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聽着他話裡有話,於是並不接話。只是合着音樂的節拍跟他跳舞,心裡卻一直祈禱着曲子快點結束。
“男人成熟就不一樣,”湯局開始誇誇其談:“就像我,有身份有地位,女人要是跟了我,要什麼有什麼,只在家做少奶奶,一輩子什麼都不用愁。”
他的話,又讓陳曦心裡多了幾分反感,學着康景逸的模樣,面容冷漠不語。
湯局呵呵一笑,踮着腳尖弓着身子避開自己的胖肚想要湊到陳曦耳畔一親芳澤,一心不可兩用,他忘了正在跳舞,陳曦沒停住,一下踩住他的腳背,他疼得齜牙咧嘴。
周圍跳舞的人紛紛看過來。
“湯局,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步子停了,”其實陳曦是故意的,她趁着這個機會與他分開。
湯局氣得不輕,但事由他而起,滿腔怒火卻無處發起。
陳曦扶着他回到休息區,“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湯局順手拉住陳曦的手,“小陳,坐下來陪我說說話。”
陳曦不露痕跡的推開他的手,藉口去洗手間離開。
離開宴會大廳,陳曦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卻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洋酒的後勁足她是知道的,可她曾做銷售,酒量也不錯,不至於喝兩杯就暈頭轉向啊。
她走到一處牆邊,打開窗,初春夜風吹進來,涼涼的寒意撲面而來,陳曦打了個寒戰,冷得瑟縮,可她卻突然覺得心裡燥熱得慌。
難道,湯局給的那杯酒有問題?
如果是真的,那麼,她得趕緊離開。
她現在只穿着裙子,她的大衣還掛在門口呢,她開始給言嘉凡打電話,可是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小陳?”湯局的聲音傳來。
陳曦意識到危險,可空無一人的走廊,根本沒有讓她可以躲避的地方,慌不擇路間,她發現了拐角處的門,不假思索推開門快速的走了進去。
她背靠着門輕鬆的低頭呼了一口氣。
一股細小的水流聲傳來,她突然覺得空氣很凝重。入目間,是一雙黑得發亮的皮鞋,再往上一點,是深色的西褲,她一驚,擡頭,一個男人完美的側面。
只不過,他是站在小便池旁。
那水流聲……是他發出來的。
而恰好,她的眼睛盯住他握在手裡的隱*位。
周遭的空氣安靜的詭異。
她的出現,讓康景逸的臉一下子陰沉起來,迅速伸手去拉褲鏈。
天啦!
糟糕!
她闖進男洗手間了。
尷尬的是撞見他小解……更尷尬的是竟然被發現了。
陳曦雙手捂臉趕緊轉身,顫顫的欲蓋彌彰的說:“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康景逸看她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一時倒忘了她偷窺他小解的事。
陳曦想想不對,她怎麼到男洗手間來了?可剛拉開門要出去,卻看見湯局的身影,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時,她選擇了關上門。
至少,在她看來,康景逸是毫無公害的,那晚在酒吧裡她撲倒他,若說有邪念的,那一定不會是他,而是她。
“小陳?”湯局的聲音就在一門之隔,似乎他就要進來了。
陳曦緊張得不行,慌亂間拉開就近的馬桶間鑽了進去,咔的一聲將門鎖上。
衛生間的門也被砰的一聲推開,湯局闖了進來。
康景逸正在洗手檯洗手。
“康總,好久不見。”湯局帶着絲絲討好的意味,向康景逸伸出手問好。
康景逸淡淡的看他一眼,並沒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是湯局太忙了。”
湯局略有尷尬的縮回手,不死心的往洗手間裡打量着。
“湯局在找人?”康景逸醇厚的聲音帶着天生迫人的感覺。
“沒,沒有。”湯局訕訕的說。
康景逸擦淨手,走了幾步又回頭:“周廳也在,剛纔還問起湯局。”
“省廳的周廳長?”
“省廳只有一個姓周的廳長,除了他還有誰?”康景逸似是不經意的說:“不知道他現在走了沒,湯局要不要一起過去打個招呼?”
“要,要!”跟領導套近關係是大事,湯局像條哈巴狗似的跟在康景逸身後離開。
外面發生的一幕陳曦聽得清清楚楚,康景逸輕鬆的就化解了她的危機,她不禁感謝起他來了。不過,男洗手間不是她該待的地方,她得趕緊離開。
還好,經過宴會廳的時候,她遇見了周董及夫人。
“小陳,我夫人要回家,順路送送你。”周董絲毫沒有責怪陳曦,更沒有再提跟康景逸談方案的事。
現在她的狀態,並不適合再談方案,只是要周董夫人送她,陳曦感覺不自在:“我自己打車就好了。”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的出門多不方便,”周董故意板起臉:“怎麼,我夫人送你,還委屈了你?”
“不,我只是怕耽誤夫人的時間。”
“沒事,順路而已。”周董夫人淡淡的說。
陳曦覺得應該告訴言嘉凡一聲,但是目光所及處,遍尋不到他的身影。
坐在周董夫人的車上,不知道是不是開了空調的原因,陳曦很快便昏昏欲睡,半昏半醒之間,彷彿聽見有人說話。
“洲際酒店……2323號房……小心,從貨運電梯送上去……”
*
陳曦只覺得頭很暈很沉,可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她整個人快暈掉了。
此刻,她正躺在豪華套房內鬆軟的在大牀上。頭頂,水晶燈散着璀璨的光彩,牆紙彰顯出富麗堂皇,左側的落地窗隱隱透進來外面的霓虹燈光。
耳裡,傳來隱隱約約的流水聲。
大腦有片刻的清醒。
而她糟糕的發現,她此刻,渾身燥熱難當。輕柔的被子下,她身上什麼也沒有穿。她將今晚所有的場景在腦海中過濾,最後一幕隱約是有人扛着她進電梯。但後來發生的事她一點也記不得了。
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她*着在牀上,浴室裡有人在洗澡,這還用問嗎?
難堪!
她立即起身,想要馬上離開這裡,可一陣天旋地轉,她暈乎乎的又倒在牀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帶着沐浴露的薄荷香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