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外的人聲越發的響亮起來,看來周遭的朵豁剌惕居民已經被驚醒了不少。
徐三心急聲道:“這裡的火光很快便會把那些朵豁剌惕人給引來,咱們還是速速離開這裡方爲上策。”
蘇蓉蓉頷首道:“依目前情形,也只能如此的了。”
李紅袖此時輕聲道:“好象有人過來了……”
徐三心忙道:“老夫在此行醫多年,識得我的朵豁剌惕人也有不少,此刻他們見到老夫的屋舍火光沖天,趕來相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崔玉問道:“那徐老你可還有什麼貴重之物放在屋內的?”
徐三心嘆道:“老夫賤命一條,哪還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到是你們自己可得看仔細了。”
宋甜兒道:“那咱們還磨蹭什麼,趕快離開這裡,他們過來了。”
衆人擡眼望去,果見五、六名朵豁剌惕人已經衝這裡奔跑而來,口中好象還呼叫着什麼。
徐三心沉聲道:“你們幾個跟好老夫。”說完已當先向夜幕深處奔去。
五人一陣拔足狂奔,沒多久就已經完全聽不見後面的一點聲響了。
徐三心回過頭來,一見蘇蓉蓉等人竟然面不改色、氣息均勻的緊跟着自己,心中不由暗忖道:“江山代代人才出,看來老夫真是不服老都不行的了。”
崔玉見他回過頭來,出言道:“徐老,你這一去,只怕是再也無法回去的了。”
徐三心放緩腳步,道:“既然唐烈他們能找到那裡,你認爲老夫還能繼續在那裡生活下去嗎?”
宋甜兒道:“你這麼無故失蹤,就不怕那些關心你的朵豁剌惕人,跑去驚動這裡的官衙?”
徐三心搖頭道:“小丫頭,你可能不知道,西域之地乾澀蠻荒,此類突發的走火事件簡直是多不枚舉,當地官衙又哪有這麼多人手來管得過來的?”他輕嘆一聲,又道:“如此也好,就讓他們當作老夫已被此天災燒死於屋舍之中,漸漸的,便會淡忘過去了。”
李紅袖道:“那漢伯你以後又將如何打算?難道就這樣繼續的四處躲藏下去?”
徐三心道:“說句實話,老夫今天不知道明天要發生的事情,也只好走一到哪裡算到哪裡了。就拿今晚來說吧!若非有得諸位的相助,明年的今日,便該是老夫的祭辰了。”
蘇蓉蓉輕聲道:“漢伯說的是哪裡的話,此事的確是四川唐門的不是,今日讓咱們遇見了,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漢伯你也無須對此事,記掛於心。”
崔玉想了想,才道:“那徐老你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相信到了家父那裡,四川唐門之人也不能再把你做得了什麼了。”
徐三心衝崔玉看了看,說道:“其實老夫早有許多不明之事,想向諸位小友請教了,只是一直不便出口相詢……”
崔玉道:“徐老你但說無妨。”
徐三心道:“前面有處朵豁剌惕人祭祀用的祀祠,咱們先到那裡歇息一下。”說着他伸手向東邊指了一指。
不多時,衆人便已奔至徐三心所說的祀祠內,在做過簡單的打理後,並於堂內升起了一堆取暖用的篝火。
此刻徐三心才緩緩道:“不知崔小哥你與‘玄音玉笛’崔復綿崔老英雄,如何稱謂?”
崔玉微笑道:“正是家父!”
徐三心面色一震,道:“果然如此,原來崔老英雄竟然已遠赴西域來安家,並且還有了崔小哥你這般少年英雄的嫡傳之子,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崔玉謙然道:“徐老過獎了,當年你可是與家父相識?”
徐三心搖了搖頭道:“老夫久仰令尊風範,可惜是一直無緣相見,不過我那徒兒卻曾醫治過令尊的另外位好友……”
蘇蓉蓉美眸一閃,言道:“敢問漢伯,你所指的崔前輩的好友,可是‘風火玄三傑’之一的‘旋風刀’冷寒?”
徐三心面色一驚,道:“蘇姑娘你是如何得知老夫所言的好友是那‘旋風刀’冷寒?”
蘇蓉蓉此時已從徐三心那驚異的表情中獲得了答案,只見她嫣然一笑,道:“晚輩不過是胡亂瞎猜罷了……”她心中那份喜悅早已充斥着全身,她深深明白到,自己又離事情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徐三心頷首道:“不錯,此人正是那‘風火玄三傑’之一的‘旋風刀’冷寒。”
李紅袖忙道:“怎麼我竟不知道你老還有個徒弟的?”
