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客棧,上午約十點的時候,杜月龍一身便衣的來到客棧的門口。
好人客棧,規模還算大,樓上樓下上等房,舒適房大大小小總共四十幾間客房,宋三觀和凝霜住的房間在樓上左側的最裡邊。
杜月龍並不着急上樓,他先是在櫃檯邊的一張桌子要了一壺龍井綠茶,然後不露聲色的向上茶的店小二打聽客房的位置。
這比不是說杜月龍天生狡猾,而是出於職業習慣,他,是個捕快,不管幹啥什麼事,都得觀察一下週圍的地形,環境。
他喝完兩杯茶,轉身上樓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覺好像有道目光在盯着他。
那是靠窗的一間桌子傳遞過來的信號。
那個人,雖然背對着他,杜月龍明顯覺察到,他起身的時候,他的視線在跟着他,就看着他的後背。
他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朝樓上而去。
之字形樓梯大概六十八級。
當他踏到第六十級的時候,他裝着趔趄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那個人的正臉暴露出來了,是個瀟灑英俊的青年,此人,在杜月龍的記憶中,從沒有見過。
他爲什麼盯着自己?
也許是覺察到杜月龍起了疑心,那人結了帳,很自然的離開了客棧。
杜月龍再次觀察了一下樓下的情況,在爲數不多的住客中,並沒有什麼可疑之人。
他這纔來到****房門口敲門。
房門很快開了,是宋三觀。
按照事先說好的,杜月龍以宋三觀表哥的身份來見宋三觀。
誰知道杜月龍開口就搶着說:“不好意思,我找錯房門了。”說完,立刻對宋三觀擠擠眼。
宋三觀莫名其妙,可也立刻說:“沒事。”
宋三觀回到了房間,凝霜問:“誰啊?”
“唉,這年頭,什麼都有,動不動就敲錯房門。”宋三觀若無其事的說。
“敲錯門啊,真是的,師姐,我們今天怎麼辦,還繼續找血靈芝?”
宋三觀說:“當然,要不這樣,我們不必要兩個人去找,我一個人去找,你先休息,等我找累了,就輪到你去找,你看怎麼樣?”
凝霜以爲這樣很好,她現在不想出門,她還想多休息一會。
宋三觀準備了一下,盯住凝霜不要亂跑,出了客房,下樓,出門口,剛踏出客棧的大門,大門右側的牆壁後,杜月龍咳嗽了一聲,轉身就走。
宋三觀心領神會,跟了過去。
來到一處偏西的衚衕中,杜月龍才停下來。
“捕快哥,搞什麼啊,這麼神秘?”
杜月龍朝着四周看看,說道:“沒事,我發覺有人跟蹤我。”
“什麼?什麼人跟蹤你?”宋三觀一驚。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我不認識。”
“是不是逮人逮多了,人家跟着來報復你?”
宋三觀這麼問,杜月龍搖搖頭說:‘應該不會。”
“那個人長什麼樣,你看清了嗎?”
杜月龍將那個人相貌形容一下,還說,那個人的鼻樑就像是刀削的一樣,特別的有形。
根據杜月龍形容,宋三觀立刻想起了一個人,獨孤尋。獨孤尋的樣子與杜月龍形容的非常相像,尤其是他的鼻子,簡直就是鼻子中的典範。
宋三觀於是將自己想法說給杜月龍聽。
杜月龍託着下巴想了好一陣,說:“我現在似乎有點眉目了,那個獨孤尋應該是監視你們的,我剛纔問你們的房號,可能被他聽到了,所以纔對我產生了興趣。”
“他跟着我們幹什麼?”宋三觀莫名其妙。
“先不管這事,等下再說,先說爆炸性新聞,我已經探聽清楚了,絕世大秘密!我說了,你可不能出賣我。”杜月龍鄭重其事的說。
“囉嗦什麼,我就是死,也不會出賣你。”
“聽好,獨門出大事了,卷軸被盜了!”
