡黠地笑着:“哥哥,來半天找不到你的人影,原來是佳人有約啊。”江漠趕忙把她拉到一邊,華月嘴上仍不停:“聽四九說你徹夜未歸?”
我擡頭看泊煙公子,和這麼帥的人傳緋聞,一點都不吃虧呢。見他淡定得變態,那我就更無所謂了。
吹笛帥哥走到我們身邊,對我俏皮地眨眨眼:“你好,美麗的瘋......姑娘。
然後瞭然一切似的看着泊煙說:“你終究還是把她救回來了。”
“你贏了。”泊煙開口。
“我當然知道我會贏。”吹笛帥哥拍拍泊煙的肩,“走吧,找你有事商量。”
我告辭。
回到竹苑,筱兒箢兒正在逗惑兒玩。惑兒換了一身乾淨合身的衣服,漂亮多了。當然衣物上面照例印有竹子圖案,惑兒跑得歡快,竹子也跟着鮮活起來,真想給他再繡兩個國寶上去。
嬤嬤見我過來,笑逐顏開地迎上來,穆青則依舊鐵青一張臉,對誰都不理。
我也沒打算理他,抱起惑兒轉了幾圈,把惑兒逗得咯咯地笑。
“惑兒,阿姨下山給你做小兔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惑兒歡快地說,“惑兒也想下山。”
“惑兒乖,待在山上安全,有甘嬤嬤陪你,還有穆青叔叔。”
“是穆青將軍。”惑兒糾正。
“筱兒姑娘,箢兒姑娘,麻煩你們去跟公子說一下,我要下山了,家人還得藉助幾日,我就不當面辭行了。”
兩個姑娘對視一下,答應着去了。
將軍?這麼說穆青是臨陣脫逃了?我忍不住看他一眼。
嬤嬤趕忙解釋:”高啓國易主,東線戰事稍歇,穆青將軍怕我們有閃失,一直跟在暗中保護。”
“哦。”
“嬤嬤,你照顧惑兒我很放心,不過萬事還要小心。”
“我明白。”
“如果可以的話,讓他過尋常百姓的日子。”
“我明白。”嬤嬤眼中已有淚花。
“我去山下掙點錢,好給你們生活。”
“明覺師父,你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