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江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那是相當自信，內卷化已經使得這家公司病入膏肓，三分之一的人敵視他，三分之一的人等着看他笑話，當然這社會也不全是王八羔子，剩下的就是想要結交朋友、或者拼命給他使眼色，讓他注意一下大環境，對於這種純潔的善意，使得楊江把注意力集中在掙W上面的時候，也從善如流的適當放緩節奏。
不過諾大的格子間裡面，沒有了新來的楊江之後，一夥人又沒有多餘動作的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小夥還是太年輕啦！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某月廣告公司的這間格子間，大家不用任何高科技，比如手機、或者電腦上面的員工聊天羣，僅僅依靠面部微表情，在空氣中瀰漫着，就各自得到反饋，一致認爲小夥肯定是兩三下子，最多不會超過十單業績，心靈圓滿了之後，一個個露出下賤的恥笑，該划水的划水，該摸魚的摸魚，壞習慣照舊進行着。
沒有辦法，大城市裡面偶爾冒出來一兩個新人，湊巧混上幾個業績，太正常不過了，不過每次都會被貪心的資本家，藉此機會上調保底業績，同時採取末尾淘汰制，一套組合拳齊出，善良而又命衰的同事們，已經看得見自己打工生涯的大限。
社會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好像有個神秘組織在幕後操控似的，摸魚成爲一種正常人的行爲，而像楊江那種，拼命撲在業績上的那簡直在找死！
“楊江，你要面子不？”
“不要，要面子成不了大事”
楊江火速前往地鐵站，並且已經打好了腹稿，春明城不相信眼淚，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接着，他就開始了自我催眠加洗腦中。
“楊江，你要面子不？”
“不要，要面子成不了大事”
這是楊江第100次碎碎念，就像抄完同學作業的小學僧似的，功成圓滿後便混在地鐵站的人潮中，人擠人的咬牙擠進車廂中。
此刻遠遠的看楊江一眼的話，他再正常不過，畢竟有一句僞科學名言說的好，任何人都是不同程度的精神病，他們之間的區別在於上一句中的不同程度。
如果楊江沒有一些特別怪異的行爲，加上拿的出手的本事，那麼他也就漸漸的滑向平庸的深淵，泯然衆人矣！
身爲一個廣告人的楊江，藝術修養已經進入一種類似於武學障的境界，地球上每一個區域都是鋼筋混凝土，然後用不同的文字組合，稱呼這些城市之間的不同名字，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一步一景的回憶了，它們都是清一色的高樓接着高樓。
如果不是地鐵咣噹咣噹的響聲持續了一個小時，如果這位青年他乘坐的是一輛再普通不過的公交車，楊江會有一種自己還在陽城的感覺。
下了地鐵站，再次高估了自己手機導航能力，等到苦苦找尋投放廣告的金主公司之時，已經是鐵將軍把門，只剩下保安慵懶的眼神，彷彿在問：“你瞅啥？”
楊江伸手扯了扯，緊了一下領帶，化解掉自己的尷尬，他有資格、有信心，不用強撐着臉皮，硬抗着尷尬，直到別人尷尬爲止的這種小伎倆。
“喂~我說兄弟，你耍我是不？已經關門了，你還叫我來，下次再這樣，我就翻臉打你了啊！”楊江對着根本沒有來電的手機，煞有其事的說道。
雖然已經背過身去了，但是後面保安那道目光肯定還在觀察之中，並且充滿懷疑和警惕，楊江必須把舞臺劇給繼續演下去。
直到走下去很遠，不熟悉的周遭，柏油路邊，對着空氣發呆的楊江，還是沒有壓得住，沒有來得及在同事面前喜悅的後遺症，那就是不及時行樂，總會讓接下來的工作中，出現節奏的亂七八糟！
第二天，楊江換上平靜的面容，走進格子間，同事們在他的背後總是在用上下兩片嘴皮吧啦吧啦。
反正說的多難聽不重要，重要的是楊江明白了他們的險惡用心，他們不舒服，也要普天同悲！
這時候他楊江，怎麼可以笑嘻嘻的拿高額提成？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楊江察覺到這張桌子是新買的，至少那聞多了就犯惡心的情況，暗示着它甲醛還沒有散盡。
真正的體會到了連空氣都那麼的不友好！
楊江也忘記了，多久沒有和他們一個個點頭打招呼問好。
除了在心裡默默的暗罵一句晦氣，楊江深刻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全職員公敵，黎叔這個光桿司令又在招攬他之餘，暗暗的把他當成大敵。
“唯有不停的輸出業績，才能在這操蛋的社會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楊江把臉低下去，好像一個從漫畫的陰影之中走出來的人物，在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之間徘徊。
叮咚叮咚
黃金右手快速的翻出手機，是黎叔發來的信息。
黎叔：下午帶着新來的小她兒，一起去洽談業務，不要有情緒，小她兒顏值挺高，年輕人可以利用工作便利，把握好機會。