“啊!”宋三觀驚叫。
“不必緊張,被盜取的是假的,不是真的。”
宋三觀懵了,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首先告訴你的事,大巫師上山就是爲了卷軸的事情上山的,東方獄雪現在是卷軸的守護人,獨門的掌門將一副假的卷軸隱藏在獨門一個絕密的地下藏寶室中,佈置重兵把守,結果,一個戴着鐵面具的傢伙膽大包天去偷盜,然後就偷了一個假的回去,大巫師爲了保護卷軸也受傷了。”
“那真的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杜月龍沒好氣的說道。
“那偷盜事情的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大概半個多月前,具體時間我也不確定。”
杜月龍這麼一說,宋三觀立刻想起了東方獄雪在城外的那場惡鬥。他問:“我師傅東方獄雪當時在哪裡?她當時也在守衛密室吧。”
“當然在,假卷軸被盜後,她還追了上去,結果,也受了傷,是被戴着鐵面具的人打傷的,要不是你們的掌門及時救治,只怕現在已經是香消玉殞了。”
宋三觀聽到這,說道:“等會等會,我也有故事跟你說....”
當他把自己那天在城外看到的事情,以及出手的事跟杜月龍說了以後,杜月龍聽得是又驚奇又稀奇。
“你還救美英雄啊!沒看出來啊,那這就更加說明,那個鐵面人就是偷卷軸的人。”
宋三觀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假如你說的我師父出去追人是事實的話。”
杜月龍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宋三觀說:“嗯,有點意思...”
宋三觀道:“嘿!我說,你發什麼愣啊?”
當然,宋三觀現在還不想告訴杜月龍那個鐵面人是個美得冒泡的瘋姑娘,這傢伙就是屬狗的,見誰有嫌疑就逮誰。
杜月龍回神道:“對了,你師傅當時爲什麼蒙着紗巾?難道她喜歡蒙着面紗打架嗎?”
宋三觀楞了一下,說道:“這我哪知道?或許,她喜歡神秘一點吧。”
杜月龍笑了笑,說道:“你師傅確實是很神秘的人,真的。”
“兄弟,你這句話好像內涵很深哦。”
杜月龍意味深長的又笑了笑,說道:“深不深,你自己去問你師傅去吧。”
宋三觀笑罵道:屁話!頓了頓又道:“神探,你說,假如那個鐵面人真是偷卷軸的人,那他發覺盜回去的是一個假貨,按照你的分析,你說,他還會回去再來一次嗎?”
杜月龍想了想,說道:“那人敢冒這麼大風險上去,說明他對古卷軸勢在必得,我估計,他十有八九還會上去,你幹什麼這麼問?”
這次,輪到宋三觀發起呆來。
想什麼那!杜月龍用手指捅了一下宋三觀。
宋三觀卻示意杜月龍不要打斷自己的思路,隔了一會,他說道:“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你聽我說完,我們昨天遇到了一個人.....”
宋三觀說完後,杜月龍皺眉說:“你是說,你覺得那個叫辛散人的人和你一樣,也戴着一塊假面皮?這和卷軸案子有什麼關係。”
宋三觀點頭道:“神探,帶着一塊假皮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我也沒必要跟你說,讓人不省心的是,他的那個背影,眼睛,還有身上的味道特像那個鐵面人,真的。”
杜月龍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
半響,杜月龍說道:“你能確定?”
宋三觀道:“感覺上不會錯,六七成吧。”
杜月龍啪啪兩下,興奮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激動的說道:“生意上門了,天助我也!”
宋三觀笑道:“激動啥啊,不疼啊。”
杜月龍說:“如果僅僅單憑眼神,背影,身上的味道判斷是同一個人,我會一腳將他踹他到陰溝裡,宋三觀,你不同,你就是個怪胎。你這個傢伙其他不行,天生就具備特別的判斷能力,尤其是直覺上,真金白銀的邪門。如果你的判斷是對的,那就有意思了,灰常的有意思。”
宋三觀樂道:“當然灰常的有意思!我還不知道你,又想破案子立功啊,你現在的官兒已經可以得了,你還要怎地?”
杜月龍笑罵:“鬼東西,你不當捕快真是浪費人才,都知道我肚子裡想什麼了,我的目標是做京城的總捕頭,你不是不知道。兄弟,我能不能再往上升,就得指望你了,這是條超級大魚,捉住了,我肯定像只鳥兒一樣升上去。”
“你不知道什麼叫爬的越高,摔得越重那!”
“少廢話,就一句,你幫我還是不幫我。”
宋三觀笑道:“你上升了,我有啥好處啊?”
杜月龍眨眨眼,說道:“你說咋地就咋地,我絕不反悔,絕不!”
“好吧,看在你這麼賤逼的份上,我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