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方原本就對這個刁蠻跋扈的付葛雲頗有不滿,剛剛又見她對樑寧兒小鞏氏等人的態度那麼無理,心裡對她的厭惡更增添了三分。
更何況不讓她和付家的其餘人等進去,是付大人下了死命令的,這下他更不會給付葛雲面子了。
“這裡是衙門重地,豈是你這等野蠻婦孺想進就能進的?若是想報案,直接去擊鼓,大人肯定會受理,若是想擾亂公堂,那就問問我手上的廷杖。”
說完,張寶方還將手上的廷杖當着付葛雲的面,重重的杵在了地上。
廷杖撞擊地面發出的劇烈聲響,還有他臉上如墨的怒色,都徹底把付葛雲給嚇到了。
“你……不進就不進,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等晚上回去和大哥說,你,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未免被樑寧兒看到自己膽怯,付葛雲臨走時,還衝張寶方撂下了一句狠話。
“哈哈哈!哈哈!”
付葛雲灰溜溜的逃走的模樣,逗得樑寧兒小鞏氏都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衝這一點,我都對這個未曾謀過面的新知縣有好感。”
拿着公文低頭從裡頭出來的付景博,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他擡頭,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牽着一個圓滾滾的白色身影離去,最後一同上了鞏家馬車。
“你這兩天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神情這麼憔悴?”
車上鞏肖林不在,見車裡也沒有外人,樑寧兒很擔憂的衝小鞏氏開了口。
誰知道,她一開口,小鞏氏就抱着她哭了起來。
她的這個舉動把樑寧兒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
“寧兒,之林回來了,他回來了。”
“回來了是好事啊,你怎麼還哭得這麼傷心呢?因爲你爹孃都沒來得及和他見一面嗎?沒關係的啊!等年後你們備上厚厚的禮品回去,你爹孃看着一定會高興和開心的。”
樑寧兒邊掏出懷裡的帕子給她擦淚,邊輕聲勸慰着。
這在她看來,不是什麼大事。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因爲沒來得及和爹孃告別,心裡無比愧疚的小鞏氏,聽到她口中的爹孃後哭得更厲害了。
樑寧兒這下察覺到不對勁了,小鞏氏並不是個愛哭的矯情之人。
哭成這樣,神情又這般的憔悴和疲倦,肯定是在鞏家有事發生。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用雙手捧起小鞏氏滿是淚水的臉。
“之林,之林回來了。”
因爲哭得太過厲害,小鞏氏說話的聲音抽抽噎噎的。
“然後呢?”
“他,他帶着他在外頭養的小妾回來了。”
說罷,又哇的一聲撲進了樑寧兒的懷裡,這次哭得更厲害了。
樑寧兒這下理解了。
這邊丈夫大張旗鼓的領着美嬌妾回來過年,那邊爹孃急匆匆的致仕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難怪她會這麼傷心難過了。
“你,你不知道,這兩天,我在鞏家是做牛做馬的伺候着那個小妾,現在府裡上下,沒人看得起我。”
而這纔是最最讓小鞏氏難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