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段閒暇的時光裡面,陳諾一忙完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之後便開始翻閱自己還沒看完的書。當陳諾看完了《平凡的世界》之後,覺得曉霞的人生很勇敢,她敢於向困難發起挑戰,敢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她勇敢的精神深深地折服了陳諾,以至於現在心裡有股莫名的勇氣跑到我的住所來,她想把自己幾年以來壓抑在心裡面對我的情愫深深的挖掘出來,於是她想當面對我說:
“喬安,我~ 我~ 我們在一起好嗎?”她說完便低下了頭,那臉上的紅暈變一下子印在了自己的臉上。可是對於我來說這也無疑是令我最痛苦的事,因爲我還無法更好的做出選擇。我沉默了良久,看到她羞怯的表情和微微顫抖的身體,我是真的不想對她說“對不起”那三個字。只是現在空氣瞬間凍結,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對站着,那越來越尷尬的氛圍也早已讓陳諾失去了信心,她很有禮貌的說了句:
“不好意思,打擾了。”她匆忙的跑出去,淚水也在眼圈裡打轉,隨時都會掉下去。陳諾從沒有想過我會拒絕她,只是這又是爲什麼呢?
她跑向海邊,每次心裡難過的時候她都會在海邊裡待着,看着那一波又一波的浪花,看着那遠處的航帆。她就那樣靜靜的待着,想着。
這是之前的一個晚上她和我一起來過的地方,望着遠處的海水,那海浪似乎也沒什麼力氣翻上翻下。月光投在了風平浪靜的海面上,泛起點點星光,晚風拂面而過,髮絲也隨風飄動,蓋住了那泛紅的眼圈。
然而晚風習習而過時,正走向我宿舍的張悅就看到了陳諾那傷心難過的背影從門口跑出去了。張悅心想:“這是怎麼回事?”他快步走到我的宿舍。這時的張悅再也不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了,他很嚴肅的和我說話:
“喬安,陳諾怎麼看起來很傷心難過啊?”
我沉默而沒有作答。
“你不會欺負她了吧,這樣可不好啊。”
我還是保持沉默。
張悅看我很沉默像是在思考什麼,於是他一邊拿起自己的手機在自己的身後靜悄悄地撥通了陳諾的電話。此時的我並沒注意到張悅的動作,他一邊用手搭着我的肩膀說:
“說說吧,你總是把什麼事都蒙在心裡這樣對身體很不好。”張悅勸說着:“那天晚上我們不是談了嗎?”
“談什麼?”我反問着。
“你不是說你喜歡陳諾嗎?這麼快就忘了嗎?”
“我······”
“喬安,幸福是要抓住的,你們既然彼此都有好感,都互相喜歡的話,幹嘛藏着掖着呢?”
我舒了一口氣說:
“那你怎麼不努力去追蕭默?”
“可她······”張悅差點被我帶跑話題了,瞬時忍住沒往下說,畢竟陳諾聽着呢?他不好再說蕭默也喜歡我的話,這難免會讓陳諾更加傷心,可是張悅卻不知道陳諾早已通過自己敏銳的洞察力觀察出了周蕭默對我的好感。
每次大家聚在一起時,周蕭默總會時不時的看一下我,也總是時時刻刻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就像是怕錯過了看對方的每一個表情,眼神,微笑,舉止談吐等等包括在內。可是這些只有女孩子纔會有的魔力,而別人卻不怎麼知道。
“先回答我的問題好嗎?那個時候我們都喝着酒,不是有句話是酒後吐真言嗎?難道你想耍賴啊?”我表現出很無奈的樣子看着他說:“你說這麼多話不累嗎?”“我不累,真的。”張悅解釋道。張悅說的非常賣力,一直在兜着圈子想讓我回答他的問題,可這我真的是金口難開啊,說了這麼多話居然還是不能讓我開口。他開始焦急了,也怕陳諾聽着更加的傷心,於是又開始想着辦法讓我開口:
“喬安,你真是個懦弱的人。”這話倒是激起我的不滿。
“我不是,我只是······”我欲言又止。
“你只是什麼,說啊,你快說啊?”
“只是。不是,你覺得喜歡了又能怎樣呢?”
“那就去追啊!”
“追?那追到了呢?在一起之後呢?能給她什麼,什麼都給不了。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是。我是像你那晚說的那樣,從離開學校的時候起我就開始慢慢的對她有想法,甚至會憧憬美好的未來。可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過後,我覺得我做不到,我一開始很努力的去尋夢,現在找到了,我就需要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去實現它。可是實現自己的夢想需要精力和時間,經營一段愛情也是需要精力和時間的。
你知道嗎?這幾年以來,慢慢的,當我越靠近她的時候,我是真的有一種衝動,真的有一種想不顧一切跟她在一起的想法。
特別是我們實習的時候有天晚上我騎單車送她回去的時候,那時的我就有一種莫名的美好憧憬。可是衝動是魔鬼,而我不想變成魔鬼,更不想讓美好的愛情成爲魔鬼的犧牲品。我只願在最好的年華可以給她什麼,可惜現在我不是。”
說完此話的我,心裡面很是難受,因爲這意味着我拒絕了陳諾,然而這並不是我所想要的。張悅也被我的這番話給驚呆了,這比他平時辯論的主題都更加的有吸引力,張悅深深被我折服了。但是,張悅還是希望能再爲陳諾多爭取點什麼。
“喬安,你難道就不怕失去陳諾了嗎?”
“怕!誰不怕呢?可是目前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因爲我不能太自私去擁有愛情,我不能給她一個需要用青春年華來兌現的承諾,這對她不公平。”我很努力解釋着:“我拒絕,只是害怕我們的愛情會輕易破碎,我想讓我自己在成長的路上變得更強大些。
這樣,當有朝一日陳諾還需要我的時候,我真的可以爲她遮風擋雨,當她堅強的後盾,一起攜手笑看風雨路!”我用微弱的聲音說着,好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着陳諾送給我的圍巾說。
在電話一旁的陳諾,她的臉上瞬間微微泛起了甜蜜而又帶點苦澀的笑容,並且用弱弱的聲音說着,像是怕被我不小心聽到一樣:“哼哼,這纔是你的真心話,對嗎?”
可是那種微微泛起的笑容又瞬間的從她的臉上消失不見了,她一時感到很失落。她對喬安的擔憂表示理解,可是這終究是拒絕了呀,陳諾的心裡一時間便感受到了痛苦不堪,這世間愛而不得的結局又有多少人能夠接受得了呢?
心裡面五味雜陳的她此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時而望着海邊,吹着那冷冷的海風,嘴角時而抿着且微微顫抖着,內心卻是不停的翻滾着,很是難受。那順着臉頰而下的淚光此時便和海面上浮着的月光一樣顯得很是晶瑩剔透,又如那玉石般精緻雕琢而顯得精美絕倫。
陳諾朝着海邊哭笑着說:“一片片悲傷如花瓣一樣,它們落在了我的眼前。它們沒有······”
那首寫滿悲傷落寞的小詩又出現在陳諾既傷心又脆弱的音調上面。後來,陳諾看着海上那微微盪漾着的浪花,弱弱地說了聲:“就這樣了嗎?”
陳諾的眼睛裡面總是泛着淚光,如月光那樣皎潔透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