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明霆之的身體一僵，臉色晦暗地往後看了一眼。
書房的燈很明亮，也將他小兒子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照得清楚。
那張與他相似的臉，甚至比起他那個曾經沒了的大兒子還要像，明明二十幾歲的人，卻深沉內斂地比他這個父親更甚。
明聿知道自己曾經還有個早夭的大哥叫明肆，但明肆在明家是一個閉口不談的禁忌，有一次奶奶感嘆了一句提到了他，他媽就情緒瞬間崩塌，發了一天一夜的燒。
所以，他沒有去問過，也沒有去查過。
但現在知道了，他大哥是那樣沒的。
明霆之抿了抿脣，重新收整了臉上的神情，“陳年舊事，先說說你的事情，還有，草草的事情！”
他轉身將書房門再次關上，將外面發生過的事情隔絕在外。
可明聿的半顆心，卻是留在了外面。
不知道她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怎麼樣，會不會擔憂，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還相信他？
假如她經歷過明太太的事情，她此刻也會暴怒，也會極度悲傷。
殷蓁蓁點頭，“是我不好，阿姨這樣說我，是應該的，我不會生氣。”她的聲音裡也透着一抹抱歉。
明老太太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草草會沒事的。”
殷蓁蓁點頭，“我相信，我相信明聿，我相信草草。”
她從心底裡由衷地相信他們。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對於明聿來說到底會是什麼樣嚴重的情況，在曼國的時候，他輕描淡寫的說只是被人說是勾結而已，她毫無質疑地相信了。
這種相信，簡直是令她自己都是有些意外和震驚，可她相信了，就是相信了。
勾結……
殷蓁蓁咬了咬脣，目光有些擔憂地朝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到明太太和明森回到餐桌這兒時，兩人的神情恢復如初，可這一頓飯，到底是變了味道，比起之前來要安靜很多。
書房裡面，父子兩同樣高大的身軀，同樣冷峻傲氣的眼神，就這樣互相面對面站着，強強對峙的感覺，說的就是這樣。
“跟我解釋解釋清楚，你爲什麼會和盤踞在曼國三不管區域內的世界級犯罪分子勾結在一起？爲什麼我都收到了來自軍方的文件了？！明聿，你不會不知道現在我們兩國就一些沿海領地原因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你和那種罪犯怎麼會有聯繫？！”
因爲曾經早夭的大兒子明肆的原因，明霆之對那些罪犯深痛惡絕。
明聿卻是垂下了眼睛，轉過了身拉開了書房的窗簾，看着外面一望無際的黑夜，背對着明霆之，他沉默着，可書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凝結起來。
明霆之眉間跳躍了幾下，一股氣又要提上來，結果，明聿開了口。
“爸，你記得天鷹吧？”
明聿聲音沉沉。
天鷹？
“什麼天鷹？我們軍區倒有個分組就叫天鷹小隊……天鷹？”
明霆之冷哼了一聲，脫口而出這句話，但這話說到一半，便是猛地收住了，然後，一貫是冷着的臉上，那左眉亂擡，衝着明聿，似乎是緩了一口氣，纔是深呼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