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皺了皺眉, “哦”了一聲。他好像中槍了。
“喂,‘哦’算怎麼回事啊!”陳憶甜無語,肩膀碰了周緒一下。
“你爲什麼覺得我喜歡她?”
看着周緒的嚴肅臉, 陳憶甜有些不太習慣, 她也說不出原因, 就只是感覺。但是, 一定有跡可循, 她思索了一下,纔開口。
“你不喜歡她,爲什麼讓我開她家的門, 爲什麼只許她坐副駕駛,爲什麼動不動就出現在有她的場合。”陳憶甜說着說着反而覺得豁然開朗, “表哥, 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周緒眉眼露出少有的正經和溫柔。
“我說到言色的時候, 你看我的眼神不高冷也不逗比,而是……溫柔。”說完, 陳憶甜突然顫抖了一下,真是被自己肉麻到了。
見周緒沒出聲,陳憶甜轉頭看他,不由地感嘆,這側臉真是帥哭她啊, 和她老公有得一拼。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 她回神, 重重地拍了一下週緒的肩膀, 嚴肅地開口。
“表哥, 喜歡就要出擊啊!你和言色在一起,我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
“你拍黃瓜啊你!”這一掌分量特別足, 周緒摸了摸肩膀,眉頭扭成一簇。
陳憶甜嘿嘿一笑,剛剛好像是下手重了點,誰知道她表哥這麼不經拍,她伸手撓撓頭,“誒,表哥,你到底追不追啊?你要追,我絕對是神助攻啊!”
看着陳憶甜一臉的胸有成竹,周緒俯身倒了杯水,邪魅一笑,“無償的嗎?”
“啊?”陳憶甜一頭霧水,然後才反應過來,“當然無償啦,不過如果噓哥你要有償,我當然也不會推辭。”
“不過……就算是無償我也不需要。”周緒放下水杯,起身看了看窗外,黑濛濛一片,但是雨聲已經聽不到了。他推開落地窗,伸手往外一探,雨停了。
轉身折回,“杯子幫我洗掉,明早別忘倒貓糧,最後,你閒着就多工作,別瞎操心我的事。”
說完,周緒走到門邊,換上鞋。由於雨水溼了鞋,連帶着溼了襪子,那種溼漉漉的感覺讓他有些不適。
走出去的時候,身後響起陳憶甜的聲音,“表哥,那兩張票你是爲了言色纔買的吧?”
周緒沒有迴應,嘴角微微勾起。
切。又不理她。
陳憶甜拿起票仔細地看了看,瞬間欣喜若狂!
第五排!內場的第五排!真是此生無憾了!
陳憶甜把票捂在心口的位置,開心得直蹦,趕緊發了條短信給言色。
表哥,雖然你嘴硬不要我幫忙,不過看在你這麼給力的份上,說什麼我也要助你N臂之力啊!
懶懶被她嚇得躲回了窩裡。天吶,這愚蠢的人類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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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色剛洗完澡,打開手機,收到陳憶甜的短信,[口,快看微信。]
言色打開微信,信息提示一條接着一條,手機頓時就卡住了。汗顏,她不就一星期沒開微信嗎……
等提示蹦完,她看了看消息列表,其實也就兩個對話框……一個是她和溫如歆、季一安的三人羣,另一個就是陳憶甜。
陳憶甜給她發的是一張圖片,她點進去,立馬就熱血沸騰了!李易峰演唱會的門票啊!言色激動得差點要嗷嗷叫起來,她顫抖着指尖回覆,[你已經拿到門票了?]
陳憶甜:[嘿嘿,明天和你細說。我超激動。]
言色把圖往三人羣一轉,[喜訊喜訊,我下個月可以見老公了!]
羣裡炸了。
溫如歆:[什麼鬼!]
季一安:[這麼快成老公了?]
