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市區,FBI分理處。
奇克開車從外面回來,督促下屬將蒐集到的證據,送進證物室。
他搭乘電梯上樓,進了主管辦公室。
珍妮弗·休伊坐在靠背沙發上,問道:“可有收穫?”
奇克詳細說道:“我們仔細搜查尤金的家,發現了很多證據,有十幾封尤金與莫斯科來往的信件,還有多本可以用作間諜密碼文本的俄文書籍,又調查了他的通信記錄,發現他與俄使館有過通話記錄,同莫斯科也有電話往來。”
珍妮弗稱讚一句:“做的很好。”
其實兩人都很清楚,這些在俄羅斯移民一代身上屬於正常情況。
但需要的時候,就是證據。
尤金參與了竊聽推特重要的科技機密,威脅到一個在科技政策辦公室備案的戰略計劃的安全,不是俄羅斯間諜是什麼?
珍妮弗肯參與這個案子,不止霍克是盟友,還因爲自身能從中獲益。
剛剛上任FBI洛杉磯主管,破獲一起間諜大案,這個位置就坐穩了。
而且炮製出一起俄羅斯間諜案,也符合FBI的利益。
俄方那位新沙皇,一心想要靠近美利堅,但美利堅只把它當猴耍,想要獲得英法德這樣的地位屬於癡心妄想。
歐洲是美利堅的歐洲,而不是俄羅斯的歐洲。
美利堅早就把俄羅斯開除出歐洲籍了。
想要美利堅徹底對俄羅斯放心,除非那位沙皇像烏克蘭般揮刀自宮,銷燬戰略武器,並且將龐大的國土拆解成幾十個國家,然後再互相發動戰爭,自相殘殺。
奇克剛剛出去,貝納爾多進了辦公室。
他將審訊記錄交給珍妮弗,說道:“尤金與我們達成了認罪協議。”
珍妮弗有點意外:“這麼快嗎?”
“他有個條件。”作爲執法者,貝納爾多很自然的說道:“我們通過背景調查得知,尤金在紐約有個妹妹,目前在紐約大學讀書,我威脅了他,如果他不認罪,妹妹會被驅逐出境,還告訴他,被驅逐出境的年輕斯拉夫女孩,很多都失蹤了。”
後面這句話是真的,珍妮弗看過這方面的記錄。
貝納爾多又說道:“尤金在貝萊德做到了一定位置,應該聽說過這一點,他妹妹非常漂亮,一旦被驅逐出境,下場必然不會好,所以他提出了一點要求,將他的積蓄交給妹妹,好讓她完成學業。”
“可以答應他。”珍妮弗和霍克一樣,目標不在於某個人,而是這個案子的性質和結果。
她略微思考:“我隨後會向總部申請,爲尤金的妹妹提供特殊保護,暫時讓她脫離公衆視線。”
這樣尤金就完全處於掌控當中了。
貝納爾多點頭:“我再去跟他好好聊聊。”
等到人離開,珍妮弗取出手機,撥打霍克的電話,將尤金的情況說了一下。
霍克立即回道:“給我妹妹的相關信息,我派人連夜趕赴紐約,將人保護起來。”
珍妮弗提供了信息。
貝納爾多很快與尤金談妥,後者將會承認間諜身份,與貝萊德高管哈斯和安德森一起,策劃了這起竊取推特AI技術的間諜案。
…………
紐約此刻已是深夜,曼哈頓大道貝萊德總部,仍然燈火通明。
辦公室裡,董事長兼CEO拉里·芬克放下了電話。
對面的聯名總裁羅伯託·卡皮託問道:“洛杉磯那邊具體什麼情況?”
半個小時前,貝萊德電影基金會財務主管打來電話,向他們彙報了洛杉磯那邊發生的變故,因爲不夠了解情況,芬克和卡皮託兩人一頭霧水,只知道安德森、哈斯和尤金三人,牽扯到了一起間諜案,被FBI帶走了,連律師都見不到人。
卡皮託多少有所瞭解,牽扯到美利堅敵對方的間諜案,普通律師無法介入。
芬克說道:“洛杉磯方面做了多方瞭解,據說FBI白天在推特總部海岸大廈附近抓了很多人。”
他有所擔憂:“難道是他們策劃的竊聽計劃出了問題?”
