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屈服

明末小海盜

經過決定後,實際上是在李貴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被推舉爲正使,金自點和沈器遠擔任副使。

第二天談判的位置改了在月山臺舉行,這裡原本在朝鮮一個院君的居所,很是豪華。李倧爲了討好寧完我,特地將這個地方給寧完我居住。

閒話休提,言歸正傳。李貴黑着臉進入月山臺,比起李貴,後面跟着的金自點和沈器遠兩人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看那臉色,不知道的人還道這一行人是去奔喪。

不過嚴格的來說,在三人看來,這的確是算奔喪,不過是奔自己的喪。

“寧大人!”見到寧完我,李貴三人連問號都省了下來。

寧完我也不在意,寧完我知道這三個傢伙肯定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寧完我笑眯眯的說道:“坐吧!貴國考慮的怎麼樣啊?”

“經過修改,條約如此!”李貴直接開門見山道,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處理好這事情,速速離開。李貴給沈器遠打了個眼神,沈器遠苦着臉,從懷中拿出一份起草好的文書。

一,租借平安西道、黃海左道於東江軍抗擊建奴,租期十(九十九)年。

二,每年無償支助二(十)萬石糧食,用於抗擊建奴。

三,開放仁川、海州、鎮海三港口,持東江軍頒發通商文書者,可在三港免稅販賣貨物。

四,允許以一百(一)萬兩價格。購買大靜及旌義二縣除縣城外所有土地,用於設置牧場。

五,斷絕和建奴的外交,關閉邊關的榷場、馬市。並以重罪禁止與建奴之走私。

六,簽訂攻守同盟,東江鎮爲建奴所進攻,必須派兵支援,支援兵力爲建奴進攻兵力之一(兩)成。朝鮮爲建奴所進攻,東江軍也必須派兵支援,支援兵力,不得少於建奴進攻兵力三成。

(括號中。爲原文數據)

寧完我一看就眉頭緊鎖,第七條允許在仁川港駐兵刪除了。第四條更是變相拒絕,濟州島雖然不小,但主要作用就是將從日本、生女真那裡購買的馬匹運送到這裡。經過調養和適應朝鮮的水土後,再運送到東江鎮。

同時在這裡大概會設置一個數量爲三千匹的牧馬場。每年可以供應四百匹以上的兩歲馬。

不過無論怎麼說也好,也不可能用一百萬兩去換啊?真的這樣做,東江軍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還有租期,十年雖然不短。但時間絕對不長,怎麼夠東江軍使用?

糧食就不用說了,這兩萬石糧食,也就夠五千士兵食用八個月而已!套用楊修的話來形容。這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寧完我態度出乎所料的強硬。“如果這就是貴國的答覆,那麼本官可以直接代表軍門拒絕!另外說一說。昨天軍門送信來,當今聖上派人來詢問朝鮮的情況。我家軍門地處東江,可以說接觸朝鮮最多的,我家軍門說的話,當今聖上定然會很重視的!”

寧完我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李貴三人臉色大變。如果說之前袁可立的奏摺讓朝鮮大臣忌憚的話,那麼現在寧完我的話可就是讓朝鮮大臣驚懼了。

朝鮮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別看明軍在建奴那裡屢戰屢敗,但對付朝鮮還是綽綽有餘的!君不見東江軍二十餘天兵臨朝鮮都城下嗎?

李貴三人對視一眼,都不敢下決定,無奈向寧完我告退。寧完我自然知道他們三人是想入宮和李倧商量了,那裡可能會阻撓呢?

李貴三人到了宮中,一五一十的把和寧完我見面的事情和李倧說了。李倧那裡有主意?再次召集領議政等閣臣入宮商議,十來人,爭論來爭論去,都沒有商量到什麼出來。

到了第三天,唐繼光有些惱了,覺得自己不給朝鮮人一點顏色看是不行的。下令炮營炮轟漢城外的一座甕城,甕城實際上就是加強城池或者關隘的防守,而在城門外(亦有在城門內側的特例)修建的半圓形或方形的護門小城。

甕城不算什麼太過重要的軍事建築物,炮營轟擊,既可以不讓朝鮮人狗急跳牆,把寧完我給咔嚓了,也可以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籌碼並沒有想象中多。

炮營得到命令後,立時把三十多門火炮推出來,最差的都是四磅炮。而朝鮮那裡雖然有火炮,但多半都是兩磅、三磅的輕型火炮,射程完全威脅不了炮營。

炮營還沒有開火,他們的舉動已經被城內的哨兵發現了,但發現了歸發現,他們難道敢出城逆襲嗎?不過他們還是把這事情通報給金鎏。

爲什麼是金鎏不是李貴呢?因爲李貴負責談判,漢城的防務暫時讓金鎏代替,這是李貴推薦的。李貴自然沒有按好心了,他想好的了。如果談判成功了,也就罷了!失敗了,唐繼光肯定會攻城。

