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寧兒躺在牀上久久都無法入睡,腦子裡將這個家所有的家當都過濾了一遍。
用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來形容這個家是一點都不爲過,現在全家唯一值錢的就只有雞窩裡的那幾只雞。
樑寧兒躺在牀上正盤算着明天的日子怎麼過,躺在她旁邊的樑果兒突然閉着眼睛手腳並用的將被子踢掉了,而後又從嘴裡蹦出了一句“姐,馬恩才就是個混蛋!你別難過!大不了以後我養你!”
樑寧兒開始被嚇了一跳,可在聽到樑果兒的這句話後又忍不住笑了。
“我可不用你養!”
樑寧兒伸手摸了摸樑果兒因爲生氣而紅彤彤的小臉,給她重新蓋上被子後,摟着她一起睡着了。
清晨,公雞打第一聲啼鳴的時候,樑寧兒和樑果兒就都醒了。
山裡人都起得早,樑寧兒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劉氏和樑根水也都已經起牀了。
“爹,你就別下牀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這腳傷都還沒好,萬一要又有什麼差池,這前面受的罪不就白搭了嗎?”
樑寧兒見樑根水站着都費勁,急忙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想要把他扶進房間。
樑根水卻對着樑寧兒連連揮手,佈滿褶皺的臉上又是愧疚又是憂愁。
“不了!躺不住了!這再躺老骨頭都要散架了,再說了我這整天躺着也不是個事啊,這整日的除了吃喝就是躺着,這不和廢人一樣嗎?”
老話說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哪樣都要錢,他一個大男人整天的躺在家裡等着孩子娘去掙餬口的飯,他心裡不得勁啊!
在院子裡給雞餵了食的劉氏,擡腳剛進屋就又聽到自個的男人對他自己的抱怨,忍不住開口衝他數落了起來。
“寧兒,你爹就是個榆木疙瘩,現在整天就想着怎麼去幹活,怎麼去掙錢,可他也不想想,要想掙錢也得有那個身子骨啊!他這樣不是讓我們更擔心嗎?”
“對啊!爹,娘說的有道理,身子骨要慢慢養,錢也要慢慢掙,你先把身子養好了再好好掙錢,咱們有手有腳又不是好吃懶做的人,不愁以後過不上好日子的。”
樑寧兒扶着樑根水在堂屋門口的凳子上坐下,還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太着急。
“是啊!再說了,我們還都好好的呢!娘去給大戶人家幹活能掙錢,我去給人放牛也能掙到吃的,還有三姐,她上山挖草藥不也能換到錢嘛!
雖然掙的錢都不多,但是你不是常說積少就成多了嘛!你愁什麼?”
站在一旁的樑果兒這個時候也開了口。
有孩子娘還有自個的閨女這樣寬自己的心,樑根水的心裡確實是寬慰了一些。
吃過早飯,樑寧兒背上了揹簍,獨自一人往牛尾山去了。
路過村頭的小河時,河邊早就聚集了好些村子裡的婦人在那裡洗衣裳。
樑寧兒一出現,立刻就有婦人就她被退親的事情指指點點開口議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