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爲方局的中年長官還不知道明聿忽然之間這樣的神態，這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心裡面還有點奇怪呢。
他笑了笑，“又不是什麼大事，這種事情，叫人查一查，就清楚了，你看看吧。”
明聿點頭，然後，辦公室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清楚可聽的安靜。
手裡的那幾張紙，彷彿一下子有了幾十斤重一樣，明聿雙手託着，深呼吸了幾口氣，纔是眉頭緊鎖着，嘴脣緊抿着從第一行字開始看過去。
越是往下看，他的神情就越肅穆，原本只是託着手裡的那幾張紙的手，開始微微收緊，那幾張紙的邊角都被明聿的手抓緊抓皺了。
莫名的，方局看到空氣裡面的氣息都凝結了一樣，壓抑在他心頭的沉重，讓他都忍不住緊張起來，他看着明聿不太好看的陰鬱到極點的神情，忍不住出聲，
“怎麼？出了什麼事了？殷蓁蓁的這份資料有什麼問題？”
方局的話，讓明聿的神思一下子從剛纔的內容裡回過神來，可心情依舊是驚濤駭浪一般，平靜不下來。
這樣的驚濤駭浪之後，他的心裡面首先躥出來的就是一抹止也止不住的狂喜。
陰差陽錯，陰差陽錯，陰差陽錯！
可狂喜之後，明聿那本來就蒼白着的臉便是成了鐵青色，那眉眼末梢染着的狂怒之色，讓方局心裡都是咯噔了一下。
忍不住就將椅子往後挪了挪。
也不知道是誰惹了明家這小子了，明家這小子年輕還不大，手段和能力都是拔尖的，當然，脾氣也是拔尖的，誰要是惹到了他……
方局想着，忍不住又將椅子往後挪了一挪。
雖說，他現在是明聿的長官，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難道，是那份殷蓁蓁的資料弄得他這樣生氣的？
‘啪！’
明聿閉上眼睛，極力隱忍着滔天的怒火，可那眉心處的陰戾暴露着他此時無法剋制的心情，手裡抓着的那幾張殷蓁蓁的資料都快被抓碎了。
“怎麼了？”
方局心裡也奇怪了，難不成，明聿還真是因爲殷蓁蓁以前生過孩子生氣的？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明聿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
“這次的事情，真的謝謝你了。”明聿再次睜開眼睛，動作有些緩慢卻是非常果決地從躺椅上起身，對着方局深深鞠了一躬，神態間是難得的虔誠。
“謝什麼啊，你還有傷，我還指望你把這樁陳年大案給處理了的啊！”方局哈哈一笑，擺擺手。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明天早上再回來。”
明聿下一句話，就是這樣一句不容拒絕的話，他低沉的聲音裡，滿是隱忍的情緒。
方局眉頭皺了一下，“這件事……”
“明天早上，我就回來，不會耽誤事情。”明聿打斷了他，閉了閉眼再睜開，裡面滿是果決的神色，“請答應我……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
辦公室裡明亮的燈都照不亮明聿此時陰暗的臉色，可他的那雙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