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樑寧兒把扈明輝借給自己穿的白褂子還有一些清熱解毒對傷口癒合有好處的草藥都裝進了揹簍裡。
她要今天把這兩樣東西都給他,從此以後和他斷得乾乾淨淨,不要再有任何的一點瓜葛。
揹着揹簍出門的時候,可真是不想碰到誰就能偏偏碰到誰。
“寧兒,上山採藥啊!”
扛着鋤頭正好也出門的李鐵牛一看到樑寧兒就開口熱情的打起了招呼,還笑呵呵的露出了他一口白花花的大白牙。
“嗯!是的,你也下地啊!”
樑寧兒尷尬的衝他點了點頭,迴應了一聲。
雖說昨天樑果兒去他那打聽扈明輝的事她不在場,樑果兒也肯定不會和李鐵牛說那晚的事情,可是現在面對着他,她就是覺得尷尬。
說完她低頭就往前走,想要趕緊離開這裡,避開李鐵牛。
“等一下!”
誰知道李鐵牛卻突然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啊?!”
樑寧兒一臉驚詫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仍舊笑呵呵的李鐵牛。
難不成?難不成樑果兒那個死丫頭把什麼都和他說了?
這個是樑寧兒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樑寧兒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我看你手上的藥鋤都有些鈍了,晚上你拿去打鐵鋪我給你修修!”
渾厚宏亮的聲音在樑寧兒的耳邊響起,打斷了她腦子裡所有的浮想聯翩。
“啊?這個啊?”
樑寧兒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不用了!不用了!這個我用着很好的!”
她對着李鐵牛連連揮手推辭,她對他都已經是避之不及了,現在聽到他還讓自己去他的打鐵鋪就更頭大了,鬼知道樑果兒昨天是怎麼從他嘴裡把扈明輝套出來的。
“咱們兩家不用客氣的!你看你手上的這個藥鋤都生鏽了,這能好用啊!晚上你把你家的鐵器都拿來,我一道都打了,就三兩錘的事!
我娘昨兒還和我說要謝謝你爹前些天給她的那些草藥呢!這兩日她的老毛病好多了!”
以孝順在村子裡乃至方圓百里都出了名的李鐵牛,在說到自己孃的身子骨好些了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大白牙也露的更多了。
樑寧兒聽李鐵牛話裡的意思好像就是單純的想要謝謝爹給李大娘的那些草藥。
既然他真沒有別的意思,自己手上的藥鋤也確實因爲長時間沒用鈍了,樑寧兒剛要開口說好,性子耿直爽快的的李鐵牛卻率先開了口“那就這麼說好了,我吃過晚飯在鐵鋪等你。”
說完扛着鋤頭轉身就走了。
樑寧兒今天揹着揹簍從村口的小河路過時,蹲在河邊洗衣裳的婦人們見她過來,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大夥突然都趕緊閉嘴了。
大家都悶不吭聲的低着頭努力搓洗着自己手上的衣裳。
樑寧兒瞥了一眼洗衣裳的婦人羣,樑碧兒也正巧蹲在中間。
看到樑碧兒只是低着頭不敢再像昨天那樣開口亂吠,樑寧兒滿意的撇了撇嘴角。
樑寧兒走後,蹲在青石板上的樑碧兒緩緩擡起了頭,她慢慢站了起來,目光森寒的看着樑寧兒離去的方向,抓着溼衣裳的手慢慢攥緊。
等去鎮上做事的爹孃和哥哥們回來,昨兒的賬,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全都和樑寧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