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姍姍才進大門,顧氏那頭就得了消息。
因着之前那事她傷神不少,跟孃家的關係也搞得十分尷尬,此時聽林媽媽說楚良嬈自甘墮落跟個商戶之女來往,便惡毒地冷哼道:“她也就那出息,什麼人都往家裡拉,遲早得出事!”
雲姍姍這一呆便呆到了傍晚,用過午膳,她方纔依依不捨地離開,臨走前還再三叮囑楚良嬈記得去她府上做客,楚良嬈自是應下不提。
天晴了幾日,便又落了一場大雪,同之前小家子氣的小雪比起來猛烈不少,屋外的雪都堆到了小腿肚。而王府裡的觀賞湖也被凍上了冰,楚良嬈好幾次都想着要去滑冰,但都忍下了。畢竟不知道冰層有多厚,大冬天的若是掉水裡那可是要命的事。
但還是按捺不住讓人做了個簡易版滑雪板,趁着雪還厚又讓府裡的人齊動手,把花園中的雪都堆到了一處做了個小矮坡。
瞧楚良嬈拿着那個古怪的東西,杜媽媽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倒是周媽媽很新奇的模樣。等楚良嬈踩着鹿皮靴子一腳一個坑地爬上坡杜媽媽急了,連忙大叫:“郡主你快下來啊!要是摔了怎麼得了?”
站在高處,楚良嬈擺擺手說道:“媽媽沒事!不用擔心!”隨即將兜帽繫上袋子,又蒙上麪筋,活動了一下身子便穿上了滑雪板。
“周媽媽,你、你快去救救郡主啊……”杜媽媽嚇得六神無主,嘴脣都是抖的。
周媽媽點點頭,好似飛一般快速地從雪上躍過,至此她們才知道這位周媽媽是有多麼深藏不露。等周媽媽到了頂上,楚良嬈便從上面滑了下來。
“啊!”杜媽媽嚇得蒙上了眼,聽到楚良嬈咯咯的笑聲,她才慢慢拿下手來。只見楚良嬈踩着那奇怪的東西滑來滑去,好不自在,看起來倒是自己擔心了。即便如此,杜媽媽依然沒有放鬆半點。
坡勢漸平,楚良嬈雙膝一曲便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地停了下來。
摘下面巾和兜帽,楚良嬈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笑着道:“怎麼樣,我厲害吧?”
此時園子裡的人全都如遭雷劈,只愣愣地看着楚良嬈,這其中還包括一個不速之客——霍泰南。他本才同楚朝陽商討過正事,聽到杜媽媽的聲音,便加緊了兩步,把丁二甩到了身後,沒想到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見楚良嬈無事,他沒來由的心裡一鬆,便舒了口氣。
此時園子裡靜的落針可聞,更別說是這一聲聲音了。
楚良嬈擡眼看來,發現霍泰南後她面上微窘,全然忘了腳下還穿着滑雪板便往前走,結果就五體投地地摔在了雪地裡。
“郡主!郡主你沒事吧?”幾個丫鬟和杜媽媽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攙扶她站起身。杜媽媽更是幫着她脫了那滑雪板,還不忘說教,“這般危險的東西還是不要玩了。”說完就讓人拿的遠遠的,生怕楚良嬈玩心又起一般。
拍了拍身上的雪,楚良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真是的,關鍵時刻丟人了。”
時下的千金小姐有哪個不是稍微磕着碰着便哭得梨花帶雨,似楚良嬈這般直率可愛的還真是不多見。
霍泰南忍俊不禁,上前拱手行禮道:“見過寧安郡主。”
“是你來了。”楚良嬈用手拍了拍發頂沾上的雪,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問道,“你是來找爹爹麼?”
“是啊。”霍泰南笑着答道,微笑讓他剛毅的面龐柔和了許多,看起來十分……性感。
“這、這樣……”楚良嬈吶吶的。
往日裡能說善道的功能似乎瞬間喪失,楚良嬈找不到話題,好在丁二跟了上來,同楚良嬈行過禮便送霍泰南出去了。
楚良嬈繃得緊緊的頭皮這才感覺到鬆下來,心中暗罵:楚良嬈啊楚良嬈,前一世你見過的帥哥也不少,就是真人版的也親手摸過,現在怎麼連說個話都說不利索了。
杜媽媽哪裡知道她的心思,只說道:“可是知道丟人了?還在一個外人面前丟了面子。”
周媽媽不以爲意,拿着滑雪板問道:“郡主,這個能借我玩玩麼?”
“好啊!”楚良嬈跟周媽媽說起自己是怎麼控制的。
畢竟這圓子裡的雪算不上什麼,就算摔倒了也不至於滾成雪球。杜媽媽瞧周媽媽這般沒眼力見,臉當場就垮了下來,但好歹楚良嬈沒碰了,這纔沒有發作。
周媽媽自信滿滿,想她有這麼多年的功夫打底,這麼簡單的事還能做不到?
幾個丫鬟看着有趣,也給她加油打勁兒。
戴上楚良嬈給的面巾,她深吸一口氣,腰上一使勁,然後人就咕嚕嚕滾了下來。看着她的狼狽相,本來還在心裡埋怨的杜媽媽噗嗤一下沒良心地笑了出來。
周媽媽倒沒覺得什麼,站起身來拍了拍雪說道:“看着簡單,原來這麼難,郡主是怎麼學會的?”
這個問題倒沒難住楚良嬈,楚良嬈直接說道:“以前看書上說有的地方終年積雪,要出門就得靠雪橇和滑雪板呢。”
“天啦!那不得把人凍死?”
很顯然沒人注意到話中的重點,楚良嬈則跟她們講起極光:“極光可漂亮了,比煙霞綃還漂亮。”
“郡主瞧你說的,好像你見過一樣。”丁香笑着調侃道。
楚良嬈當然見過,雖然是在電視上,但也算數吧。聽丁香笑她,她便說道:“丁香,這叫想象力,想象力懂麼?”
“是,奴婢明白了。”丁香順服地屈膝欠身,把大家逗樂了。
送了霍泰南出去的丁二聽到花園裡還笑聲不斷,不禁腳步略頓搖搖頭,方纔急急地去跟楚朝陽回了話。
得知楚良嬈在研究新玩意,楚朝陽只是笑笑:“她要一天不折騰我還覺得不對勁了。”
說過家常話,便提起正事,丁二問道:“這霍祀丞此般不知好歹,王爺還幫他引薦,會不會得不償失?”
“你懂什麼,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楚朝陽說道,“讓他當祀丞是要磨練他的心性,免得他過分心高氣傲,去了軍營卻是死路一條。如今看來倒是多此一舉了,他本就有從軍之心,我不過順手幫個小忙罷了。看着吧,不出兩年,他定會闖出名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