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戰的情緒，似乎也有點激動，但這激動不是因爲殷蓁蓁激動而激動。
“我說過了，她不想生你下來，生了你後她才落下了病根，一直到現在身體也不好，把你託付給尹家，是那時候剛好尹家也生了個女兒，她原本想着，兩個女孩子一起長大有伴，而且，她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尹家！”
他說到最後，眼睛裡都有點激動了，眼圈有點發紅。
就只是因爲不想養她，所以才把她丟給別人嗎？
是因爲她本來就不該出生，所以纔不要她麼？
可又爲什麼給了別人很多錢，爲什麼給了別人自己的所有身家讓別人去養她呢？
她還不如把她丟到孤兒院，或者丟到馬路上，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我明白了，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殷蓁蓁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李曈的那一句，你天生就沒有父母緣。
她忽然就覺得，李曈當時說的這一句話很對，她真的天生就沒有父母緣。
她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啊！
李戰眼神閃爍了一下，透過一絲不忍，但他很快就定住了心神，“每個人既然出生了，那就不會是一個錯誤，你不要多想。”
殷蓁蓁笑了一下，有些淒涼，這怎麼能不多想。
但她什麼話都沒有多說，此時此刻，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也沒有心情再說什麼了，她站了起來。
李戰也站了起來。
“抱歉，是我打擾了。”殷蓁蓁站起來後，說了這一句話，然後不等李戰說什麼，她就匆匆朝門口走去。
張副官立刻開了門，殷蓁蓁最後幾乎是跑出門的。
李戰看着她跑出去，張副官在走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李戰，冷哼了一聲，跟着殷蓁蓁泡了出去。
兩人走後，李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上前，關了門。
然後，李戰朝着臥室裡面走，他直接推開了房門，正坐在牀邊的保姆一下子站了起來，“先生。”
李戰點了點頭，年輕的臉上有着一抹無奈，“你先出去吧。”
保姆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並且輕輕關上了門。
牀上靠着一箇中年婦女，有些微微發福，眉眼卻看起來很清亮，臉微微發紅，很是慈眉善目，看到李戰來了，視線不自覺往李戰的身後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人後，她臉上明顯閃過一抹失落。
“你妹妹走了？”
中年婦女的聲音有點輕，嘆了口氣，感覺有點難過，說不出來的難過。
“嗯，走了。”李戰臉上依然有點無奈，“真的確定要這樣麼？”
李霜點了點頭，“跟着我沒什麼好的，她現在有丈夫，有孩子，明家家世很好，沒必要再和我扯上關係，我這樣的人，扯上了沒什麼好的。”
她聲音裡有點淡淡的憂傷。
李戰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他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覺得妹妹心志堅定，性格很乾脆直白，她不會覺得不好的，她就想認你，那就是想認你。”
李霜沒說話，沉默着。
李戰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雖然剛剛他對待殷蓁蓁很漠然，但那只是因爲他尊敬母親的決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