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否認,宋小愛乃是那種極爲怕死的人,自從洞悉到自己的身體可能出現問題之後,她就一直坐立不安,林貴妃送給她的藥方全部給扔掉了,每天只吃專門從御膳房送過來的膳食。
軒轅宸派來的幾個御醫仔細的給她檢查一遍身體,只是說氣血不暢,吃幾個活血化瘀的方子就好了,宋小愛每天堅持吃,可是貌似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天宋小愛沐浴出來,正在鏡子前整理頭髮,拿過鏡子仔細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嘴角冒出了一顆痘痘。
這種青春期的煩惱,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從來沒有在宋小愛的身體體現過,她一時微微詫異,不過好在只是一顆,還沒大面積擴散,也沒在意,擠掉就是了。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吃了午膳,午睡醒來之後,臉上的痘痘就蔓延開了,雖然只是四五顆,但是每顆痘痘似乎都在短時間內化膿了,擠掉很容易,但是很影響美觀。
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上火上的太厲害了,拿出軒轅宸給她的那個瓶子,一口氣倒出兩口,大口嚼碎吃了進去。
軒轅宸說一天只能吃一顆,她早上起牀之後已經吃了兩顆,加上這顆已經是第三顆了,藥效的發作讓她痛苦的要死要活。
香雪進來伺候她的時候,見到她嘴邊起了一圈的水泡,嚇了一大跳,咋咋呼呼的去叫御醫,一時間宮中的御醫全部被驚動,一撥接一撥的御醫不停的往這邊趕,可是宋小愛除了長几顆痘痘之外,別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羣醫束手無策,宋小愛吃了藥之後頭暈乎乎的,脾氣暴躁,在華濃宮個裡破口大罵,大斥庸醫。
羣醫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建議,卻沒有一個人敢開藥方,軒轅宸過來的時候,宋小愛正鬧的歡騰,上竄下跳的,看那架勢,恨不能每個人都扇一個大嘴巴子。
軒轅宸進來的時候,眉頭微微擰着,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資深的老御醫站出來道,“回皇上,具體情況微臣們正在琢磨,不過看娘娘的氣色,十有八九是因爲氣血不暢所致,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宋小愛抓狂,怒斥道,“廢話,什麼叫氣血不暢,你們這羣庸醫開的方子本宮這幾天從沒斷過,可有見一點效果?如果真的是氣血不暢,那豈不是證明你們這羣庸醫開的方子是沒用的。”
老御醫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道,“回皇后,微臣行醫四十餘年,一直戰戰兢兢,從未出過任何差池。這點微臣可以拿性命擔保。”
幾個老御醫的門徒也一一站出來,紛紛拿性命擔保,宋小愛怒極反笑,而軒轅宸的臉色則陰沉不定,耐着性子道,“既然如此,爲何不開方子?”
老御醫面色有點爲難,解釋道,“是這樣的,皇上,微臣們懷疑娘娘是吃了某種霸道的藥物導致身體某些機能混亂,是以不敢亂開藥。”
軒轅宸一聽這話,跨前一步,湊在宋小愛耳邊輕聲道,“你亂吃藥了。”
宋小愛諾諾的道,“就是你給我的。”
“吃了幾顆。”
“三顆。”宋小愛不太好意思的道。
“混賬,你想害死自己麼?”軒轅宸面色大變,抓住宋小愛的手腕一查探,果然發現本來沉滯的脈象竟然呈現出兇猛的奔涌之勢,體內機能十分紊亂,似是有什麼東西隨時要衝出身體一般。
他的眉頭隨即皺的更加厲害,宋小愛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耷拉着腦袋,跟個小孩子似的,甕聲甕氣的道,“皇上,臣妾還有救嗎?”
“廢話,誰說你會死了。”軒轅宸語氣不善,一揮手,讓所有的御醫都退出去,然後將所有的丫鬟婢女也趕了出去,拖着宋小愛直接進了臥室。
“脫掉你的衣服。”軒轅宸命令道。
宋小愛雙手護在胸前,一臉警惕的道,“皇上,臣妾不明白。”
“讓你脫就脫,難道還讓朕親自來給你脫不成?”軒轅宸沒好氣道。
“臣妾需要一個明白。”
“朕要檢查一下你的身體,該死的,你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如果朕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感覺渾身不自在,某些地方甚至隱隱作痛。”
宋小愛額頭上冷汗冒了出來,確實有這樣的症狀,她本來以爲睡一覺就會好了,但是起牀之後,仍舊渾身痠痛不已。
“真的沒救了嗎?”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軒轅宸也不說話,手一揮,宋小愛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衣服的帶子已經斷裂,穿在外面的長袍隨即脫落。軒轅宸動作極快,宋小愛本能的想保護自己,但是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外衣全部被扒光,最後只剩下一個肚兜和一條褻褲。
“夠了嗎?”她不太確定的道。
軒轅宸嘴脣微微抿着,道,“轉過身去。”
宋小愛聽話的轉身,軒轅宸冷冽的目光在她背後看了一眼,原本白皙如玉的背部,此時隱隱有幾分黑氣在流動。
“果然如此。”軒轅宸內心大震,根本不是什麼氣血瘀滯,而是中毒了。可是既然是中毒,爲什麼御醫都診斷不出來?
