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現在忙嗎?”許陵樂進了屋子,看見慕容傾城手上捧着一本書,窩在榻上讀着。
慕容傾城看見許陵樂來了,趕緊起身迎了過來,“傾城給母后太后請安。”
許陵樂扶了她一把,笑着說道:“瞧着你是真的喜歡書,日日瞧着你都是不離手。”
慕容傾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母后太后這裡的書會勾引人,好多的都是絕版了,傾城早就想求書,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再好的東西也需要懂它的人。忠義王的家教真是好,哀家就沒有這個福分,現在哀家說什麼皇帝都聽不進去,哎。”許陵樂說的有些唏噓。
“母后太后,其實傾城覺得,皇上心裡是在意您的,只是他覺得心裡有個坎兒過不來,所以才拉不下臉來同您道歉。”
許陵樂一愣,不知道慕容傾城是從哪裡得出的這番道理。這樣瞭解皇帝嗎?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城兒,坐吧。”
“母后太后找傾城可是有事?”
許陵樂點了點頭,“哀家這幾日想的仔細,只是不想瞞你了。那日皇帝說的不錯,哀家的意思,確實是想要立你爲後。”
慕容傾城聽完沒有許陵樂想要中的反應,是欣喜的答應還是嚴詞的拒絕。她只是微微蹙着眉,然後低下了頭,輕輕說道:“母后太后,傾城……”慕容傾城頓了頓,“傾城不願爲後,辜負母后太后苦心。”
“不願爲後?”許陵樂皺眉,什麼叫做不願意爲後?傾城說的是不願意爲後,而不是不願意入宮?
“哀家問你,你對皇帝可有心思?”
“傾城不知道。”
“不知道爲何不願意爲後?”
慕容傾城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跪了下來。
“城兒,你這是做什麼?”許陵樂問道。
“母后太后,請您聽城兒說。城兒知道您想要立城兒爲皇后,不是因爲城兒多適合做皇后,而是因爲您覺得許小姐不適合。”
慕容傾城擡頭看了看許陵樂臉色,瞧着暫時沒什麼異樣才繼續說道:“皇上曾向城
兒坦承心意,皇上心裡存着許小姐,若是得不到,只怕皇上這個遺憾會跟着皇上一輩子。城兒人微言輕,仗着母后太后的寵愛,想斗膽求太后,依皇上心意。”
“你還真是大膽,城兒。”許陵樂的聲音冷了些,可以確定的是,慕容傾城對皇帝確實是有心思的,可是……
“城兒是斗膽,城兒確實對皇上有愛慕之心,可是皇上的心卻系在許小姐身上,縱使母后太后您逆了皇上的意,立了城兒爲後,城兒也只不過是個新婚便失寵的棄婦罷了。如果母后太后爲城兒着想,就請準了城兒所奏,城兒甘願爲妃。”
“好一個甘願爲妃!城兒,你可知道,哀家的意思就是不想讓許燕雅登上後位,才選了你,可不是讓你來做皇帝的說客的。”
“母后太后恕罪。不是皇上派城兒來做說客的。母后太后,就算城兒這一生都將皇上的人鎖在身邊了又有何用?他的心始終不在城兒身上,只剩一副皮囊罷了。城兒不服,城兒不願意這樣過完這一生。”
不知道爲什麼,許陵樂突然被她最後的那一句話震住了,她覺得在眼前的這個丫頭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以前的影子。那股子倔強和不服輸,通通都敗給了歲月。她覺得自己無法勸動這個小丫頭,就一如當年沒有人勸得動他一樣。
“城兒,你說的,哀家會仔細的考慮。哀家先回去了,你喜歡什麼便自己拿,不必遣人同哀家說了。”
“出雲,你怎麼看?”許陵樂問跟着自己一起來的出雲。
出雲想了想,“主子,奴婢覺得傾城郡主說的也不無道理。主子和皇上一起僵持了這麼長時間還不是什麼結果都沒有?奴婢以爲再這麼下去只會讓皇上更加的……更加的怨恨主子。”
“你也覺得城兒說的有道理是嗎?”
“主子,俗話不是說嗎?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奴婢揣度皇帝現在也該是這樣的心思,他已然貴爲皇帝,本應該是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所以與其說愛,奴婢以爲,皇上不過是在用立後之事向主子證明,他可以有自己的決斷。”
許陵樂點頭,“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
的是,他覺得安恭太后生前最疼愛和倚重的就是許燕雅,所以他不接受哀家的安排,是爲了提醒自己,安恭太后,他的孃親是被哀家逼死的,所以他怎麼能娶哀家給她安排的人呢?”
“主子其實心裡都明白,爲什麼不與攝政王和皇上直說呢?”
許陵樂搖搖頭,“攝政王和昱兒之間的矛盾已經越來越多到了,哀家不能再火上澆油了。不論是廢帝還是擒王,都不是哀家願意看到的結果,也是哀家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的結果。”
“可是主子,您這樣,只會讓皇上更加誤會您,怨懟您,您,這又是何苦呢?”
許陵樂無奈的笑了笑,“所以你以爲這榮華富貴就隨意就能消化的嗎?是多少次用項上人頭換來的,不然,能夠坐的穩嗎?”
出雲這回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聽着許陵樂說,“城兒這孩子是個玲瓏剔透的,有她在,哀家放心的很,也希望皇帝能夠迷途知返。沒想到,在將軍府做許小姐的時候有無奈,在未央宮做皇后的時候有無奈,現在做了太后,一樣都有無奈。就算你手裡有再多的權力又怎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怕一個不留神,留在舟上的,就是我許陵樂的這條命了。”
“主子,您也別想那麼多,這麼多年,不管多難多苦多艱險,咱們都一樣的挺過來的,不過是一個許小小姐,就算是做了皇后,也始終都拗不過主子您的。”
“你這小嘴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與言諾那人學的,整日只知道跟哀家說些虛的,實在的倒是一丁點都沒學到。哀家宮裡的這點兒小秘密,你可是也倒實在,不知藏着掖着的,全都告訴了攝政王。”
“主子恕罪。”出雲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攝政王說的真是沒錯。”
“嗯?”出雲只怕是不知道許陵樂是個耳朵尖的,尤其是聽到關於她自己的。
“攝政王說什麼沒錯了?”
“回主子,攝政王只是說,說主子一定早已看穿了奴婢,爲了主子您不會把奴婢譴回攝政王府,所以,所以奴婢已經好多年沒有給攝政王送過消息了,主子明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