楊江的表情隨着這段不短不長的信息，從麻木
——暴怒——愉悅，簡直是過山車的表情變化，不知道什麼時候，黎叔也開始用上了兵法。
“呵呵，看來黎叔，也把我當對手了啊！三十六計使的不錯”楊江決定給他一個回禮。
雖然年輕的身體，沒有在酒吧和會所進修過，電梯中獨自一個人的楊江，準備給那位老人家來一個走爲上計，他不喜歡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麼抖腿，晃腦袋簡直就是心虛的表現，真男人應該是爆炸的時候，身體不爬下才夠味。
來到大廳，就被一個卡哇伊的女孩截住，楊江也挺高興和女孩認識認識。
“嗨兒，楊師兄，小妹這廂有禮了”灰色職業裝的女孩，沒有說出她自己的名字，不過卻打破了楊江在別的方向的臆想。
楊江回過神來之後，也確實不用臆想了，肯定是黎老狗已經正式對自己下手了，這種不宣而戰的卑鄙小人行徑，註定了黎老狗上不了檯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還什麼熟悉業務？
我一天沒有做過業務，也知道讓別人白嫖自己的能力，那簡直就是把自己上吊用的繩子送給對手。
剛纔女孩文鄒鄒的向着楊江打招呼的同時，也很鄭重的彎腰鞠躬，立刻送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福利。
楊江暗道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現在的年輕後輩，真是一點矜持也沒有，那用洋快餐培育下的身體零零後，和自己地裡的90後，很難讓人區分出年齡。
不過事業線看起來挺熬人的，已經初具規模！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大街上競走，拐彎、下通道，購票進地鐵。
這一路上，楊江沒有說過一句話，連碎碎念也因爲有人跟着，沒有發動。
有點急人，通常自己單獨行動的時候，總會做一些別人看了像神經病似的行爲解壓。
今天條件不允許了，難受呀！
“楊師兄，渴不？來一瓶水！”女孩目光很純淨，純淨的像是無暇的蓮花。
直男並非渣男的楊江，放緩了對抗，隨後鳴金收兵，正式接納了這位小姑娘。
手上接過純淨水，暗道這個女孩，藉助性別優勢，再給她一點時間，到那時候幾乎沒有自己什麼事了，當然也有可能成爲夥伴，乃至女朋友！
“我們這次的金主，需要鄭重對待，嗯……說白了，就是有點擺譜，我跟你講啊，我就是在電話裡面和他們爭辯了幾句，立刻就要甩臉子了，待會兒到那裡，你就看着，千萬別說話”
“好的，楊師兄，我記住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嗯……我叫……嗯”
“嗯？……不方便透露？那算了，別勉強……”
楊江沒有去計較這些，女孩子剛剛表現的落落大方，反而顯得就不那麼正常，現在這個樣子，面對職場的不適應才叫應該有的樣子，反正也許大家明天就有可能各奔東西，心裡又氣又好笑，他大概想到了一種情況，女孩很大機率把他當成了有企圖的兄貴了。
……
一個築基期的高手，居然墮落到沉迷於都市的銅臭之中而樂此不疲。
大千世界的雷鳴城，各個種族的生靈，在英明神武的城主有序指揮下，就重建家園之事忙碌着。
在城西邊遙遠的沙漠中，楊江心心念唸的那位，自稱人婦的齊姐，放棄了空中的優質路線，在炎熱的沙漠中，如同一個普通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空中時不時的有高來高去的神仙人物，在這一片區域搜尋着她，科技文明在大千世界屬於小衆，大道盛行的宇宙真理，個人武力和超脫永生纔是根本。
不得不說的是，齊姐在都市中玩耍過一段時間，把普通人那種艱辛趕路，模仿的惟妙惟肖。
她沒有像那種沒有見識過農村的城裡孩子那樣，面對強敵的時候，總需要走一些崎嶇的路。
而在她的腰間，一塊和楊江脖子上同款吊墜，在這塊寶石之中，一座微型府邸無風飄蕩着。
府邸裡面居然還有人在活動着，然而天上高來高去的神仙人物，卻根本沒有發現似的。
但是，在他們眼中，沙漠中的弱小生靈，根本不值一提，對於他們來說，憤怒的時候，張口吞下一個八百里的小國家，那都是經常乾的事。
齊姐已經掩去了美麗容顏，和她同行趕路的旅客，一點也不像是假的樣子，都是經過了很久的飢餓，明顯已經沒有了乾糧。
弱者在山窮水盡的時候，總會把祈求的目光看向那些平時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雖然大部分會遭到滅頂之災，但是萬一在臨死之前，遇到大發慈悲的大好人了？
“大好人，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
“求求你了”
“哎呀，我快受不了了”
雜七雜八的聲音衝向天空，神仙人物們有點煩躁，他們又不是受了凡人香火的神明，根本不需要機會這羣弱者。
“看樣子要糟糕了，哎，又要來一次炸死……”齊姐低頭僞裝成一個絕望的婦人，已經打算接受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