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
“靳亦霆,你不要欺人太甚。”季允臣漲紅着臉,死死地瞪着他。
靳亦霆和季允臣兩個針尖對麥芒,眼神逼視對方,勢均力敵,互不相讓。
眼見着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暴力即將升級,溫心站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大聲喝道:“夠了!”
也許是她的情緒顯得比較激動,二人的氣勢分明弱了下來。
“季允臣,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朗朗。”溫心強撐起精神來,軟了幾分語氣道,臉上卻帶着明顯的倦意與疲憊。
本來季允臣是堅決不會走開的,但是一觸及到溫心帶着懇求之色的水眸,便心軟了,什麼都不說了。
他不放心的叮囑道:“我就在裡面,如果他對你不軌,隨時叫我。”
溫心點點頭,末了,季允臣還朝靳亦霆惡狠狠地瞪了幾眼,算是示威吧。
突然間,餐廳裡只剩下溫心和靳亦霆兩個人了,就連傭人們都十分配合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什麼時候開始背叛我的?”靳亦霆盯着她的眼睛,儘量壓抑住自己的怒氣。
“你——”溫心下意識地反駁,卻發現自己原來什麼都說不出來。而靳亦霆眼眸中彷彿充斥着血色,一步一步地居高臨下地逼近她。
恍惚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那樣的高大,身體散發出一種密不透風的威壓,危險的讓她難以喘息。
溫心這一退,步步退到了牆面,再無處可逃。
他僅僅是伸出一隻手,按到了牆上,將她半圈住,灼熱的呼吸與其冰冷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心彷彿遊走於火與水的中間,冷熱不適。
他的臉俯身而下,俊美到令人窒息的五官近在咫尺,她的呼吸開始紊亂,無法控制住自己悸動的心跳。
該死的,即便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她強迫自己冷靜,卻還是無法抵擋住靳亦霆間或低頭時的魅惑。
但是,這真的不是她的錯。
出於人的原始本能的情感,對於她這個不善於演戲和僞裝的人,實在是太困難了。
她狠心用手一掐自己腿上的嫩肉,如觸電驚醒一般,霎時清醒過來。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對我很有感覺,和那個小白臉揹着我做過幾次,一次,兩次,還是……”靳亦霆故意貼着她的臉頰,曖昧卻又惡意的道。
“你說什麼?”聞言,她瞪大了水眸,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近距離看,溫心的身體乃至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劇烈的喘氣,呼吸。
太過分了!
如此惡劣和近乎人身攻擊的話語,居然從靳亦霆的口中說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
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傷心,一種心寒。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靳亦霆也沒有說錯,上一次你自己沒有解釋清楚,他只不過是誤會升級罷了。
“我說什麼,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還要裝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麼!”靳亦霆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冷的道。
情急之下,溫心反手甩出了一個巴掌,卻被對方先一步看出了意圖,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想打我?”他挑釁,態度惡劣。
溫心怒視着他,一字一頓地道:“請你不要侮辱我和季允臣,他比你可要君子多了,至少不會像你這般強迫我。”
聞言,靳亦霆徹底被激怒了,原本掐住她下頜上的手,轉移到了纖細脆弱的脖子上,用力地嵌入了牆壁。
他手臂上依稀可見青筋暴跳,咬牙切齒道:“溫心,不要再激怒我,更不要以爲你能在我頭上撒野。”
溫心無力地掙扎着,嗓子裡疼的快要冒煙,臉頰迅速地竄紅。
“你……咳咳……”她問自己,害怕嗎?不,靳亦霆現在的行爲就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他未必知道合不合自己的口味,而掠奪和殘暴的本性始終無法改變。
她只是很傷心,很難過,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種無法挽回,如此糟糕的地步。
到底,她要怎麼做,她能夠怎麼做,才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
那樣活着太累了。
靳亦霆一觸及到她楚楚可憐的眸光,胸口某處就軟化了,剛纔他說了那麼多,她爲什麼不辯解,如果是從前的溫心,即便在口頭上,也是不願意吃那麼大一個啞巴虧。
但是,沒有,一點都沒有。
女人,難道讓你服個軟,怎麼就難於登天?
