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的怎麼說？”
“他說不認識楊江”
這是一間看不出來是賓館，還是別墅的房間，因爲屋內裝飾過於豪華，以至於任何人看見了，也不會認爲這是一間星際酒店。
開口詢問的是齊嵐，那一身萬年不變的深紫色連衣裙依然在。
她一手托住薯片的包裝袋，另外一隻手不停的往嘴裡送。
而站遠了看她的話，雙腿毫無淑女形象叉開，盤在沙發中怯意的很。
忽然，齊嵐精緻的臉，露出了不舒服的樣子，接下來她的一個動作。
吸引了韋姿竹的注意力，也讓她還要說的話嚥下去了。
韋姿竹睜大眼睛那麼一看，只見到齊嵐那一隻前一秒還拿着薯片的手，因爲一個身體某個部位不舒服，很直接的停下了動作，伸過去撓了撓癢癢。
然後，一臉輕鬆的齊嵐，又再次回到了慵懶女孩的模樣。
而那隻已經不純潔的手，繼續伸進了包裝袋裡面，繼續着大快朵頤。
“你……”
“怎麼了？”齊嵐同樣很大的雙眼彷彿會說話，她邊吃邊疑惑的問道。
“你剛纔撓癢癢的手……然後又……”韋姿竹沒有把話說全了，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比劃的很到位。
齊嵐先是一愣神，隨後她潔白無瑕的俏臉上，染上了一層紅霞，如同太陽落山後的餘暉一般。
是的，齊嵐剛剛用摳腳丫子的手再次拿起了薯片。
她也沒有把尷尬留給別人，臉上的潮紅確實是認罪的表情。
兩個人之間就這麼靜靜的注視着，別墅內的空氣感覺都停止了呼吸。
“你別往外傳啊！”
“可以”
韋姿竹由於事先做好了準備，臉上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她快要撐不住的表情，這之間用手掐了好幾次大腿才緩解，低頭又繼續着要忙碌的大事，用網絡萌妹子的口吻撩撥肖樑。
躺在周道龍家的肖樑，偶爾回覆一下韋姿竹的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點進了她的羣聊相冊裡面。
側身躺在大牀上的肖樑，那一張側臉被柔軟的枕頭快要掩蓋了眼睛，但是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似淫非淫的微笑。
早晨的陽光亮度還不夠，肖樑的皮膚又是那種接近炭黑的存在，這在一年四季都是恆溫的電子廠車間是一件及其不科學的事情。
一直到快接近中午，整個周家院子都沒有一點聲響發出來，中途肖樑起牀去了一趟廁所。
他甚至看見一個門就上前敲了敲，但是都沒有一個人的聲音回覆他。
一聲不懷好意的、而又大石頭落地的聲音想起來：“呵，大學生也睡懶覺的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如果是平常人多的地方，肖樑絕對不會說出這麼帶着酸味的話，可是整個院子，樓上樓下都沒有一個聲音。
他簡直覺得自己是在裸泳，心裡話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不過，讓回到臥室的肖樑，最開心的是韋姿竹忽然而來的熱情。
習慣性側躺着的他，翻出他和韋姿竹的聊天記錄，數了數足足有上百條之多，而且讓他更加心神盪漾起來的是，大部隊都是韋姿竹的主動聊天。
這就不能讓這個電子廠需要的人才他會多想了，甚至把一些沒有的也腦補了，使得心裡那個念頭更加豐滿起來。
“在嘛？在嘛？”肖樑那一張臘腸嘴脣幾乎貼着手機在說着語音，手指飛快的點擊了一下發送。
看到聊天框顯示對方還在輸入之中……
大腦飛速運行的肖樑，考慮要不要把手機壁紙換成韋姿竹的玉照。
算了，算了，心裡想想就好了。
“在的，什麼事？”聊天框內彈出來一個同樣是語音回覆的消息，張曉雅那菸酒嗓子的聲音響起來。
曾經這個嗓音，一度讓肖樑在親朋好友面前賺足了面子，還有那個炎熱而又讓他特別感覺清涼的夜晚。
他和張曉雅一起吃着滷味，然後那個足夠讓兩個人喝醉的啤酒，卻孤零零的被有心人扔在了牆角。
那個出租屋內，除了門鎖是不屬於肖樑的，剩下的，哪怕是裡面的二氧化碳都是他們兩個年輕人制造出來的。
