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市飛機場,金恩華坐在車裡,看着遠處的停機坪,嘴裡罵罵咧咧的嘟囔着:“他媽的,不就是接個資產階級女人麼,用得着搞這麼隆重的場面嗎?”旁邊的劉靜小聲道:“梅付省長、劉主任、李主任,夠得上一個部長標準呢後座的陳春秋微笑道:“少見多怪,小金那,還是你外公那時的排場大,我記得當時是餘省長和顧付省長接機的。”金恩華樂道:“陳主任,這臭女人能和我外公比嗎?我外公好歹也是抗戰英雄,堂堂的***中將,國內有這麼多黃埔軍校的老同學。”陳春秋道:“那是,你外公還是一個德高望重的愛國者呢。”金恩華道:“想不通,想不通哦,這臭女人說不定是特務,專門來搞破壞的。”劉靜微笑說:“那你不怕被她腐蝕嗎?”金恩華笑道:“我,可能嗎,久經考驗的忠誠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什麼樣的敵人也動搖不了我的革命意志。”陳春秋笑道:“小金,我們走吧,到省委招待所等着就是了。?
桑塔納轎車駛離了機場,陳春秋說道:“小金,我馬上要退了。”金恩華說:“陳主任,您好像還沒到六十歲麼。”陳春秋道:“組織部找我談話了,算是提前半年吧,去省政協務虛幾年。”金恩華道:“陳主任,您一走,外事辦少了頂樑柱呀。”陳春秋笑道:“小金,地球離了誰照樣轉,外事辦缺了誰仍然在,以後,請多多關照小靜。”金恩華連連點頭:“陳主任,您放心吧,只要我還在外事辦,就決不會讓劉靜吃虧。”陳春秋說:“嗯,可惜外事辦廟小,留不住你這尊金光大佛嘍。”金恩華若有所思:“陳主任,這麼說,外事辦又要有人事調整了。”陳春秋道:“是的,提撥楊莉,只是老太太的火力偵察,我離開後,老太太也得爲自己離開做提前佈局了,省委很信任老太太,基本上能按她的意思進行。”金恩華笑道:“這下又有熱鬧看嘍。”陳春秋一聽也樂了:“呵呵,肯定很熱鬧喲,我估計這次不從外面調人進來,從內部往上提一個,等於是動一發而牽千鈞啊。”金恩華道:“那肯定是朱世鎮接您的班嘍。”陳春秋閉上眼睛微笑道:“世事難料,不一定,不一定喲。”?
一路說着到了省委招待所,迎接慕容雪的車隊也到了,待一溜二十幾個人進去後,金恩華把車交給劉靜,讓她送陳春秋回去,站在樹蔭下抽了根香菸,一個人進了招待所大廳,正好楊莉出來,看見他趕緊拉着就走?
休息室裡,梅付省長以下,坐着十多個人,除了省『政府』付秘書長兼外事辦主任劉肖和李老太太,還有***部幾個人,招待所兩個領導,***局二三個人,以及幾個陌生人,金恩華一瞧就皺起了眉頭,其他人昨天聯合開會時都見過了,這三張生面孔肯定是國安局的傢伙。?
梅寧招招手道:“小金,慕容雪女士已經安頓下來,她表示現在除了你,誰也不見,所以,你上去吧。”?
金恩華恭恭敬敬的說道:“梅省長,那我先上去接觸一下,回來再向您彙報。”?
在五樓的樓梯口,一個年輕的男子問了問金恩華的名字,領着他來到門前,弓着腰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金恩華深吸一口氣,挺胸昂首而入。?
房間裡除了坐着三個女人,還站着兩個男人,金恩華一眼就認出,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女人,就是慕容雪,看到金恩華進來,慕容雪輕擺右手,兩個男人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金恩華先生,您好,您請坐,和您肯定了解我一樣,我也看過您的照片。”慕容雪說道,面目還算和善,“這兩位,一位是我的朋友餘立女士,這位是我的秘書程珍珊小姐。”?
金恩華向餘程二人點頭示意後,緩緩坐下,微笑着說道:“慕容女士,我以個人的身份,歡迎您來大陸探親訪問。?
慕容雪一付高貴華麗的外表,看着不象傳說中的可怕和噁心,“金先生,請叫我慕容小姐,你們對我的到來,一定是喜憂交加吧。”?
金恩華略一思忖後說道:“對不起,慕容小姐,我現在應該是您的朋友,而您也不是政治活動家,僅僅是歐美特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兼總裁,因此我想,您此行除了探親訪友,就是爲了貴公司的發展。”?
慕容雪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金先生還是你們黨的一名優秀官員吧。”?
金恩華淡淡的說道:“慕容小姐,在大陸我微不足道,如果您想和我們黨的官員對話,我倒可以介紹我們的省委***和您認識。”?
慕容雪微笑道:“不愧爲金老爺子的外孫,難怪他老人家說,阿雪,到大陸你就去找我家那個臭小子吧,他可是正宗的紅『色』分子。”?
金恩華淡然一笑,“慕容小姐,承蒙您的信任,您有什麼計劃或打算,我會盡力幫您辦好的。”?
慕容雪微微的點點頭,“謝謝,請問金先生,如果由您來安排,您認爲我這一個星期該如何確定行程呢。”?
