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牽着宮憫的手,繼續往地宮深處走,上面機關都是爲了阻止外人深入地宮。
走出通道,再走下一段斜坡後,面前是一道深不見的深淵。
上面只有一根手臂粗的鐵鏈,在深淵上方微微飄蕩,不過對身懷絕世武功的他們,走過去自然不會太難。
陌桑在上鐵鏈前,回頭對宮憫道:“跟着我踩的地方走,你下次來也要記住這麼走,萬一走錯一步的話,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你,甚至還會連累整座榆城跟着一起毀滅。”
“陌家先祖,真是心思巧妙。”宮憫不能感嘆一聲,一條鐵鏈也能設置出毀滅性的機關,而且也太過狠絕。
“你弄錯,鐵鏈上的機關是我後來佈下的。”
陌桑淡然告訴宮憫事實,卻懶得解釋,設置這些機關的時候,她以爲自己活不長。
就決定在自己死之前,在地宮佈下玉石俱焚的機關,一旦有外人強行闖入,新設下的機關會毀滅一切。
宮憫眉頭馬上一皺,嘴上雖然沒有說話,心裡暗道:“下面到底隱藏着什麼東西,需要用整座帝都一起陪葬?”
跟在後在面,看着陌桑的背影,他心裡不由毛骨悚然。
幾經轉折後,一座雄偉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上面上寫着幾個大字——藏經閣,只不過這裡的經不是佛經的經,而是經歷的經。
陌桑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藏經閣裡收藏的書,幾乎是風擎大陸從遠古到今日的見證,可惜藏經閣的書再多,依然不能去“幾乎是”這個字眼。
陌家人在這裡生息、繁衍、成長,也不過是短短几百年時間,有些東西錯過就是錯過。
“注意看我的腳步。”
陌桑指着面前的石階,自己先邁步上前,不快不慢地走上石階。
宮憫看一眼石階,石階是由黑、白、紅、綠四色石料交錯鋪成。
驟然一眼看去,石階表面上並沒有什麼,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石階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棋盤。
白色石料爲棋盤,黑色石料爲界線,紅、綠兩色石料爲棋子,這樣的佈局就是意味着,不會下棋的人根本無法靠近藏經閣。
因爲走上臺階的幾個方法,就隱藏在棋盤上的棋局裡面。
陌桑走上石階,回過頭,看到宮憫正在出神,脣角不由揚起,暗道:“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聰明,一眼就看出石階的秘密。”
“通過石階的方法三種。”陌桑給宮憫一個提示。
“夫人是在考爲夫嗎?”
宮憫看着站在石階上的陌桑,明眸皓齒,笑起來時好看又燦爛。
突然發現自己很矛盾,既喜歡她的聰明,同時也忌憚她的聰明。
喜歡她像一隻貓,慵懶窩在他身邊;
喜歡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大家面前裝可憐;
喜歡她像個小大人一樣,陪孩子們玩耍,教導孩子們功課;
還喜歡她在文比中,操控着全局,以及必勝的自信,以及她念出詩文時美妙的聲音。
可是……
他獨獨不喜歡她,萬無一失的算計,百分百置人於死地的手段,不給別人留餘地,也不給自己留一絲退路。
回過神後,宮憫淡淡看一眼棋盤,不緊不慢地走到陌桑面前。
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道:“這裡的機關也是你設下?”
“不是。”
陌桑一邊轉身,一邊回答他的問題,同時輕輕推開面前的門。
門推開後,陌桑回頭笑道:“夫君,請。”
宮憫卻拉過她的手,牽着她的手一起走入裡面。
踏進大門的一瞬間,看着裡面一眼看不到頭的書架,以及豐富的藏書時,宮憫被狠狠震驚到。
他曾以爲,自家藏書樓的藏書已經夠古老、夠齊存,沒想到陌家的藏書,更加古老、齊全,最古老有書籍,只怕可以追索到上萬年前。
雖然他不知道,一萬多年前還沒有文字出現,卻有各種記事性的壁畫。
藏經閣四周的石壁上,就刻滿各種寫實壁畫,真實記錄了一萬多年前人們的生活,和曾經發生過的重大事件。
宮憫正想往前走時,卻被陌桑拉住,回過頭給了陌桑一個疑問的眼神。
陌桑擡手指大門的右方,眯起眼睛笑道:“在你看書之前,先把牆上的規則記牢,以後進藏經閣,必須遵守上面的規則。”
“有人監視?”宮憫忘記剛纔的沉重,朝陌桑挑一下眉。
“你以爲只有你們家的……”
“……”
陌桑話沒說完,就被宮憫冰冷的眼神嚇得不敢往下說,趕緊鬆開他的手往裡面走。
他不能對她要求太高,宮家在他們成親以前,對她說完全是陌生的世界,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兩天,就完全適應自己是宮家人的事實。
從大門到擺放第一排書架的地方,除了十多級高的石階外,還有差不多十米距離,不過十多米的距離,卻擺上各種桌椅。
既有規規矩矩的書桌,也有舒舒服服的搖椅,甚至累了還有牀榻和被子可供休息,以及一個精緻的小餐廳。
這樣的佈置,自然是爲了方便大家在下面看書。
陌桑進來是要找兩千多年前,跟那本書上的圖片,有着相同畫風的畫家。
兩千多年前的藏書……
陌桑認準目標,慢慢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