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上官夭的聲音纔有些沉沉地說道。
李曈一愣，隨即眸中有些複雜的情緒閃過，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夭夭，你之前還在昏迷着，你能有什麼辦法？”
“如果不是因爲擔心你幹蠢事，我不會這麼快打起精神從重症監護室裡出來到普通病房！”
上官夭很是氣憤，但她說幾句話，身體就在微微顫抖，所以她說完這一句話，就停下來休息了一下，那有些輕的聲音，好像沒有什麼威懾力。
可李曈的臉色，卻變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上官夭，是非常有自己的主意的。
“我這樣做，可沒有半點錯，反正，明聿在暗部的職位和明部的職位，是分開的，他不過是提交了明部的退伍申請而已。”
李曈是個要面子的女人，即便知道上官夭有自己的主意，可依舊不認爲自己做錯了。
聽到明聿竟然因爲這件事提交了退伍申請，她恨不得現在昏死過去算了。
她瞭解他的性格。
上官夭死死盯着自己的母親，嘴脣都在微微顫抖，好好調整了一下，想要深呼吸，卻發現一呼吸就牽扯着自己的五臟六腑，疼得非常厲害。
她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這樣做，會讓我離他越來越遠，媽，你十分清楚一個男人的心，你越是想要攥在手心裡，他就會離得越遠，直到你再也抓不住，直到你再也沒辦法影響到他，媽，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沒有覺悟出來麼？”
上官夭的聲音都在顫抖，有些微弱的聲音裡是氣極了的心情，她看着李曈，此時此刻，恨極了自己母親的愚蠢。
李曈的身體一僵，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夭夭，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李曈的聲音近乎是尖叫着了。
帶着惱怒與驕傲被人質疑的羞惱。
上官夭抿着脣，目光一下子變得森然起來，“媽，我的事，你不要插手，你插手只會讓我離他越來越遠，我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甚至爲他跳樓，現在既然活着，那我就不會再尋死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
李曈臉色難看而蒼白，“我是你母親！”
上官夭別開視線，“所以我希望你更別插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李曈頹然，朝後退了兩步，似乎完全沒想到上官夭會這麼跟自己說話，“我，我也是爲了你好。”
她還在堅持着自己的驕傲，可語氣顯然比起剛纔來，弱了幾分。
上官夭的臉色因爲多說了話，顯得更加蒼白了，她沒有答話，只是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她，緊抿着脣，即便沒有力氣說話了，也要讓李曈看清楚自己的臉色。
看清楚自己的態度。
李曈從病房裡出來，關上門，站在門外的時候，感覺有些恍惚，更是有些難過。
她都是爲了夭夭好啊！
她是夭夭的母親，怎麼會害夭夭呢，都是爲了她好啊！
李曈咬了咬脣，心裡不斷這樣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想，剛纔那種失落和羞惱的感覺纔會在心裡一點點消失掉。
看來，得加把勁了。
李曈下定了決心，最後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
高跟鞋在安靜的過道里響起，一下一下，非常有節奏。
有護士給上官夭換吊瓶，上官夭微笑着借了她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