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寧兒端着煎好的藥走到牀前,把眯眼躺着的樑潔兒喊了起來,還拿帕子幫她擦掉了一腦門子的汗。
“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躊躇猶豫了一下,樑潔兒才伸手接住了樑寧兒遞到了眼前的藥碗。
“潔兒,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躺在被窩裡的劉氏這個時候也側身爬了起來。
“娘,我沒說錯,這個孩子就不該有,孔大勇那個窩囊廢,我這次算是看明白了,我們娘幾個這輩子都不可能指望他了。”
說起自己那個沒用的男人,樑潔兒是又氣又恨又惱。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誰是真正能靠得住的,自己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坐在牀邊,樑寧兒淡淡的說了一句。
經過這次二姐和上次當衆和樑潔兒翻臉的事後,樑寧兒有些事也是徹底看明白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選擇,自己不能強加自己的選擇在旁人的身上,所以現在對大姐的態度,她不再似從前那般熱忱拿自己心裡的主意硬強加她去做了。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時不時拿話提醒她兩句,至於怎麼選,怎麼做,主動權全都在她自己的手裡。
而最後做出來的是對是錯,那便是她自己的事了。
成年人,必須對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寧兒。”
聽到樑寧兒不冷不淡的口氣,劉氏有些不滿,對樑潔兒也有些不忍。
“娘,寧兒的話沒有錯,這次二妹的事,我也算是徹底看開眼了,這世上能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只要自己強了,旁人就只會怕你,敬你。”
讓樑寧兒有些意外的是,一想敦厚老實的大姐,這次突然開竅了,說了這番話後,就仰頭灌下了手裡的湯藥。
只是,樑寧兒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三個孩子,沒用的孔大勇,潑辣的孔婆子,還有那麼多不好對付的小姑子妯娌。
她這話說的好聽,可未必就真能做得到啊。
藥灌下後沒多久,樑潔兒就睡了。
點着油燈的屋裡,就只剩劉氏和樑寧兒兩個人了。
“娘,你也早些歇息吧!”
樑寧兒起身幫她掖了掖被子。
“寧兒,娘有句話要問你。”
劉氏突然拉住了樑寧兒的手,同時還看了一眼正睡得熟的樑潔兒,好似怕自己等會要說的話會被她聽了去。
樑寧兒愣了一下,好似有些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寧兒,你知道你二姐這到底是爲的什麼嗎?”
果然,劉氏張口問的就是這個。
呼——呼——呼——
就在劉氏話音剛落之際,屋外突然吹起了大風。
“娘,我不知道。”
樑寧兒搖了搖頭,如實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你二姐出事的前一天,你突然說你要去她家串門,第二天你二姐就出事了,你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娘——”
“你還說你那天在望江樓看到張寶方在酒樓買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就咱們娘倆,你好好和我說說。”
樑寧兒沒有想到,劉氏的心思這麼縝密,自己先前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她全都記在了心裡。
沒有法子,樑寧兒只得全都如實和她說了。
而屋外,風突然停了,淅淅瀝瀝的竟然開始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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