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臨凡消息,逐步傳播開來。
西南方向,黑夜之下,一夥黑衣人潛逃至此。
巍巍崑崙,白雪皚皚。
高洋麪色驚恐,同時帶着一點激動。
“長生,原來真有長生之人,哈哈,太好了。”
高洋仰天長嘯,大雪嗖嗖直落。
神仙傳說,離奇縹緲,親眼見過的人深信不疑,未曾親見的人,覺得李唐故意放出假消息,神話自己的祖先。
畢竟李唐立國,連老子李耳都能追封,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消息傳到遙遠的海外。
海外東瀛,宮觀成羣。
魏晉風格的宮觀與周圍低矮土著民宅形成鮮明對比。
此地生活着四十餘萬漢家衣冠之人。
“殺!!”
開拓大軍高效而精準,屠殺着當地勢力,奪取土人的女人與孩童。
宮觀內部,供奉歷代祖師和神靈雕像。
最中央供奉的畫像是一個年輕人,與其他法脈的勢力不同。
此畫並非寫實,與樑嶽有一兩分相似,應當是後人根據記憶所畫。
殿中,青煙嫋嫋,玉屏風畫着建康百態。
左右兩側對聯寫着樑嶽年輕時的詩。
“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
中年文士身着道袍,靜心修行。
“陛下,中原消息。”屬下呈上一份書信。
中年男子打開書信,看到上面的內容,不禁笑出聲,道:
“世民這是在搞什麼,這是“炒作”?”
中原長安,不知何時流傳老祖宗出現的消息。
“這樣吧,你派幾個人查一查。”
“是!”屬下離開。
沒錯,此地正是梁氏避世隱居之地
歷經數十年的經營,梁氏已站穩腳跟。
對於中原傳來的消息,梁氏家主第一反應是將信將疑。
畢竟樑朝時期,大部分梁氏弟子也沒見過靈寶,梁武帝後期並未向衆人透露。
梁氏不僅僅只有靈寶神仙,更有樑衍菩薩,神神鬼鬼,不計其數。
拋開心中思緒,梁氏家主放下書信。
或許是樑嶽遺傳下來的基因,梁氏嫡系子弟向來對治國理政不感興趣,先前建立樑朝也是爲了保存南朝漢人衣冠。
樑衍自己一人獨自撐了七十年,撐到北地出現漢人政權,之後毫不猶豫離開,遠離塵囂之地。
梁氏的祖訓是當一個千年世家,而不是百年朝廷。
若在神州大地安樂享受,不思進取,那是對百姓不負責,將會遺臭萬年,但在這個遠離中原的方外之地,大可安心享受。
家族傳承,直至千年萬年。
梁氏家主出門,走出梁氏族地,悠哉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威嚴。
“教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外人神情狂熱,跪倒叩拜,這些人爲夷族。
梁氏帶來的弟子以及嫡系部曲爲華族,夷人唯有立下大功,方能【擡籍入華】。
秉承華夷之辯,傳播避世思想,兼皇帝與佛道教主,永世統治此地。
家主站在高處,望着累計數十年以夷人血汗建成的宏偉都城。
“東方瀛洲,日出之地。帝都朝日鮮明,以後就叫朝……明。”
朝明城連同周圍郊外地區,統稱東京。
家主御駕巡視各地,夷人面有菜色,卻神情狂熱,高舉雙手,激動跳起來,稱頌人間太陽名號。
皇帝是高天普照大日尊的後人,人間之神。
皇帝即是萬民之主,教主乃是地上之神。
東京三百六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廟中供奉萬物祖師,高天普照的大日尊神,乃是老年樑嶽畫像,添加許多神話元素。
遠在洛陽的樑嶽並不知道他的子孫成了人間之神,也不知自己甚至成了太陽神。
當然,即使知道,也不做任何理會。
自生下景明那一刻起,後人有自己的命運。
他並非是後人之奴。
此時此刻,樑嶽在洛陽街頭治病。
洛陽人起初對長安通天的名號略有耳聞,見到樑嶽的樣貌以爲是騙子,直到見到此人一針治病的神奇醫術,這才相信是神醫本尊。
“多謝神醫!!”
“神醫!我的腿怎麼瘸了?”
財主欲哭無淚,治好了手,卻瘸了腿。有心想要討個公道,卻被別人轟走。
神醫治病,亦治人。
面對虐待老人,而致老人生病的不孝子,往往老人的病會轉移到其子身上。
懲戒之人,不分老幼,不分男女。
很快,碰見武者,以治病或丹藥交換練武機會。
“哼哈!哼哈!!”
宅邸之內,鐵掌門門主將樑嶽引到門派駐地。
場上夾着十餘口大鍋,鍋中放着石沙、或鐵砂。
鍋下點着火,弟子們汗流浹背,雙手插入鍋中翻炒。
“鐵砂掌起初用普通沙子修行,而後是石沙、鐵砂,練完以特殊藥水塗抹雙掌;練至小成,徒手破石,練至大成,刀槍不入。”
“在下只學三日,無論學得如何,三日之後離開。”樑嶽說道。
“通天道長,接下來三日,在下會傾力相授,練到哪裡,授予對應功法。”
門主看似大方,實則耍了一個心眼。
雖然兩人約定,以治療自身暗傷和丹藥,換取門派秘法。
鐵砂掌雖不出名,但練到小成,至少需要一年,大成三到五年;區區三日,還未達到入門標準,只不過鬧着玩而已。
這樣既保全了門派秘密,也能成全自己信守承諾的威名。
“好。”
三日後。
清晨,霜露未散,冷霧徹骨。
東方泛起一絲白光。
衆弟子圍着不知看什麼,時不時爆發出一聲喝彩。
“哇!!”
