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墨晚卿見這兩人都沒回來也奇怪得很,想必是出了什麼極大的事。
她習慣性地用食指叩着桌子,與風冉建立了精神聯繫,皺眉問道:“又是魔界的人?”
風冉回答:“不知道呢,好像是哪個王朝的帝王要來過來求經問道。不得不說小晚晚,你運氣還不錯,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呆在了玄天宗。”
墨晚卿笑:“你別扯這些沒用的了,這人間的帝王我也不在意。過幾天我就要去若淮族了,到時候起碼也要去個好幾天,你看好這玄天峰,別讓我操心。”
風冉也笑:“好。”
墨晚卿重新看起了公文。
這些東西實在是煩得很。
她好看的眉眼微皺,骨節分明白皙的手指拿着白玉質地的硃筆,更顯那身紅衣耀眼璀璨,一張傾世之容更加精緻起來。
墨晚卿看的認真。
身後傳來腳步聲。
墨晚卿手一揮把東西都收了起來。
腳步聲細細碎碎的,墨晚卿詫異地回頭,就看見了正在悄悄摸摸靠近自己的男人。
她不認識。
但是一身黃色,墨晚卿想: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皇上了?
眼前男人霸氣之氣也有,但是比起六界的幾位大佬,真的是沒得比。
但是眉眼青澀,倒還周正。看到墨晚卿擡頭,輕咳一聲然後強裝鎮定:“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墨晚卿笑了,起身道:“小女子煙淮,玄天峰峰主首徒。公子又是何人?”
鹿毓臉瞬間紅透。
這女孩笑起來……
也太好看了吧!
墨晚卿見他不答話,又偏頭一笑:“公子?”
鹿毓感覺自己要瘋。
連忙答道:“我叫鹿毓。”
還以爲眼前的女子知道他的名字會害怕地跪下來直呼饒命,但是墨晚卿只是點了點頭:“哦,鹿毓。這名字,也很好聽啊。”
鹿毓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孩可能從小就呆在這玄天宗裡,沒聽說過皇帝的名字所以才這麼淡定。
也是,這麼好看的人兒,若是呆在外面,還不得被人搶瘋了。
可是長這麼大也只呆在了玄天宗裡,鹿毓突然又覺得眼前的女子可憐起來。
墨晚卿不知道鹿毓都腦補了什麼。
只知道他看她的目光越發同情起來。
墨晚卿嘴角微抽。
這時庭外傳來一陣嘈雜。
夾雜着女孩刁蠻任性的聲音。
“這玄靜峰也沒什麼。神仙哥哥,皇宮比這漂亮多了,真的。”
還有沈瑾尚的聲音,是少有的冷意。
“公主還是別說了,這仙門之地,當心神仙怪罪下來。”
兩秒之後。
那位公主和沈瑾尚出現在了墨晚卿和鹿毓面前。
沈瑾尚臉上的冷色還未完全褪去,看見墨晚卿和鹿毓在一起,連忙上前兩步將墨晚卿護在身後:“小徒煙淮,從小在玄天宗修煉,難免不懂禮了些。皇上莫怪。”
鹿毓趕緊去看墨晚卿。
以爲她會因身份之別害怕他。
但是墨晚卿只是很懵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慢悠悠地道:“哦,皇上啊。”
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
鹿毓忙道:“寡人沒有怪罪她,這位姑娘也沒有不知禮。沈長老教的很好。”
沈瑾尚這纔將手放下。
一旁公主鹿靈卻是不樂意了,她高挑着眉道:“沒有不知禮?皇兄,這賤婢如此不把你放在眼裡,未行跪拜之禮,這樣子也叫知禮?”
她說話這麼衝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呢她是被皇族裡頭的人寵慣了的,二來她纏了半天的神仙哥哥竟然直接就去護在墨晚卿身前。
她生氣了。
墨晚卿:“……”
鹿毓呵斥道:“鹿靈,別說了。”
沈瑾尚冷道:“公主慎言!”
鹿靈被哥哥和神仙哥哥罵了,更是怒上心頭:“賤婢,你還不跪下!”
