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子的人,歡聲笑語的聊着。
可只有她臉色冰沉,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牆外的李鐵牛。
她等不起了,村子裡和她同年紀的姑娘都嫁了。
有關於她的閒言碎語,也開始越說越難聽了。
不爲自己,她也得爲爹孃,還有後面年紀緊跟着上來的妹妹們考慮。
一眼,只一眼,李鐵牛隻看了她一眼,便低頭匆匆離開了。
樑潔兒的心,瞬間生生被扯成了碎片。
“爹!娘!我嫁!”
就這樣,樑潔兒當下就應下了這門親事,兩個月後便穿上了嫁衣,進了孔家門。
回想從前,往事歷歷在目,就好像是剛剛纔發生過的。
可再眨眼,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李鐵牛還是當年的李鐵牛,可她樑潔兒已不是當年的樑潔兒了。
“我和鐵牛哥,這輩子,不可能的。”
當年,他爲了不拖累自己,寧願當啞巴,也不說那些話。
現在,爲了不拖累他,有些話,自然她也只能藏在心裡一輩子。
“爲什麼?就因爲你想着自己成過一次親,還帶着孔翎孔雀嗎?可這些鐵牛哥壓根就不在意的,他要在意的話,他這些天不會來咱家,不會圍着你和孔翎孔雀打轉轉。
你看到了他對孔翎孔雀多好的,那份好是真心的,不是假裝的,姐,你不必爲了自己一個棄婦的身份,就停下追尋幸福的腳步。
只要你們真心對待彼此,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了,其他的那些,你又何必在意呢?”
這個是樑寧兒最擔心的問題。
古代的和離,不像現代離婚這麼簡單。
“寧兒,我現在已經是整個白馬村的笑話了,我不能連累咱們爹孃是笑話,更不能連累那麼好的鐵牛哥也成整個村子的笑話。”
樑潔兒看向樑寧兒,大大的眼睛毫無波瀾,好似一點生氣和希望都沒有。
“大姐,你怎麼會是笑話呢?你不是笑話!棄婦又怎麼了?更何況你還不是棄婦,是咱們不要孔大勇的,他孔大勇才應該是棄夫,他才應該是笑話。”
樑寧兒說的很大聲,她想要給樑潔兒可以挺直腰桿的勇氣。
可事實是,她是她,樑潔兒是樑潔兒,她心裡的認定,不會因爲樑寧兒的這句話而改變,
“寧兒,就好比如你是我,鐵牛是明輝,你帶着兩個孩子,還有一身的笑話,你會嫁給正當年,只要稍微努力一點,就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的明輝嗎?
你會讓他也成爲整個白馬村,所有人口中的笑話嗎?你會嗎?”
最後一句你會嗎,樑潔兒說的很小聲。
卻重重撞擊了樑寧兒的心靈。
設身處地的去想,她猶豫了。
看着面色猶豫又糾結的樑寧兒,樑潔兒接着開了口。
“成家這事我是已經徹底死心了,我現在就只希望我的孔令孔雀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將來嫁人的時候,她們都能擦亮眼睛,有福氣能和你一樣,嫁到像明輝這麼好的男人,那我死了也甘心了。”
樑潔兒的臉上,浮起一抹毫無生氣的心酸笑意。
樑寧兒的心,瞬間被這抹笑意扎痛了。
她的大姐,今年也才二十三歲,這個年紀,在現代社會,也就是剛從大學出來,正是一個人活力精力正旺盛的時候,而她卻早已歷盡滄桑,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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