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腳步聲其實很明顯，要是從前，明聿一定是轉過身來了，但是今天，就算是她叫了他一聲，他依舊沒有轉過身來，這讓殷蓁蓁的心裡緊張起來。
“阿聿？”
殷蓁蓁快步走到了明聿的身邊了，纔是又叫了他一聲。
明聿這纔是回過神來，他微微側過身低頭看向就在身邊的殷蓁蓁，“嗯？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來的，你今天是來醫院裡？”
殷蓁蓁看着明聿，有點緊張，如果有選擇的話，她是不想讓明聿現在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的，她希望瞞的時間久一點，希望能夠在找到解決辦法的時候，他才知道。
明聿看着她，他的神色毫不遮掩的有些低沉，蜜色的肌膚上像是染着一層霜色一樣，有點冷，那種距離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殷蓁蓁覺得這一刻的明聿好像隨時都會離開一樣，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其實，你是知道的對不對？”明聿看着殷蓁蓁，嘆了口氣，那一聲嘆氣裡面，含着哀愁和怒色，還有一種脫離了掌控的惱意。
如果不是因爲已經知道了，她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殷蓁蓁低着頭，“昨天你昏倒來醫院，我在急診那裡遇到了一個醫生，他說他看出你的片子裡那個血塊有點問題，說那血塊裡面……”
“那血塊裡面有寄生蟲。”明聿替殷蓁蓁說道。
“怎麼樣，你今天來醫院是因爲有點不舒服了還是怎麼樣？”殷蓁蓁又一下子擡起頭來看着明聿，因爲她有些搞不懂明聿怎麼今天忽然又來醫院裡，想到昨天榮醫生說的事情，她自然而然地就覺得是不是明聿血塊裡面的寄生蟲發作了。
明聿搖頭，他站在那兒，俊臉看起來有點冷，但那種冷，不是對她的冷。
“我覺得我身體有點不太對勁，所以來醫院做一個系統的全身檢查。”明聿解釋道，“沒想到拍的片子拿到內科一看，血塊裡面有蟲。”
如果殷蓁蓁細心的話，就會發現，明聿形容血塊的時候，沒有說裡面有寄生蟲，而是說裡面有蟲。
可第一時間，關心則亂，殷蓁蓁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問道，“那醫生怎麼說，能處理掉麼？是什麼寄生蟲？”
昨天按照榮醫生所說的，這個血塊是很難手術去掉的，只有那個原先給明聿把壓迫視神經的血塊去除的醫生纔可以，也就是隻有孫大夫纔可以。
“基本上不可能處理掉，那個位置，手術很難，這個蟲……也很難去除。”明聿轉過臉，雙手插兜，目光悠遠地看着遠方。
他聲音冷峻，窗戶邊緣的金屬反射出來他的眼神也冷寒酷極。
“蟲？不是寄生蟲麼？”殷蓁蓁這才注意到明聿說道這個蟲的時候，語氣的些微不同，還有些凝重，她察覺出裡面或許還有些問題，連忙追問道。
病房裡面安靜了一段時間，直到明聿那倨傲矜貴的聲音再次響起。
“蓁蓁，你聽說過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