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泡們終於都走光了。”
明聿的臉，就埋在了殷蓁蓁的胸口，他長長的睫毛抵着殷蓁蓁胸口的皮膚，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發笑，脣角眉眼都彎彎的。
“行了行了，你閃開點，六六還在這裡呢！”
殷蓁蓁渾身上下都很敏感，明聿靠在她的胸口，惹得她癢得不行，連連伸手推開他。
明聿卻不鬆開，反而還在她胸口用力蹭了兩下，下巴處的胡茬子就蹭在她細嫩的胸口處，還似乎是故意用下巴頂開了一點衣服領子往裡面鑽。
“六六睡着了，看不到我們。”
“那萬一六六醒來呢？萬一草草一會兒醒來呢？”殷蓁蓁的手還是放在明聿的頭頂上，想要頂開明聿的腦袋，但是明聿的力道，又怎麼可能是她能夠輕易頂開的。
“六六睡得熟，一時半會兒醒不來，草草醒來的話，我第一時間就會感受得到，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明聿的聲音沉沉的，透着一股疲憊。
殷蓁蓁便真的不動了，她想到了張副官說的，明聿在楓國的這幾天都沒有睡過。
“是不是在楓國的時候，一天都沒睡過？”她輕聲問道。
明聿閉着眼睛，濃濃的鼻音，“嗯。”
“爲什麼不好好睡？”
“睡不着。”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殷蓁蓁想生氣，又覺得自己也沒什麼氣好生的，明聿在楓國，都是爲了尋找草草，營救草草，他這麼辛苦，她要是還責罵他的話，那真的是發神經了。
“現在睡得着了麼？要不你去沙發上和六六擠一擠？休息一會兒？草草我看着就行，我不困。”殷蓁蓁也抱着明聿，聲音溫柔。
明聿卻嘆了口氣，“蓁蓁，我睡不着不是因爲我不想睡，也不是因爲我太擔心草草，而是——我真的睡不着，一點睡意都沒有，哪怕我雙眼充滿紅血絲，我也睡不着。”
“是因爲那個血塊裡的蠱蟲的原因？”
殷蓁蓁立刻就想到了蠱蟲的原因。
“大概是吧。”明聿的聲音悶悶的，滿是疲憊，“所以，你讓我靠一會兒，我閉着眼睛也能休息一會兒。”
“嗯。”
殷蓁蓁立刻不敢動了，任由明聿抱着自己趴在胸口上。
等過了十分鐘，她發現，明聿是真的休息，一動不動，並沒有如同從前那樣，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便使勁粘着她，使勁吃她豆腐。
“阿聿？”殷蓁蓁試着叫了他一聲。
明聿顯然很清醒，“嗯？”
“沒事，你好好休息。”殷蓁蓁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讓他放下自己再休息的話。
他累了，他想怎麼樣休息，都隨他。
——
第二天早晨，殷蓁蓁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就這樣坐在明聿的腿上睡到了現在。
“醒了？”
明聿的聲音很是沙啞，殷蓁蓁擡起頭來就看到他的眼睛依然那樣赤紅，咬了咬脣，想到自己坐在他的腿上，一下掙扎着下來。
這一次，明聿沒有阻攔她，因爲一夜過去，他的兩條腿，真的又麻又酸。
一個人長久不睡，是有額度的。
超過多少天，人的大腦便會達到極限，那時候，大腦就會做出‘抗議’。
“阿聿？”
殷蓁蓁發現明聿的目光忽然呆滯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靜，立刻叫了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