而那個時候,金鎏剛剛把權力交接給李貴。戰敗了,李貴可以有藉口,說這不能夠怪我啊!前段時間是金鎏來管理的,那個時候士兵訓練鬆懈,或者說那裡防務混亂等等,這才導致戰敗。總而言之,李貴的想法就是拉金鎏下水。

金鎏知道啊!無奈他是兵曹判書,李貴又說自己只信任金鎏,不讓金鎏來自己不放心。金鎏無奈接手了漢城的防務,每天的戰戰兢兢地,唯恐出現了問題。

只可惜,金鎏的運氣似乎用盡了,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最終還是讓他聽到了。金鎏苦逼的嘆了口氣,連忙披掛上衣服,讓家人把這事情通報給大院君李倧,自己騎上一匹老馬,急匆匆的趕往城牆。

剛剛策馬登上城牆,金鎏就看到了讓他心神巨震的一幕。三十多團火光驀然出現,轟隆隆的轟鳴聲緊隨而來。

數十枚鐵丸衝破霧氣,彷彿惡鬼一般發出尖嘯的聲音砸在甕城那裡。

“轟!”

一枚鐵丸砸在城門上,撞的城樓搖搖晃晃,彷彿一個喝醉酒的醉漢,城門附近的煙塵拼命的抖落。鐵丸反彈在地上,狠狠犁出一條壕溝,看的人瞠目結舌。

甕城邊上的小角樓,大概修建的太過風騷了,五門大小各異的鐵丸飛向他。小角樓上的哨兵登時大驚失色,有一人還驚恐得怪叫一聲,從小角樓上往下跳去。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小角樓離地面大概兩丈五六尺高,只要腳先沾地,多半也就是一個殘廢。但小角樓呢?

直接被鐵丸轟的碎磚亂飛,煙霧瀰漫。過了好半響,風把煙霧都給吹散了,留下來的只是一片斷壁殘垣,裡面的哨兵估計都被活埋在裡面了。在科技落後的古代,這也意外着已經可以送去火葬場了,不是直接土葬。

大概城門修建的不錯,再加上後面用土木封堵實,甕城那裡,除了城門處外,其他就算沒有崩塌,也只剩下半邊城牆是完好些的,甚至有的地方只剩下地基是完好的。

“嘎!嘎!嘎!”不是怪笑,是牙關打架,來源不是別人,正是金鎏。金鎏已經五十好幾了,當真是越老越怕死,前幾天才偷偷納了個風華正茂的小妾,這幾天太忙了,金鎏都來不及給小妾開瓜,金鎏那裡甘心就這樣死了?

讓金鎏高興的就是,炮營就一輪炮轟。一名紅甲騎兵策馬揚鞭而來,戰馬飛奔到弓箭射程內,渾然不懼怕城中士兵放箭。

馬上騎士昂首挺胸,驕橫的用馬鞭指着牆頭上的金鎏,大喊道:“這僅僅是提醒!明天炮轟的,就不是那座甕城了!”

騎士說罷,調轉馬頭,策馬回去大營。

城牆上弓箭手一個個都臉露懼色,沒有人敢往其背後放出一支冷箭。

金鎏更是嚇的兩腿發軟,騎都騎不穩了,雙手死死抱住馬脖子。幸虧他帶來的家人機靈,連忙扶了金鎏下馬。雖然動作僵硬,但運動過後,金鎏到底回過些許神來。

“金判書,現在怎麼辦啊?”一名軍官一臉苦逼的走上來。

“哼!這事情還用問本官嗎?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本官要進宮見大院君!”金鎏在手下面前作威作福一把後,就往王宮而去了。

軍官敢怒不敢言,不過沒有金鎏指示,他們而言不敢貿貿然出城救那甕城的士兵,唯恐東江軍會趁機殺入城中。能夠走的也就罷了,坐吊籃入城,不能夠走的,只能夠靠別人幫。連幫的人也沒有,那就是等死了。

朝鮮軍這個不作爲,也大大打擊了朝鮮軍下層士兵的士氣,他們認爲軍官都怕了,要不然怎麼可能不出城救人的?這就使得因爲炮轟而低落的士氣,變得更加低落。軍營中都瀰漫着一股死氣、恐懼。

而李倧接到金鎏的稟報後,也是又驚又怒。派人去查看都不信任了,自己親自去看!

看了那已經廢墟一般的甕城,李倧又驚又怒。李倧接下來又去軍營安撫士兵,不過看到軍營那氣氛,李倧的心更是往下一沉,心中的底氣一下子少了不少。

回到王宮後,李倧已經沒有勇氣繼續開戰了。

領議政的大臣也差不多,心中驚懼交加,在這種氣氛下,最終同意了唐繼光提出的所有條件。至於清流,你妹的!王位都沒有了,還管什麼清流。清流的吐沫子有東江軍的火器銳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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