徐三心道:“早些時日,老夫因爲我那徒兒還未藝滿,所以一直隱匿其身份。後來又發生了四川唐門事件,老夫在臨行之前便告誡我那徒兒,今後在江湖上行醫,萬萬不可泄露老夫就是他師傅的事情,以免給他帶來無窮的後患。”
李紅袖點頭道:“原來如此,漢伯你到真會替你那徒弟打算的。”
宋甜兒插口道:“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了,那你就乾脆一下子都說完嘛!你那徒弟又是何人?”
徐三心笑了一笑,道:“老夫對諸位小友自是信賴得過的,小丫頭你急個什麼勁兒,待老夫喘過氣來,自然會如實相告的。”
宋甜兒衝他做一鬼臉,並笑嘻嘻地靠在了蘇蓉蓉的肩旁。
徐三心繼續道:“老夫那徒兒姓杜名曰春雨,你們在江湖上走動,可曾聽過其名號?”
蘇蓉蓉心中暗道:“果然是‘鬼神醫’杜春雨,看來那‘旋風刀’冷寒之病症並非突降而至,沒準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了,那麼‘乾坤心經’……”
這時李紅袖的話語已在衆人耳畔響起,只聞她道:“‘鬼神醫’杜春雨的名號,在當今江湖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
徐三心見她彷彿話中有話,忙問道:“春雨他該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李紅袖側首看了蘇蓉蓉一眼,然後纔回答道:“杜前輩他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了……”
徐三心面色鉅變,全身顫抖着,老半天才道:“春雨……他……他是如何去世的?”
李紅袖道:“最有可能的真兇,便是那殺手組織‘赤月’……”於是她就把事情的大致始末,從頭到尾的給徐三心說了出來,再加上吳不知口中陳述的話語,全然串在一起,無疑是給杜春雨的死亡,打上了鐵證一般的烙印。
徐三心在聽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張嘴脣不停的顫動着,很顯然在他心中,聽到愛徒的噩耗,是件多麼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看着老淚縱橫的徐三心,蘇蓉蓉心有不忍,道:“漢伯,人死不能復生,你老還是看開點得好。‘赤月’組織多行不義必自斃,相信江湖上的正義之士,會給枉死在他們手中的武林同仁,討回一個公道的。”
良久之後,徐三心擡首望向蘇蓉蓉,道:“蘇姑娘,你可是也略通醫理?”
蘇蓉蓉說道:“漢伯你爲何會如此認爲呢?”
徐三心道:“適才老夫曾留意到你,對於老夫屋舍內外的藥草特別上心,這是尋常的江湖中人,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是以,老夫才如此冒昧的問上一句,還望蘇姑娘你能如實相告。”
還未待蘇蓉蓉回答,宋甜兒已搶口道:“咱們蓉蓉姐又豈止略通醫理這麼簡單……”
蘇蓉蓉嗔聲道:“甜兒,不許瞎說!”
宋甜兒抗聲道:“本來就是的嘛!如今江湖上誰人不知,蓉蓉姐你不但易容術高超,在醫理方面更是出類拔萃,甜兒不覺得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哼!”言畢她還不滿地別過了頭去。
蘇蓉蓉輕搖下頭,轉對徐三心道:“我這妹妹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到叫漢伯你見笑了。”
徐三心聞言,面色轉憂爲喜,道:“如此說來,小丫頭適才所言,是真的了喲?”
蘇蓉蓉謙虛道:“晚輩只是初窺醫道之門,沒甜兒這丫頭說得那麼誇張。”
徐三心突然正色道:“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蘇姑娘你能成全。”
蘇蓉蓉道:“漢伯你無須如此客套,只要是晚輩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當盡力相助。”
徐三心忙道:“一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夫也絕對不會讓你去做一些違背江湖道義的事來,蘇姑娘你可能先答應老夫否?”
蘇蓉蓉微作遲疑後,緩緩道:“好吧!晚輩就先答應漢伯你了,請漢伯你說出到底是何事來吧?”
徐三心這時從懷中掏出一冊書本來,在手中略作端詳後,才遞向蘇蓉蓉道:“那就請蘇姑娘你先行收下此書吧!”
蘇蓉蓉眼光餘掃,已瞧見冊子上面書着“三心藥典”四個草字,頓時她心中一下子便明白過來,徐三心準備要做的事情。當下不由得猶豫道:“此書如此珍貴,晚輩是萬萬收它不得的。”
徐三心面色不快道:“蘇姑娘,江湖中人一向是一諾勝萬金,老夫如此坦誠以待,難道你竟要去做那被千夫所指的背信棄義之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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