金恩華說道:“坦率講,慕容小姐,接到您要來大陸訪問的消息後,有關方面十分重視,委託天州地區當地『政府』做了不少工作,但似乎您在那裡已經沒有親人,由於歷史的原因,您家的祖墳和老宅也沒有留下來,目前還在尋找過程中,我建議您和您的同伴,在作短暫的休息之後,先化點時間瞭解一下現在所處的城市,窺一斑可見全部,然後,您一定會有明確的思路來決定您的此次大陸之行。”?
慕容雪輕輕的笑笑,“金先生,謝謝您,我認爲您的建議是正確的,嗯,我是想先休息一下,不過,您不能休息,因爲我的休息方式就是搓麻將,我這裡只有兩個人會玩,因此,麻煩您幫我找一付麻將和兩個玩家來,泱泱大國,應該對國粹很有研究嘛。”?
聽了金恩華的彙報,梅寧付省長先是一楞,馬上看着李瑪麗老太太笑了,金恩華說道:“梅省長,聽慕容雪說話的口氣,很有些挑釁的意思,什麼泱泱大國,什麼麻將是國粹......”?
梅寧習慣的理理額角的頭髮,對劉肖說道:“老劉,你們先撤了吧,留兩個***局的同志值班就行了。”?
劉肖還有些猶豫,李老太太卻笑眯眯的拉起他,又一手扯扯身邊的楊莉,“同志們,大家都聽梅省長的指示,回家吃晚飯嘍。”?
待劉肖和李老太太他們離開,梅寧又吩咐招待所的領導,去準備麻將和桌子送到五樓去,金恩華有些不解,看樣子梅省長早有準備似的,難道她也會打麻將??
梅寧盯着金恩華笑問:“小金,你也是瞭解慕容雪的,應該有所準備吧。”金恩華說道:“領導,打麻將是資產階級的玩藝,我可不敢。”梅寧笑道:“我也研究過你,萬事皆能的金恩華,應該是會打麻將的。”金恩華小心的問:“領導,莫非您也會......”梅寧含笑道:“唔,好個慕容雪,她是撞到槍口上來了。”金恩華道:“領導,我,我不行,您還是另外找個高手,也好殺殺慕容雪的威風。”梅寧搖搖頭:“就是你了,哼,那天晚上你竟敢在電話裡開我玩笑,我還沒找你算帳呢。”金恩華陪着笑臉道:“對不起,梅省長,我以前是玩過麻將,可是,真的不行。”梅寧故作氣惱狀:“小金同志,這也是革命的需要,你作爲一個黨員,能上要上,不能上也要上。”金恩華無奈道:“領導,慕容雪要是來真格的咋辦?”梅寧起身,竟抻了坤衣袖說道:“少廢話,陪我會會慕容雪去。”?
來到五樓的房間,桌子凳子都已擺好,麻將也準備就緒,慕容雪說道:“梅女士,沒想到您也好此道,今日幸會了。”?
梅寧微笑着說道:“慕容小姐,我們國家正在改革開放,有些東西就是要向你們學習,謝謝您給我這個學習的機會。”?
餘立款款的過來,坐到桌邊笑道:“金先生,您也會嗎?”?
金恩華心想,就算趕鴨子上架,豁出去了,嘴裡脫出道:“捨命陪君子,拋家去戍邊,我就算獻醜了。”?
慕容雪坐到了餘立對面,“說得這麼悲壯,金先生今天是輸定了,看來今天我要發財嘍。”?
梅寧坐到了幕容雪下首,“不一定吧,小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不定能爆個冷門呢。”?
金恩華也坐了下來,從盒子裡倒出麻將,唉聲嘆氣的說道:“三女一男戰四方,輸者必是我矣。”?
梅寧不客氣的批評道:“小金,你這是封建『迷』信,時代不同了,老話不靈了,不能未戰先怯,要有信心。”?
餘立微笑着問:“梅女士,客隨主便,請問怎麼個玩法?”梅寧說:“兩岸是一家,今日改革一回,請喧賓奪主吧。”餘立笑道:“梅女士不愧爲省長,大度而爽快。”梅寧看一眼金恩華道:“牌桌之上沒大小,今天就放開玩了。”慕容雪道:“好,八圈爲限,巴黎玩法,上不封頂,財神作搭。”梅寧微笑道:“悉聽尊便。”餘立笑說:“總得有點彩頭,提高大家的積極『性』嘛。”慕容雪道:“省長最大,彩頭大小請梅女士定奪。”梅寧從容的說道:“幾位都是大財主,那就由我這個窮人來說好了,一個子兩塊,不痛不癢。”慕容雪笑道:“如此甚好,小賭貽情麼。”?
三個女人一臺戲,果不其然,金恩華沒有說話的份,拿眼一瞧三個女人的洗牌動作,差點讓他傻了眼,慕容雪就不用提了,資料上說她閒時癡『迷』搓麻,肯定是個中高手,那個餘立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慕容雪最好的閨蜜,是她的私人律師,雙手五指尖尖,趴在麻將上如輕風拂柳,姿勢優美輕靈,轉眼間已是長城矗立,巍然齊整,慕容雪的動作則如酥手點花,眼花繚『亂』之中,象彈鋼琴般速動,那一道城牆早已完成,再看梅寧,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猶如大海撈針,水中撈月,談笑間胸前已是關山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