“好武功!”
“好,好!”
只見人羣中是一口大鍋,樑嶽一身幹練短打,運轉內力。
與普通鐵砂掌弟子運功時發黑的雙掌不同,樑嶽的手掌呈現出詭異的銀色。
轟!
一掌插下去,鍋底整個捅穿。
“大成!這是大成功法!”
衆弟子驚駭非常,三日練到大成?簡直就是怪物。
樑嶽收功,看向呆若木雞的門主,笑道:“好了,多謝道友教導。”
說罷,收拾東西出門。
門主望着樑嶽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三日大成,改進功法,這不是神醫,這是武神!”
說罷,他反應過來,直接衝到樑嶽身邊。
“道長稍等!!”
樑嶽停下,不解望着此人。
門主氣喘吁吁,長揖行禮。
“還請道長指教,爲何道長的鐵砂掌爲銀色?”
“我改進了秘藥,添加了紅花與丁香油。”
樑嶽說了一下練功的訣竅,並不需要門主傳授秘方,只需法眼輕輕一掃,即明白秘藥成分。
門主站立原地,似乎有些領悟。
“道長,這秘方乃是先師所授,並無名字,既然道長改進,那就取個名字吧,鐵砂掌後人牢記前輩指導之恩。”
樑嶽略微思索,說:“叫紅花油吧。”
說罷,飄然離去。
之後又在城東學了狂刀、樁功、十二軟劍、沙場戰戟法。
大概在洛陽待了三個月,學遍洛陽武學。
城外,衆人目送樑嶽背影消失。
“奇才也,來日華夏,必有其一席之地。”
“非也,唐國武道,通天爲尊。”
衆人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開始無人相信三日能練出什麼名堂,隨着樑嶽功法大成,衆人心悅臣服,全無一絲被欺騙之感,這種神仙人物,不會與他們競爭這一畝三分地,學習他們的功法,乃是他們的榮幸。
若通天道長以他們的絕學揚名,那麼最好不過。
洛陽城外,官道煙塵。
樑嶽不用任何法術,如普通人一般,偶爾停下歇息,又或是懲戒盜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更多時候是自我獨處,感悟武學。
無論何種武藝,不分貴賤,一切皆學。
若有新的領悟,他也毫不吝嗇,告訴功法的原主人。
“待將一切融會貫通,以衆生智慧,推演十全武功。”
樑嶽暗暗下定決心。
他沒有固定的目標,一般聽到哪個地方有武功,那就趕路過去,路上碰到門派,亦可留下修習。
之後日子,樑嶽又趕往關中,學了胡人武學、世家功法,又前往南陽,學了一點莊稼把式。
所到之處,三日大成。
其練武進度之快,驚煞衆人,時人連連稱神。
神醫之名,遍傳天下;武道天才之名,也漸漸傳遍各地。
有唐一代,此名號必定不同尋常。
夜晚,肉身升至白雲帝鄉。
白雲帝鄉之內,世界大變模樣。
夸父頭顱被肢解,骨肉、毛髮、血液、眼睛各放一處。
骨骼融入世界,化爲大地骨架,拓寬世界,腳下不再是空蕩蕩的虛空,而是類似岩石的結構,世界空間擴張到十平方里。
樑嶽手持三昧真火寶珠,來到山嶺般的夸父血肉前,一份割給玄武食用,另一部分以三昧真火煉化。
大地漸漸出現土壤,練完一塊血肉,樑嶽服下一枚魔血丹藥,洗滌肉身。
觀想太虛,修煉風雷。
魂魄法體漸漸凝實,神念感應漸漸增長。
白日,繼續趕路。
一路前行,走走停停。
目標地點爲江陵,傳聞江陵有罕見水功,此功可學。
山南東道,荊州江陵。
楚國古都,三國名城;平原遼闊,河湖縱橫。
軍士在江中擊水,如浪中游魚,時不時冒出頭來,將大魚丟上船。
衆人遊技高強,不畏風浪。
譁!
一少年水中露頭,緊緊抱着一條和自己一般大的鱘魚。
“爹!好大的魚!哎喲!”
話語之間,游魚掙脫而逃。
船上中年男子打出一道掌風。
掌風肉眼可見,宛如波浪,一層迭着一層。
轟!!
水面炸開,鱘魚落到甲板,不斷撲騰,兩位軍士吃力將其按住。
這時,遠方有人乘着小舟而來。
那人登上大船,來到中年將軍身邊彙報。
“大都督,二姐又發病了,還沒醒過來。”
男子眉頭一皺,說:“之前的藥也沒用嗎?”
“藥沒了。”
“到城內張貼榜文,若能治好二女,我武士彠賞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