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安恭太后的意思,可是哀家不仁孝了?”許陵樂藉着袁雪容的話反問道。、
袁雪容今日好容易抓住了許陵樂的小辮子,又怎麼肯輕易的撒手呢?“這可是母后太后您自己說的。”
“大膽。”許陵樂突然站了起來,目光凜然的看向袁雪容。“安恭太后,你我雖同爲皇太后,但是也總有個尊卑之分。先前哀家處處讓你、護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如今卻是想要騎在哀家脖子上放肆。先帝在時,哀家是皇帝,你是妃妾,現如今,哀家是母后皇太后,你是安恭皇太后。你倒是告訴告訴哀家,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如此目無尊長?你見到哀家本應該行禮的,可是哀家可曾苛求過你半分?”
袁雪容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爲許陵樂從來都沒有這麼強勢的分過尊卑。可是讓她現在這一說卻是沒有半點錯誤都沒有,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袁雪容的身份始終是低許陵樂一等,這本也是袁雪容一直耿耿於懷的。可是這麼多年,許陵樂從來拿這件事兒給過她臉色看,所以讓她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身份該做什麼事情了。
“你…”袁雪容現在是震驚說不出話來了,因爲許陵樂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她好容易才藉着這個由頭才能發難與她,怎麼能就此錯過?而且袁川的仇還沒有報,她不甘心!
“母后太后這是惱了還是怎麼了?莫不是被哀家說中了什麼,惱羞成怒了?母后太后若是真要論起身份,就該知道我元西素來是以仁孝治天下,你回回都將嫡母拒之宮外可當得起仁孝的表率?嫡母到了宮門口卻被阻攔可是仁孝的表現?就算是被丫鬟們攔了,你一不懲、二不罰可對得起嫡母這份心?”
“安恭母后!”言昱有些不悅的喚了她一聲,這話說的有些重了。
袁雪容沒有答言昱的話,只是冷冷的看着許陵樂。
許陵樂聽着這話反倒是不生氣了,悠悠的坐了下來。“許夫人,大少夫人,哀家准許你們見到的哀家的時候不必行大禮可是恩典?”
許夫人一愣,沒想到會落到她的身上,她看了一眼袁雪容,心裡掂量着要怎麼回答。許陵樂冷笑,這個時候她可曾當她是女兒了?不,她從來都沒。
還不等許夫人答話,許陵樂便笑道:“好,許夫人的意思哀家明白了。自今日起,許家一切人員不經哀家傳召一律不允許踏入未央宮一步。當然,政事除外。”
許夫人和趙氏的臉一下子就變得很精彩了,許陵樂說的是不得踏入未央宮,可宮裡的貴人們和各家的夫人們一個個兒的都是人精,這是什麼意思?擺明了是許家已經不受母后太后待見了,連自己的母家都不肯幫襯,以後的路會難走許多。
“陵樂…”許夫人剛與開口就被許陵樂堵了回去。“許夫人還是叫母后太后的好,免得一會兒有人又拿這個來拿捏哀家。”
“母后息怒。”言昱出聲道,“許夫人與大少夫人見到母后行禮是理所應當的,母后不必介懷。”
言昱這話一出,更是火上澆油。許夫人暗恨自己怎麼沒快些表明立場,猶豫了半分,待遇便一落千丈。許陵樂再怎麼說也是許家的人,而安恭太后表面上再怎麼好心也是姓袁的。
許陵樂看着言昱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優雅的放了下來。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現在的心情不美麗,而且是很不美麗。
“攝政王,哀家附議。”這七個字一出,在場的人表情各異。
言諾的嘴角微微上揚,言昱則是面無表情、心裡像是在權衡着什麼。而安恭太后和許家的兩位夫人則是一臉茫然。
“附議?附議什麼?”安恭太后脫口而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答他的話。
許陵樂看向言昱,問的鄭重,“皇帝,你可是有意見?”
許久言昱都沒說話,這事兒是真的很難抉擇,若是不查,就必有揪不出來的,於元西必是禍端。可若是查,那勢必會毀了他三舅舅袁海的前途,沒準兒還會有牢獄之災。可他畢竟是皇帝,母后從來沒有這麼鄭重的問過他。是皇帝就得
做皇帝應該做的事。“朕沒意見。”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們都在說什麼?”安恭太后有些遏制不住怒氣,有什麼事兒沒有告訴她?
“御史臺彈劾吏部尚書馮淵賣官鬻爵,哀家與皇帝和攝政王決議,徹查此事,絕不姑息!”
“什麼?”袁雪容面色慘白,若是徹查,就算袁海是乾淨的那也勢必逃不過,更何況,袁海他不乾淨啊!
“怎麼?安恭太后可是有意見?”許陵樂笑道。
言昱看着袁雪容的表情就知道袁海這次是逃不過了,心裡有些氣還有些傷心。他是皇帝,他的舅舅們卻藉着他的勢肆意妄爲,讓他怎麼能不傷心?
“不能徹查!現在元西政局尚不穩定,若是抽了整個吏部,那…”
言昱一拍桌子,“這是元西的毒瘤!若是任由它這麼下去,那以後的科舉便是形同虛設!人人都仗着有錢就能買到官兒當,那朕這個皇帝坐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讓給那鉅富便是了!”
說完言昱便站了起來,說道:“攝政王,傳朕口諭,讓御史臺抓緊時間,最晚三日後,朕要在武英殿上看到鐵證!若是中間發現任何人有活動的跡象,一律嚴懲不貸!”
“臣遵旨。”言昱規規矩矩的領了旨。
而許陵樂卻有些複雜的看向了言昱,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已經知道作爲一個皇帝他應該做些什麼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是有些傷心,因爲本該屬於言昱的童真,就這麼應聲生的被一個皇位剝奪了。
“母后,坐了這麼久,兒臣扶您回宮歇息吧。”言昱走到許陵樂跟前,躬身說道。
許陵樂點點頭,她知道現在的言昱是不會願意與袁雪容再多說什麼的,她也不願意言昱去袁雪容聽她那毀人的“教誨”。
“走吧,母后遣人去準備你愛吃的茶點,今兒用了晚膳就在未央宮住下吧。”
“是,母后。”
許陵樂邊走邊同出雲說道:“出雲,送許夫人與大少夫人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