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棚改區專屬管理司
“好吧，那就姑且當這件事情是真的！”雪夫人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那麼，小竹先生，我現在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你又不想和我女兒相親，又不想去當我丈夫的秘書！那你說這麼多到底是……”
“我都說了，我是一個情報商人！既然是商人，那自然是要交易的。”楚竹從容喝了一口茶，然後，表情扭曲了一瞬，雖然也不是第一次喝了，但他果然還是喝不慣這種古典茶！
他奶奶個腿！他在真實世界一向只喝奶茶的！！
“我給了你們兩個情報，間接避免了雪氏元氣大傷……別那副表情，這事兒真的捅出去了，只是讓你們元氣大傷還是一件好事！”
楚竹耐心進行分析，“帝京本來就對江南這一片看不順眼，你以爲他們派判官來真的是主持正義的？擱這騙誰呢……江南這兩年交的稅，只剩下二十年前的五六成了！降得這麼快，真以爲皇帝看不出來？真把皇帝當大善人了？”
“對對對，雪家會感到很無辜，畢竟這事兒似乎和你們沒太多關係，現在這環境，搞工業本來就沒太多利潤，如果按照規定把所有稅全部都交滿了，肯定會破產……最大的原因，是第一區那羣玩金融運作的人……但是誰讓你們的破綻被抓到了呢？”
“反正這個把柄如果被帝京抓到了，就等着出血吧！正好，今年大幹財政虧空。”
說到這裡，楚竹露出不置可否之色。
其實，這事兒想要動搖陸瑾位置，那必不可能……不過，皇帝藉此發一筆財，然後狠狠的敲打，PUA，嗯，施恩一下陸瑾，那對皇帝來說，可是一舉好幾得的好事！
“可是……現在還不能確認……”
“醒醒吧！你能從平民走到這一步，真的看不透嗎？”楚竹笑出了聲，“而且真的別再問證據了……我真的把證據擺在你們面前了，這情報能作價幾何？”
想啥呢？就是因爲沒證據纔是這個價！真的有證據，要價翻一百倍，砸你們眼前你們也得認！
“……要多少錢。”雪夫人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躁動的氣血。這小子，說話真讓人不爽……但是還拿他沒辦法！
甚至於，如果此事是真的，事後那還得再欠一個大人情……
“給錢，您在說笑話吧？”楚竹無語的看着雪夫人，“這種事情，是錢能夠解決的嗎？”
雪夫人：“……”
“說一句難聽的，就算是把現在雪氏，投入到靜海市的所有的產業，投入進來的所有資金，全部都給我……只要我的消息是真的，你們這筆交易都不虧，甚至是大賺特賺了。”
楚竹撇了撇嘴，畢竟，真的讓皇帝抓到把柄……把你們家一半的金幣給爆了，那都算是皇帝心善……就算是產業全抄光了，你們都沒話說！
雪夫人無言。
“交換的內容，”楚竹看向了陸瑾，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是三件你能夠做到的事情！”
陸瑾神色變得嚴肅，但沒有第一時間出口拒絕，側耳傾聽。
“第一個，我這次考覈進入官吏體系，不希望佔用原來的名額——跟我搶那幾個名額，對跟我同考的考生來說，太不公平了！反正我考覈通過了，你運作一下應該不難。”
陸瑾神色微妙，這算是什麼條件？還是說，其實只是用這個條件，來爲後面真正難過的鋪墊一下？
“第二個條件，我希望您老人家能夠推動……嗯，就是您老人家半個月前在會議上提出過，但是因爲種種原因卻無疾而終的，建立棚改區專屬管理司機構的決策提議……”
陸瑾：“……？”
不是，這事兒你也知道？！
當時參會的總共就三個人，你從誰那兒聽來的？
“不對！這事兒……對你有什麼好處嗎？”陸瑾察覺到了不對，畢竟真的讓棚改區管理，規章化，那麼，反而是削弱了工會的權力纔是！
這是作爲棚改區無冕之王的竹先生，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纔對！
