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前前後後地走到院裡,除了蘇雀和秦飛樓以外,其餘的每個人都是一肚子疑問,可秦飛樓在場,誰也問不出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蘇雀跟秦飛樓上了車。
坐上車的秦飛樓瞥了蘇雀一眼,只見這女人鼓起腮幫子,好像生怕那張臉捱了兩巴掌會凹下去一樣。
他皺起眉頭來滿是不悅,“讓你打你又不打,這會兒鼓着腮幫子給誰看?”
蘇雀瞥了秦飛樓一眼,嘴裡動了動,含含糊糊地讓凌鏡幫她拿了一張紙過來。
輕輕一吐,一顆帶着血的牙齒便掉在了攤在掌心的紙上!
一直注視着她的秦飛樓,在看到那顆牙的瞬間眯起了眼睛,一抹猩紅一閃而過,他薄脣輕啓,冷冷地命令,“調頭!回去!”
蘇雀倒是不以爲意,隨手將牙齒包起來並開口說道,“不用回去了,一顆壞牙而已,正好省了去醫院了。”
開着車的凌鏡看看秦飛樓,又看看蘇雀,每次這兩個人意見相左的時候,爲難的都是他。
“你剛纔就應該打回去。”秦飛樓靠着椅背沒有再要求折返,看蘇雀也沒反應,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扔了兩個字給她:“窩囊!”
蘇雀對此仍是不置可否,只是轉了身子看向秦飛樓,兩隻眼睛裡都是不解。
而秦飛樓卻把視線落在了蘇雀腫起來的臉上,能把牙都給她打掉了,這得多大力氣?這女人又得多疼?可她愣是一聲都不吭!
皺着眉頭對着那腫的不成樣子的臉看了好大一會,秦飛樓發現自己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他那麼生氣都沒有捨得打這女人一下,憑什麼他傅寧勳的老媽就能這麼做?
攥了攥拳頭,秦飛樓又瞪了蘇雀一眼,都怪這女人不爭氣,剛纔就打回去怎麼了?
正鬱悶的秦飛樓終於對上了蘇雀的視線,他有些不耐煩地問了句,“你看我幹嘛?這會後悔了?想要去報仇了?”
蘇雀搖了搖頭,一雙眼睛裡帶着隱隱的笑意,但更多的是困惑。
“你……剛剛爲什麼要幫我?”蘇雀問到這裡便停了下來,其實她還想問,不是要折磨嗎?
可後半句她要問出來了好像她有受虐傾向似的……
秦飛樓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俯身過來靠近了蘇雀,脣角勾着促狹的笑,“你這句問話,我怎麼聽出了點期待的意思呢?”
蘇雀臉紅,就像被人一舉窺探了心底的秘密,她……好像的確是有點期待的啊。
“你在期待什麼呢?期待我對你說看你捱打很心疼?還是期待我說保護你幫你已經成了習慣?”秦飛樓的話裡難掩譏諷。
看蘇雀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窘迫,秦飛樓這才收了身子坐回去,一派慵懶中又不失高貴,只聽他清清冷冷地開了口,“你是背叛了我,該我親自折磨你,要打要罵也只能我來,輪得着別人?”
呵……原來是這樣。
蘇雀垂頭,眼底的笑意自然隱退,她面色冷然地轉頭望向車外,無數的街景從她眼前飛過,而她只覺得自討的苦還真是難以下嚥。
兩個人一路無話。
到了公司,秦飛樓也是獨自下車由凌鏡陪着進了辦公大樓,留下蘇雀自己在後面慢吞吞地跟着,直到薛暮瑤在後面叫了她一聲。
蘇雀轉身看着薛暮瑤拎着兩隻袋子朝自己跑來,眼看她穿着釘子錐高跟鞋還腳下生風,蘇雀有些擔心她會腳底一滑直接摔個狗啃泥。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變成了現實,蘇雀想跑過去扶一下,而此時,跟在薛暮瑤身後的溫覺遇突然伸手將即將倒地的薛暮瑤一把撈進了懷裡,速度極快!姿勢極帥!
蘇雀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有男人味的溫覺遇呢,她看到偎在溫覺遇懷裡的薛暮瑤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忽然有些猶豫,自己還該不該走過去?
溫覺遇見薛暮瑤左腳瞬間腫起一塊包,忍不住皺着眉頭訓了兩句,“三十歲的人了,笨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捱了訓的薛暮瑤非但沒有一點惱火,反而笑嘻嘻地任由溫覺遇抱在懷裡,臉上一個大寫的“滿足”無比顯眼!
蘇雀看着現在的薛暮瑤就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那時候被秦飛樓訓話也覺得格外開心,可是,他們怎麼就一步步走到眼下這種情景了呢?
見溫覺遇抱着薛暮瑤朝自己走來,蘇雀露出一臉“八卦”的笑來,“你倆這算是有故事了?”
兩個人誰都沒有回答,剛纔還一副乖巧少女模樣的薛暮瑤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擰了擰身子被溫覺遇放到蘇雀跟前。
“捱打了也不跟我說?你以爲溫覺遇帶我去是幹嘛的?湊熱鬧玩兒的?你下不去手叫我啊,我不怕被人罵,我也不嫌那張老臉髒。”薛暮瑤沒頭沒腦的說了一通,又無比疼惜地看着蘇雀,“你就是個軟柿子,任人捏,秦總給你撐着腰讓你打,爲什麼不打?”
“寧勳哥在場呢,我要是真下了手,以後怎麼見他?”蘇雀慘淡一笑,“而且,老爺子就在裡頭,我真要動了手,宋飛煙得哭着跟老爺子告狀,我傻了纔會把這些事捅到老爺子那兒去。”秦城九對她向來是幫親不幫理,可偏偏她不是“親”!
溫覺遇看薛暮瑤咬牙切齒的樣子忍不住勸她,“行了,你也別生氣了,蘇雀這麼做是對的,你就別加油添火的了,看你腳踝腫的,正好兩隻冰袋,你倆一人一個分分得了。”
冰袋?薛暮瑤轉頭看了溫覺遇一眼,哦!對!她給蘇雀買了冰袋!
“喏,敷敷臉吧,看上去跟歪了似的。”薛暮瑤還是沒好氣,她真是看不得蘇雀這麼軟弱的樣子。
蘇雀接過紙袋,心頭涌起一陣感激,真好,還有這些朋友惦記着她。
“溫覺遇!我的腳受傷了,冰袋是不管用的,你得帶我去醫院。”薛暮瑤又變成了一個會撒嬌的小女子。
蘇雀失笑,卻又忍不住幫腔,“是啊,你看,腫的那麼高了,你快帶她去醫院吧,不然把人扔在這兒我可照顧不了。”
聽了這話,溫覺遇也垂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中又略帶煩躁地將薛暮瑤橫抱進懷裡,抱起來了又咕噥了一句,“蠢死了!”
蘇雀和薛暮瑤全都假裝沒有聽到,在溫覺遇轉身的那一刻,薛暮瑤輕輕做出一個口型,“謝啦!”
蘇雀頷首微笑,心裡充盈着一種不屬於她的幸福感。
正望着他們逐漸走遠,蘇雀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