出租屋內的木板牀是肖樑父親從二手市場淘回來的，然而在那個讓肖樑從男孩蛻變成男人的夜晚，那個木板牀就像一個認識好多年的貼心好友，見證了肖樑和張曉雅之間的秘密，就那麼……
“喂，到底什麼事”張曉雅的聊天框再次彈出來一個語音消息，打斷了肖樑糜爛的臆想。
點開免提聽了一遍來自張曉雅語氣之中的‘羞怒’，暫時壓下去更多想法的肖樑，對於這個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孩，有着很多的留念。
“剛剛韋姿竹找過我了……”肖樑這一句語音之中，帶着五分的凡爾賽，另外還有五分的不明成分。
肖樑等了他認爲的死亡五十六秒時間，纔等到了張曉雅的語音回覆。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次張曉雅語音裡面聽出來了很多的不耐煩意思。
不過肖樑卻更加興奮了，他知道了一些他願意知道的東西了。
女人啊！
呵！
你終究是在乎我的！
肖樑連忙再次壓下去多餘的臆想，一條語音消息連忙飛了出去。
“韋姿竹找到我，對我說了很多聽不懂的話，哎呦，總之呢，我是很明確的告訴她，我心裡有人的……對了，最後，她還問了我，認識不認識一個叫楊江的”
嘟噥
嘟噥
“大早上的你不睡覺嘛？找我來顯擺你的破事來了？”肖樑的語音剛剛發出去不久，張曉雅怒吼的語音再次回覆道。
但是，這次張曉雅的語音背景之中，讓肖樑聽到了一個男人慵懶迷糊，好像剛睡醒的嘟囔聲音。
冷靜，冷靜。
一定是誤會。
想的有點多的肖樑，立刻進行自我催眠的說道。
然後這個時候沉默了好久的韋姿竹，也不在是剛剛那樣一直髮文字消息，而是給了肖樑一段長達五分鐘的plus版本消息。
“還是先把握好眼前的吧！”肖樑覺得自己太貪了，韋姿竹這一套曖昧的組合拳，他心甘情願的去承受。
至於張曉雅，肖樑的腦海裡的最深處，確實回憶到那個明確被拒絕的話。
肖樑覺得自己的努力，不應該浪費在沒有希望的田野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起身體的他，低頭看着韋姿竹的語音消息，仔細的聽了起來。
五分鐘的超長語音消息，肖樑卻用了十多分鐘才仔細的聽完，中間因爲沒有聽懂一些關鍵詞，浪費了不少時間反覆比對。
聽完後的他，韋姿竹要敘述的大概意思他都懂了。
但是不痛快就要發泄出來的肖樑，來自於張曉雅給出他的明確拒絕做女朋友的事實。
還有他身爲一個堅強男人的內心深處帶着的不甘，還有剛剛張曉雅語音消息裡面混雜的男人的聲音。
讓肖樑有點不願意去想象下去，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推開了房門，打算再次挨個敲門，驗證那個男人的聲音是誰。
不過他只搜索完整個二樓的房間，過人的耳力聽了聽每個房間的動靜，確定沒有人之後。
肖樑走下樓梯的腳卻停住了。
“她剛剛說話聲音那麼大，不可能是周道龍的家裡！”
他的雙眼閃爍着小聰明的狡黠。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他的步伐在樓梯口來回走動着。
“張曉雅應該看不上週道龍的！”
他的步伐已經來回很多次了，捏着下巴思考着人生大事，這個時候被他設定爲特殊消息提示的聲音響起來。
肖樑知道又是韋姿竹來的，因爲這個美好的音樂他只願意給她設定。
不過，他心裡還憋着一口久久不願意散開來的氣，他需要把自己的念頭理順了。
“可是除了周道龍，張曉雅不可能認識其他男人啊！還有那個聲音，太像周道龍的聲音了，我吵……啊”
一聲來自於男人的粗暴嗓音，發出痛苦的呼叫聲音，而且是一路向下的。
咚
咚
咚咚咚……
隨着陡峭的樓梯滾動而下，一路磕磕碰碰的滑落到一樓的肖樑，沒有幸福的暈過去，而是痛的他快喘不過氣來，大概是下落的時候撞到了肋骨。
但是屬於肖樑失戀的痛，以及心裡的那一根刺，卻無論如何也消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