實際上，當時之所以無疾而終，就是因爲工會已經佔領了官方管理棚改區的生態位……不是說官方不能夠強行征討，但問題是，之前毫無秩序的時候，你不處理，組建了一個秩序，你開始來摘桃子了？
真不怕工會搞遊行，甚至搞個更大的……這要是真的在城市內亂起來，在事後追溯一下起因，高低得帶走幾個區副執政級的頭頭！甚至動搖首提議者的威望。
“所以，”楚竹笑盈盈的開口，“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我已經成功考入了官吏體系，成爲了自己人。再加上我也立下了不少功勞，並且我的身份也足夠特殊，按照特事特辦的規則，我應該能夠被提到……這個專屬管理司司長的位置吧？”
陸瑾眼眸緩緩睜大。
楚竹依舊侃侃而談，“而且，根據大幹開國玉詔書上面記錄的，凡第一次所出現的事物，皆可特事特辦，定點定查……這個專屬管理司，制度有很多可以商討的餘地！”
“就比如說，把棚改區的人事權，臨時的歸攏於管理司……”
“……”陸瑾默然了許久許久，他品出了對方的潛臺詞。
終於，他將杯中已經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道，“你小子，是想把工會轉正啊。”
陸瑾總算是明白了，面前之人的真實想法。他只能說……他是真被驚的不輕！
他現在真有些相信，面前之人的情報，不是單純靠棚改區的那些工人和窮人獲得的——因爲這其中有許多離譜的情報，那得要是高層中真正有人，那纔有可能得到！
是的，也僅僅只是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陸瑾反覆思忖，發現，這件事情只有可能對他說，纔有可能推行成功……
換做其他的靜海市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是老執政，或者是靜海市三人會議的，剩下來的那位靜海市監管，他們都不可能同意！
因爲，陸瑾是唯一一個着手，想要處理棚改區的人！
“……要不然，我們還是談一談，雪家在靜海投資的產業的事吧！”雪夫人噎了一下，無言開口。她現在感覺，就算是把這筆天文數字的資產都轉給楚竹，可能都比這事兒推行的要容易一些……
“不不不，這是一件好事！”楚竹笑眯眯的道，“如果真的能夠將棚改區收入體制下，那麼……這對於老陸你來說是一個大功績啊！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正在競選那個位置吧？”
“畢竟，棚改區散落於靜海市各個地區，是出了名的不安穩因素！是靜海市，乃至於大幹朝一直想解決，卻根本無從下手解決的……尤其是在靜江這個地界，工會將棚改區整合成一個整體後。”
“是的，讓我擔任司長，讓我任意的提拔人員……看起來好像是將棚改區分封給了我？”楚竹略作停頓，反問道，“但是，難道現在，棚改區就不是我的嗎？換種思路說，這反而讓官方擁有了棚改區！”
雖然楚竹從來都沒把整個棚改區都當成自己的私人財產，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此刻以此爲由，進行辯論。
“同時，隨着時間的推移，只要官方給的政策到位，只要官方並沒有刻意的歧視……那麼，自然能漸漸收穫棚改區的民心，進而真正的讓棚改區融入靜海市。”
“那時候，靜海市就是唯一一個，大幹已知的，發展了大工業，卻沒有不安穩因素貧民窟的大城……咳咳，我是指沒有棚改區的城市！到那個時候，靜江便是全國的楷模，而您自然也是全國知名的改革之星！” 本質上，棚改區就是貧民窟……但是架不住，大幹是專門下過命令的，不允許用貧民窟這個說法。
所以……
“……你說的非常的美好！”陸瑾並沒有被衝昏大腦，他冷靜的開口，“但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真的願意配合我，配合官方，不在機構成立後，私底下給我搗亂！”
“老陸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楚竹詭異的看着陸瑾，“您不會是以爲我在勸說您接受我的提議吧？我也不是您的幕僚啊！”