他給宋小愛的藥丸本身乃是極爲霸道和烈性,說是可以肉白骨生肌膚也不爲過,但是藥丸的烈性和那種奇怪的毒性綜合,居然毒上加毒。並且這種毒性隱藏極深,尋常根本難以發現。
手指輕輕在那股黑氣上點了一下,他的指法很是奇特,宋小愛忍不住呻吟一聲,肩膀一陣顫抖,她緊咬着牙齒,有兩顆眼淚流了下來。
軒轅宸的截脈手點在那股黑氣的時候,黑氣一滯,流動速度變緩,可是更糟糕的時候,竟然慢慢往四處擴散。
他的手指頓時變得無比冰涼,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涌向心頭,宋小愛感覺到軒轅宸呼吸紊亂,回過頭,看着一臉呆滯的她,憂心忡忡的問,“皇上,臣妾到底如何?”
軒轅宸也不回答她的話,撿起地上的衣服扔給她,“穿上,朕叫御醫進來,馬上醫治。”
聽到還可以醫治,宋小愛的心也沒糾的那麼緊了,趕緊將衣服穿好,軒轅宸拍了拍手掌,門打開,圍在門外議論紛紛的御醫們頓時鴉雀無聲。
“準備一盆熱水,一盒銀針,一把刀,還有,拿個乾淨的碗過來。”軒轅宸命令道。
很快有人下去準備,那老御醫躬着身子走進來,道,“皇上,微臣們剛纔有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幫助娘娘活瘀去血。”
“當真是蠢材,難道你還沒看出來,皇后之中毒了嗎?”軒轅宸臉色神情一時極爲陰暗。
老御醫身子微微一顫,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他小心翼翼的向前幾步,走到宋小愛面前,卑躬的道,“娘娘,不知可否伸出手來,讓老臣再探一次。”
宋小愛聽到自己中毒了,本身那是心裡怕的要死,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趕緊伸出手來,老御醫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搭了上去,過了片刻,“咦”了一聲,手指隨即用力,扣緊脈搏,再過一會,他的面色頓時變得無比慘白,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惶恐的磕頭道,“皇上,臣罪該萬死。”
外面站着的一羣御醫本來還將信將疑,這時一看老御醫下跪,紛紛跪倒,歡呼求饒之聲不絕於耳,軒轅宸面色陰鬱,冷聲道,“真是一羣飯桶,看樣子醫藥署的人都太閒了,你們這羣太保們,一個個都荒於嬉戲,你們說一句,出了這麼大的差錯,有什麼理由讓朕饒恕你們?”
“罪臣該死,但請皇上給罪臣最後一次機會。”老御醫行醫四十餘載,從未見過這樣的中毒症狀,他本身並不怕死,但是出於一個醫者的天職,他對宋小愛所中之毒非常感興趣。
“此中事了,你們一個個親自去向朕請罪。”軒轅宸知道此時正是用人的時候,也不好一竿子將所有的人打翻,又看向老御醫,沉聲問道,“現在可有法子了。”
“有。”老御醫道。
“說。”
“放血。”
軒轅宸眼眸一亮,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他對此並沒把握,繼續追問道,“爲什麼。”
老御醫拱手道,“回皇上,雖然目前並不知道娘娘所中何毒,但是觀娘娘脈搏,一反前幾日的沉滯,居然有一種衝出體外的感覺,顯然是氣脈過於旺盛,由此推測,此毒乃是一種極爲霸道的熱性之毒。在無藥可解的情況下,放血是唯一的辦法。”
婢女們這個時候剛好將軒轅宸所吩咐的東西準備好,軒轅宸知道老御醫這般說,一定有自己的信心,後退一步,讓出位置來,“你來動手。”
“是,皇上。”
宋小愛一聽要放血,眼睛就有點黑,被軒轅宸勒令坐到椅子上之後,牙齒就開始打架,“皇上,請問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臣妾怕痛。”
“怕痛,難道你不怕死嗎?”軒轅宸不帶一絲感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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