言色解釋了一下,話題立馬被溫如歆帶歪。接着那倆開始盤問她和周緒的事。罵着她小沒良心,相親那天不僅沒發帥哥照,後來一週也都不回微信。說完這個溫如歆在提起晚上的見聞,各種添油加醋。
言色不甘示弱,開問溫如歆和丁慄的事。一時,羣裡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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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言色在涼風中醒來。
下牀去叫言媽,發現言爸已經不在家裡。言媽被扶着艱難地下了牀,告訴她言爸一早就去了酒店,走之前電飯煲裡煲了粥。
兩人吃過早飯後便出門去醫院。言媽行動不便,所以在門診大廳坐着,掛號等事情都是言色在跑。
掛號繳費後,言色扶着言媽在科室前坐着等待叫號。等候室坐滿了病人,偏偏骨科等候室裡的病人一個個都是齜牙咧嘴的模樣,看得言媽心裡有點發顫。
兩人來得不算晚,但因爲病人太多,所以等到中午的時候才輪到。言色扶着言媽走進診室,一上午的看診讓醫生微微流露出疲憊,但碰到病人,他們還是打起萬分的精神問診。
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醫生說言媽的腳踝沒有骨折或韌帶損傷,只是單純的軟組織挫傷加上不正確熱敷造成的紅腫,等會兒會開出藥膏,而腰的問題他建議做中醫按摩治療或者貼活血止痛的膏藥。
並沒有很他們想象得那麼嚴重,言媽和言色都舒了一口氣。從診室出來,言色去繳費拿藥,言媽就靜靜地坐着看着女兒爲她奔波,笑意盈盈。
她的女兒她怎麼看怎麼中意。
回到家已經快兩點,兩人簡單地填了下肚子,言色便扶言媽上牀午睡。而她自己收拾完廚房便去了菜市場。難得回家,她決定晚上她下廚。
言色在菜市場挑排骨的時候接到陳憶甜的電話,小妮子在電話裡先是撒嬌說自己和懶懶都想她了,然後委屈地說自己吃了兩頓泡麪,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言色笑笑,一隻手接電話另一隻手戳了戳排骨,示意老闆幫她包起來。付完錢,她拎着排骨問了下陳憶甜懶懶的情況,然後說她明天回去,順便叮囑陳憶甜不要老吃泡麪,言色故意誇大了泡麪的危害把小妮子嚇得在那頭直說要把泡麪拉黑。
言色的效率很快,沒一會兒就拎着一大袋菜踏上了回家路。爬上五樓的時候,發現鐵門已經打開,進門一看,果然是言爸回來了。
見她進屋,言爸從沙發起身過去接過她手裡的菜,放到廚房,然後開始挑出要清洗的在水龍頭下衝洗起來。
的確,現在也可以開始準備了。廚房很小,兩個人站着不免顯得有些擠,但她卻覺得罕有的溫馨。好像很久沒和爸爸一起在廚房忙活了。
言色倒了一鍋水,在一旁等着水開,焯排骨。言爸背對着她,彎腰專注清洗,卻看上去略略清冷。
廚房裡水聲嘩嘩,當她以爲她和言爸會一直沉默各做各的時候,言爸開口了。
“我一大早就去了酒店。”
言色下意識望向言爸,但他並沒有回頭,依舊在那專注地清洗着蔬菜。
“你猜我見到誰了。是周家那小子。那小夥子的確像你閻叔說的那樣,儀表堂堂又出類拔萃,很出色的人才,爲人也特別謙遜。”
言色聽完驚愕了一下,頗有種言爸來她這賣安利的錯覺。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迴應,不過也確實如她所想,言爸開始滔滔不絕地賣起安利,絲毫不介意女兒的緘默。
“酒店那邊一早打電話過來說有急事,我急忙趕過去。原來是兩撥客人因爲住房的問題爭執不下。其中一撥聽說是周緒公司新項目的投資商。”
言爸邊說邊在把洗好的菜收進盆裡,不復平時的高冷寡淡,絮絮叨叨起來,“你知道,有些人一旦有錢就容易飛揚跋扈。那一撥投資商一個個看上去人模狗樣,沒想到撒起潑來也是一樣的嘴臉。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雙方就是僵持不下,最後不知道是誰說要叫公司老總過來。”
“周緒來的時候,要是沒人告訴我,我真猜不到他就是那些投資商口中的周總。這小夥子厲害啊,沒說幾句就把那些投資商勸下來了。這人相貌能力都沒得挑,爲人謙恭有禮,處事也不急不躁。”
言色第一次聽她爸這樣花大篇幅去誇讚一個人,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她在一旁焯着排骨靜靜聽着,腦海裡周緒的模樣也漸漸飽滿起來,不再僅是停留在她看到的冷峻少言。
言爸的話不斷給周緒加着分,竟不知不覺中洗刷了言色心中的抗拒和排斥情緒。
“口口,你現在和那小子還有來往嗎?”
“啊?”沒想到言爸會突然切換話題,言色一時語塞,然後發現自己剛剛竟然一臉笑意,突然有些羞恥。
“我聽你閻叔說那小夥子挺中意你的,那你呢,你怎麼想?”
醉了,她爸和她媽怎麼一個樣。
一個給她做心理工作,一個強行給她喝安利,就那麼急着把她推出去嗎?可是儘管他們口口聲聲周緒對她有好感,這又能代表什麼呢?又不是周緒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