墨晚卿終於忍不住了。
本來不想跟這種腦殘吵的。
但是實在是忍不住啊。
她好笑地勾起嘴角:“這位妹妹,一口一個賤婢你倒是猖狂的很啊。這裡是玄天宗不是你的皇宮,要耍公主脾氣滾回你們皇宮裡面自己關起門來。這仙門之地還輪不到你這種貨色來玷污。”
她這話說的不留情面。風冉笑的歡快:“沒想到啊,你竟然會被罵成賤婢。 賤婢?哈哈,這姑娘連給你的侍從提鞋都不配。”
墨晚卿被他說的莞爾。
鹿靈哽住了。
沈瑾尚無視了她,拍拍墨晚卿的頭:“你先回房吧。今天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
鹿毓也忙道:“小妹不懂事,在此給姑娘賠個不是了。”
墨晚卿莞爾:“不妨事,那我就先退下了。”眼睛輕掃過鹿靈,才施施然地走了。
路上寂靜。
墨晚卿問風冉:“你看這鹿毓怎麼樣?”
風冉漫不經心道:“怎麼?你要嫁給他?”
墨晚卿不理會他的說笑,道:“我看他倒是挺適合當神界帝君的。”
風冉聞言趕緊坐起來:“不是,晚晚。你真的想換了顧桐?”
墨晚卿莞爾:“看他表現咯。”
風冉嘀咕:“好歹祖上也都是朋友。”
墨晚卿道:“可是沒辦法這顧桐跟那幾位爺爺沒得比。”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風冉看了看手裡的資料:“這個鹿毓剛登基不久,我看不出他怎麼樣。但是爲人清廉,而且愛民如子。我覺得比起顧桐是好了不少。”
墨晚卿又摸着下巴道:“而且長得也比顧桐好看。”
風冉:“……承認吧你就是看中了他的臉。”
墨晚卿嘻嘻地笑:“我的確是看中了他的臉。”
墨晚卿開開心心地回了房。
絲毫不知她走後,沈瑾尚對鹿靈發了怎麼樣一通大火。
差點將人趕出去。
人界不止北鹿國這一個國家。
可是玄天宗卻是站在整個人界的頂尖上的。
接待他們算是他們的福分。
卻沒有想到鹿靈竟然會這麼囂張。
連墨晚卿都敢罵。
躲在暗處聽牆角的宗主心道:這姑娘怕不是個傻的竟然連煙淮都敢罵也算是她心情好纔沒叫來那位。
否則這姑娘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等沈瑾尚拂袖而去,宗主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鹿靈立馬開始在鹿毓面前哭訴:“皇兄,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這還不怪罪他們嗎?”
鹿毓看着眼前這個自己的同胞妹妹沉了聲音:“你若是受不了就回北鹿國去。母后出來之前是怎麼教導你的?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這玄天宗你當是什麼?沈長老是第二峰的峰主在這玄天宗有一半的決定權!你竟然惹怒了他?鹿靈,我不求你能幫的上我什麼,但你別再給我添亂了。”
說完也是拂袖而去。
鹿靈被罵的愣在原地。
風冉在暗處觀察。
觀察完了又彙報給墨晚卿:“敢情那鹿毓是想跟玄天宗交好啊。我還以爲他沒什麼城府呢。晚晚,這個忙你幫不幫?”
墨晚卿喝了杯茶又笑:“心有城府,不錯。免了我教導。不過那鹿靈,我倒是不太喜歡。”
風冉道:“那倒是。你看看,都是父母寵着長大的,怎麼差距這麼大?”
墨晚卿撇嘴:“因爲我好看啊。”
風冉:“……你能不能要點臉?”
風冉又看了看手裡的資料,道:“這鹿靈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就嘴皮子厲害了些。可也比不過你啊。”
墨晚卿驕傲地一撩長髮:“那必須的。”
兩個人都是吃喝玩樂啥啥都會,從鹿毓這件事情又聊了開來,聊到了凌晨。
最後還是風冉打了個哈欠:“不說了,你先睡吧。”
墨晚卿應了一聲,切斷了精神聯繫。
一夜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