靳亦霆的眼神變得腥紅一片,有時候,他真的想就這麼一把掐死狠心的女人算了。
是啊,像這種冥頑不靈到無可救藥的不聽話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他主動放下身段,三番五次,可她倒好,完全不順着他的竿子下,反而一次一次的激怒自己。
然而,靳亦霆終是鬆開了手。
溫心得到了自由,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房間內的季允臣一直緊緊地貼着木質門偷聽二人的對話,儘管費力,大致還是能聽清楚的。
有一陣溫心沒了聲音,他擔心的就差奪門而出了。
最後,還是被他給控制住了。
可惡,該死的靳亦霆,天底下那麼多女人,爲什麼就盯着溫心不放呢!
關鍵是,你自己脾氣差,守不住人,還不讓別的好男人,比如他這個癡情的季公子來照顧,典型的站着茅坑不拉屎。
就算他現在有了和靳亦霆相抗衡的實力,但是靳亦霆比他最強的一點是,對方是個瘋子。
靳亦霆太瘋狂了,他瘋起來是會從兜裡拿出一把槍,無所顧忌的殺人。
殺人這件事情是父親季啓山警告過他的,所以,千萬不要仗着自己有季公子的頭銜而指望靳亦霆會手下留情。
他不夠狠,所以,只能窩囊的躲在房間裡,靜觀其變。
過了好一會兒,溫心才緩過氣來。
冷靜過後,她的臉上幾乎沒有出現多餘的表情,淡淡的道:“我馬上就去收拾東西,搬出去。”
如果早知道別墅是被靳亦霆買走的,她從剛纔接到業務員電話時,就該馬不停蹄地搬走。
對於她來說,靳亦霆對她所做的每一個舉動,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煎熬着她的心。
“慢着。”在她轉身,經過他時,靳亦霆忽然出聲。
溫心腳步頓住,沒有立即轉身。
難道搬走也不行嗎?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的小白臉同居了嗎?”他不甘地走到她的跟前,對準了她的耳際,諷刺道。
“靳亦霆,你不要太過分。”溫心轉過臉來,靳亦霆說話處處帶刺,比長舌婦更毒,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呢,字字句句精準無誤地戳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但是,她不會辯解,她不願意辯解。
酸澀又如何?
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要拖泥帶水,再做無謂的掙扎,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只不過是徒勞無功的垂死掙扎。
她強迫自己平靜又清冷的說道:“我和誰同居,就不勞靳總裁關心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她說什麼?
靳亦霆的臉色黑沉一片,眼底現出濃郁的陰霾:死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給她的權力,三番五次的對他說出諸如“分手”“以後不要再見面了”這種話,簡直把他靳氏總裁靳亦霆三個字給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
這一刻,靳亦霆氣得想殺人。
那個死女人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狠心離開,不,他計劃好的可不是這個劇情,他要奪回主動權!
他不知道,溫心每一次放完狠話,心疼的難過的隨時都會流下眼淚,但是不能,她不允許自己懦弱。
“等等。”
他再度喊住了她。
這一次溫心卻沒有停住腳步,所幸早上收拾好的箱子和包裹原封不動地放在房間裡,她本來就沒打算久住,要離開的話,隨時可以離開,只是可惜了一頓原本可以美好的晚餐。
“你難道不想知道溫錦濤的下落嗎?”
冷不丁,傳來了靳亦霆意味不明的話語。
溫心後背竄起一陣涼意,猛地轉過身,急切而不解地盯着他完全令人看不懂的表情的臉,“你知道什麼?”
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心跳的飛快:“靳亦霆,我爸爸失蹤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她不清楚,憤怒狀態下的靳亦霆會不會做出過激的事情,即便是殺人,對某人來說,就像吃飯呼吸一樣,區別只在於,她想或者是不想。
靳亦霆鋒利的眉梢一頓,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女人,難道在你眼裡,我會幹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事?”
溫心;“……”威脅人的事,你乾的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好意思說自己是善男信女的種類麼。
想過想,話她是萬萬不會當面說出來。
“那你什麼意思?”靳亦霆雖然各方面的手段都比較擅長,唯獨不屑於說謊。
“你覺得憑警局裡的幾個廢物,能找到溫錦濤?”他挑了挑眉,頗爲不屑的道,“只怕,到時候找到的,未必是活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