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來啊，你這種樣子可是會讓客人跑掉的。”
“怎麼對付客人壓根就不需要我來考慮好不好？”半點客氣都欠奉地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陳禹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少把你的鍋甩到我身上。”
“要真是這樣，我可就頭疼了。”意味深長地發出這般感慨，王浩也沒給他追問的機會，繼續說道，“說起來，這副虛弱不堪的尊榮……難道是又和你妹吵起來了？”
“能不能盼我點好的？”
對方馬上橫了他一眼：“說這話之前麻煩你先找面鏡子照照，我倒是希望能夠一切安好。”
“停，你就少在這替我操心了，還是先想想怎麼把今天應付過去吧。”意識到在這個問題上始終會被他牽着鼻子走，陳禹果斷選擇了岔開話題，“你要是吸引了太多人的注目，可難保不會在某人那裡受白眼。”
“別提這事了，想要找個平衡點實在太難。”原本輕鬆的表情如同被熱水澆灌的積雪，瞬間消融的一乾二淨，王浩摸着鼻尖嘆了口氣，“實在不行就讓她發泄出來好了，反正她只是情感上不太接受的了。”
“什麼叫只是？”對於他不當回事的態度，陳禹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嘛，看到你能這麼上心，我還是很欣慰的。”臉上浮現出微妙的神情，王浩晃了晃腦袋，“不過啊，我對她的瞭解可不是你能比的，這種程度的小打小鬧，過後她就會忘掉的。”
迎上他夾雜着真誠與自信的目光，陳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好用一句“但願如此”結束掉話題。
“話說回來，我都過來陪你取蛋糕了，是不是應該表示點什麼啊？”
“切，說得好像你本來的任務裡沒有這項似的。”
“喂，要不是因爲你，我纔不會被分派來幹這些好嗎？現在應該才優哉遊哉地從起牀纔對。我可是重要人員哦，該養精蓄銳纔對的重要人員。”
陳禹不禁伸手壓住太陽穴狠狠白了他一眼：“行了，講了這麼多遍“重要”，你膩不膩啊？”
“哼哼，”揚起下頜似乎還打算說些什麼，王浩忽然眼神一變，“真是巧遇啊。”
“你說什麼？”
“看那邊。”
向他的面朝的方向望過去，陳禹的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
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野中，有些瘦小的眼鏡女孩在原地躊躇着，似乎是糾結於要不要過來搭話。
對於這一表現，他表示絕對的理解並順勢把問題拋向身旁：“怎麼辦？”
“問我幹什麼？”對方也是踢得一腳好球。
“你還好意思說出口，不是因爲你，人家至於這麼尷尬嗎？”
“我覺得有你這麼評頭論足纔是尷尬的來源。”王浩聳了聳肩，“另外，我又沒做錯不是？”
陳禹點點頭：“這倒也是。”
“你看，就說是因爲你她才尷尬的嘛。”
“少給我玩這種文字遊戲，我承認的只有後半句。”譴責過他厚顏無恥的行徑，陳禹深吸氣，“那我們過去吧，在這站了這麼久，想裝看不見也不成了。”
“那還廢什麼話啊？”
“喂，讓我走在前面啊。”
雖然沒有迴應，當王浩還是順從他的意思放慢了腳步，讓他有機會率先打招呼。
“早上好。”陳禹擡手，想要盡力讓自己的發言聽起來平靜，結果卻變得多少有些生硬。
所幸，白馨沒有計較這些，而是壓低視線點了點頭：“學長早上好。”
“早上好啊。”身後的傢伙毫不見外地湊了上來。
看到突然拉近的面孔，白馨下意識地雙手護在身前後撤了半步，才驚魂未定地重複了一遍：“學長早上好。”
“去，看你把人嚇的。”陳禹果斷伸手推了死黨一把，然後朝她堆起笑容，“別這麼緊張，按平時的表現來就好。”
雖然能夠起到的作用很有限，但嘗試還是要做的，至少能減輕一點對方的壓力。
果然，臉上的尷尬雖沒完全褪去，但在深呼吸之後，白馨的音量還是拔高了許多：“兩位在做什麼呢？”
陳禹擡了擡手裡的東西：“準備工作。”
“還真是辛苦啊。”對方依舊在客套。
摸不清這是什麼路數，他只好跟着客套回去：“哪裡，這都是小事。”
“學長你太謙虛了。”
“沒有的事。”
“行了。”看到兩人帶着僵硬的笑容進行着毫無建樹的交流，王浩忍不住嗤笑一聲從中打斷，“這麼說下去時間會不夠的。”
“也對。”爲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苦惱了半天，陳禹連忙趁機把話題推進下去，“你這麼早來學校是有什麼事嗎？”
“有點。”對方點頭，不過臉色卻很糾結。
她遲遲不肯開口，陳禹只好主動出言試探：“方便問一下嗎？”
“是關於嵐的事？”
對方的語速很是緩慢，但內容卻讓他神色一緊：“怎麼了？”
估計是被他突然高漲起來的情緒嚇了一跳，白馨下意識地縮起脖頸：“其實也不是太嚴重的問題。”
“我說，”眼見的談話可能再度陷入僵局，王浩拽着肩膀將他拉開少許，“你別這麼激動嘛，這讓人家怎麼迴應？”
“唔，抱歉。”感受到肩頭傳來的力道，陳禹從慌亂中清醒過來，向白馨微微低頭。
“沒關係，我只是有點……沒想到。”對方的笑容還是有些僵硬。
看到雙方都鎮靜下來，王浩輕輕嘆氣，責備道：“而且那你別反應那麼劇烈好不好？這畢竟是別人的事，人家都沒慌你慌什麼？”
“你這話說的……”
“不，學長他說的對，我是一時欠考慮了，嵐的事，我會整理好思路再來談的。”
看着她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就走，陳禹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是吐出了再見。
等到白馨的身影完全消失，陳禹才皺眉看向好友：“你剛纔的話說得也太絕情了吧？”
“就是要絕情啊。”王浩伸了個懶腰，“既然拒絕了，就不要再留什麼念想——至少短期內是這樣。”
“所以你纔要做出這種表現？”
“是啊，我就是要想她展示——拒絕掉你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果斷點，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