卡皮託不抱任何僥倖:“要做最壞的打算。”
芬克以此爲思路,考慮最差的情況,片刻後,說道:“你去聯繫在FBI的關係,打聽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去聯繫在國土安全局的老朋友,他們有權介入此案。”
卡皮託補充道:“讓洛杉磯那邊的人發動金錢攻勢……”
“不,讓洛杉磯那邊保持安靜。”芬克正在籌劃扶持硅谷內的社交網絡媒體企業,推動聯邦貿易委員會發起壟斷訴訟,推特的針對性打擊已經到了。
他深刻認識到:“洛杉磯已經變成了紅色,我們不能再從洛杉磯本地着手。”
卡皮託說道:“有道理,對方從政治層面發動,我們也要從政治層面應對。”
芬克想到FBI的種種手段,不無擔憂:“哈斯、安德森和尤金的家屬呢?在什麼地方?馬上派人去監視。”
貝萊德終究是一家投資公司,並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卡皮託說道:“我立即派人去查。”
就在貝萊德忙碌的時候,一輛奔馳離開上東區的公寓樓,朝着距離曼哈頓最近的拉瓜迪亞機場疾馳。
車上,詹姆斯·默多克問女助手:“航線最快什麼時間申請好?明天天亮時,必須抵達洛杉磯!”
女助手剛剛打完電話,趕緊說道:“機組已經申請到了航線,正在做起飛前的檢查,預計35分鐘後可以起飛。”
“我知道了。”詹姆斯盤算起如何才能平復這件事。
女助手問道:“我們這麼着急趕過去?”
“記住一句話,不要小看一家快速發展的企業,更不要小看這樣一家企業的掌舵人。”詹姆斯還記得在福克斯的年度派對上與霍克見面時的情形,又說道:“尤其這個人和他的網絡媒體公司,幾乎讓加州改變了顏色。”
女助手不再多問。
去年的大選,新聞集團站在了喬治·沃克這一邊,詹姆斯所處的位置,足以瞭解很多人不知道的內情。
加州是決定勝負的州之一。
而在加州發揮關鍵作用的,除了福克斯電視網,還有推特與霍克·奧斯蒙和布萊恩·弗格森。
現在,《世界新聞週刊》的蠢貨,還以傳統媒體固有的眼光,來看待新興的網絡媒體勢力,以爲他們不過如此,竟然把竊聽搞到了推特的頭上。
搞了,還被抓了現形。
詹姆斯很清楚霍克那人的搞事能力,而且對方不僅僅會搞事,還有推特這個巨大的媒體平臺。
他急着趕過去平息事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還有一部分,一旦被抓住不放,會引發連鎖反應。
詹姆斯目前掌控着英美兩地衆多紙質媒體,非常清楚一件事,竊聽在新聞集團旗下的部分媒體中,絕不是個例,而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包括他在內的高管,也普遍默認這種新聞渠道的存在。
詹姆斯掏出手機,又一次撥打上次得到的霍克的手機號碼,跟前一次一樣,那邊正在通話。
汽車來到機場,直接開進了私人飛機停機坪。
詹姆斯上了飛機之後,又一次撥打了霍克的號碼,這次接通了。
“晚上好,霍克,希望沒有打擾你。”詹姆斯話說的比較客氣,又做了自我介紹:“我是詹姆斯·默多克,我們在福克斯的年度派對上聊過。”
海岸大廈,霍克今晚就住在辦公室套間。
接到詹姆斯·默多克的電話,多少有一點意外,他邊思考着對方的目的,邊說道:“當然記得,那時我還聊過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發展的話題。”
詹姆斯笑了起來:“當時聊的很愉快,一直想找你喝一杯,可惜後面被我父親調派去了英國,最近纔有時間回來。”
他進入正題:“我剛回到紐約,就聽下面的人說起了《世界新聞週刊》的事情,這都是下面的人胡作非爲,對此我必須向你道歉。”
這些事,不是一句輕飄飄道歉就能解決,霍克聲音平淡:“法律會還給推特公正。”
詹姆斯收起笑,說道:“我正在坐私人飛機趕往洛杉磯,明天一早就會到,《世界新聞週刊》做錯了事,肯定要付出代價,但在追究報社責任之前,請給我一個面談的機會,我帶着誠意而來。”
霍克已經有了一些想法,說道:“明天一早,我在聖莫妮卡的海岸大廈等你。”
詹姆斯說道:“我會準時赴約。”
霍克隨即掛斷了電話。
愛德華在另一邊接聽完了電話,這時過來,說道:“珍妮弗打來的電話,FBI與尤金達成了協議。”
霍克說道:“很好,只要尤金這個俄羅斯一代移民自認是間諜,另外兩人洗不清楚。”
事情越搞越高端,愛德華思路有點跟不上,說道:“俄羅斯那邊不會承認……”
霍克笑着說道:“俄羅斯當然不會承認,無論真假,都不會承認。”
他拿起加密衛星電話,來到窗戶邊,撥通了一個號碼,等那邊接通,說道:“是我,有新的任務派發給你們。”
哥斯達黎加,沿海城市利蒙。
新成立的颶風安保公司中,博斯克放下了衛星電話,叫來助手,說道:“我記得有個夥計是精通俄語的烏克蘭人,他很敵視俄羅斯,把他找過來,我有重要任務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