“？”陸瑾猛然驚醒，對呀，這是對方跟他交易的內容……而不是對方給他提的意見……
“這個交易能夠達成雙方利益的一致，已經很不錯了……我並沒有爲難你，你還要什麼自行車？至於說你覺得有風險，這很好笑。就算是這個管理司沒有建立，我回去一聲令下，讓工會像之前那般再來一個大暴動，甚至見血……你就沒鍋了？你就沒風險了？”
陸瑾：“……”
你說的好有道理，他居然無言以對。
短暫的哭笑不得後，陸瑾衣袖之下的拳頭默默攥緊，心緒越發的複雜。
怎麼會有能力這麼強的人啊……能夠白手打下如此大的基業也就罷了，考覈也能輕鬆考出滿分，知識水平毋庸置疑——畢竟官吏考覈可是連大學生都會察覺到難度……
更不用說，這種演講能力，這種說服能力，就連地位如他，都被說服了……
但是，讚美震撼對方能力的同時，陸瑾內心有些憋屈。
就算是已經相當完美……但最大的問題，同樣是這太完美了——
這個提議，是對方全盤拋出來的……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計劃！
甚至完美到了，讓他插手修改都做不到。
到底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你真的納頭就拜，叫我一聲岳父也就罷了，可你偏偏……
終於，陸瑾下定了決心。
同意是得同意的，畢竟這是交易的條件……但是，也得要加點波折，省得讓對方覺得，他就是這麼容易被說服的，毫無主見的人。
“可以！但是，就算真的建立了，我也最多給你一個從九品的位置。而你手下的那些人，只能擔任吏！而且吏的名額，不能超過三十。”
楚竹挑了挑眉。按理來說，棚改區的所有面積加起來，並不比一整個區要小！數十萬的人口，也足以媲美一個大區了……
建立這樣一個靜海機構，就算是不直接對標第一區第二區甚至第三區這樣的區級衙！那撐死了，也應當比他們略低一級。
可是，從九品……這是九品官員制最低最低的一級！根本匹配不上在靜海市管理這麼多人口的權柄。
而吏……更是不用多說！
吏，是沒有品級的。更別說名額只有三十個……這寒顫誰呢？第三區的官吏數目都快破萬了。
三十人管幾十萬人？！
對此……
“沒問題。”楚竹直截了當的答應了。能開了這個口子就好，畢竟進來後，那便是海闊天空……未來想要提升評級，方法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說句難聽的，楚竹想的話，當天陸瑾這邊同意，隨後機構錄入官方體系，工會直接轉成專屬棚改區管理司——
第二天，楚竹就能用各種方法說服老執政，甚至天京那邊的人，把管理司評級一年提一級！一直提到能匹配棚改區體量的位置上。
“……你。”陸瑾又被憋了一下，看了一眼楚竹，嘴脣蠕動數下。
“好了，老陸。”雪夫人突然開口，白瑩瑩的手掌搭在了陸瑾的手背上，“我記得你之前說，面試控制在半個小時之內！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快超了……你是準備，接下來的會議推遲嗎？我沒有意見，但是，你最起碼要和小宋說一句吧！”
陸瑾眼睛睜了睜，順着夫人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家女兒，瞬間醒悟了過來，順坡下驢，“行吧……那就如此吧！”
“嗯，小雪，我和你媽就先離開了……你的話，早點回家！當然，真的不回家的話……打電話，說一聲也好！”
陸瑾牽起雪夫人的手，起身急速走向門外。
只留下陸慕雪仍然在原地，一臉茫然和懵逼。怎麼現在，戒嚴令又解開了？
你們以往不是一直管她管的非常的嚴嗎。
等等！難道……
陸慕雪畢竟不是真傻，她意識到了什麼，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愕的轉頭看向楚竹。
“看我幹什麼？你現在還不走？”楚竹翻了個白眼，也起身伸了個懶腰。他道，“真擱這想相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