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日向雛田懷揣着緊張不安的情緒回到日向一族。
走入族地時,她全程不敢吱聲,更不敢擡頭。
她能明顯感受到不少分家族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這讓日向雛田不安感拉高到極致,以至於她恨不得將小腦袋埋進腳下地縫裡。
“宗家大小姐,呵……”
一名與日向雛田擦肩而過的日向分家族人冷笑一聲,他回頭瞥了一眼雛田越走越快的背影,鄙夷道:“當宗家跌落神壇的那一刻,就已經沒人願意叫她一聲‘雛田大小姐’了!”
旁邊不遠處,另一名分家忍者凝視雛田背影,說道:“我們分家頭上都被刻有籠中鳥咒印,唯獨她額頭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不如……”
他眸子閃過了一絲耐人尋味之色:“找個機會在她額頭上刻下一個籠中鳥咒印!還有她的妹妹,一樣也要刻下籠中鳥咒印!並且還是被宗家改過的那種,只要一發動就會感受無窮無盡,仿若腦袋都要裂開的極致痛楚。”
似乎回憶起曾被宗家用籠中鳥咒印折磨的經歷。
這名分家忍者已經有一種躍躍欲試的姿態了。
“沒被抓進木葉監獄的宗家可不止她們兩姐妹,把其他幾個宗家同樣刻下籠中鳥,這樣才能展現宗家和分家之間的公平性。”也有人道。
“說起來,如果選出接替宗家的人選,那他們生下來的兩個子嗣,還需要其中一人刻籠中鳥之印麼?或者兩個都刻籠中鳥?”
身後陣陣議論聲,有不少都是針對日向雛田。
讓雛田被嚇得冷汗都已將手心浸溼了。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個可怕男人要求自己帶着花火、以及宗家沒被抓進大牢的族人離開日向一族了。
如果繼續留在日向一族的話,迎接自己的不知道是多麼可怕的下場。
可一路快步小跑的雛田,又忽然愣住了一下。
“他們背後議論我的那些話……是不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也就是說,寧次哥哥以及日差叔叔,也是經歷過這種痛楚。所以,寧次哥哥他纔會對父親大人有很大的意見,也對日向宗家的族人們十分的反感……”
這個疑惑從日向雛田口中呢喃而出。
她沉默地停頓住了腳步,抿了抿有點蒼白的脣瓣。
年僅七歲的雛田終於是後知後覺,外人第一時間就領悟到的內情,她身爲“當局者”之一,反倒是醒悟過來最晚的一個。
就在這時。
日向雛田撞見一個滿面疲憊與愁容的宗家青年,對方赫然是日向宗家僅剩的一個特別上忍。而此人見到雛田後也立即打起精神,努力扯出微笑,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精疲力盡。
“雛田大小姐,我剛準備要給花火二小姐準備一下晚上的食物。她只有兩歲,我才知道有些大人能吃的東西,她是不能吃的……”
“慶冢叔叔,我們離開日向族地吧!”日向雛田鼓起勇氣,擡頭對日向慶冢說道。
叔叔……
我才二十歲而已……
日向慶冢心中沉默半秒,然後又有點疑惑問道:“爲什麼要離開日向族地?”
“是……是……”
日向雛田弱弱道:“是那個叫宇智波池泉的男人跟我說的。他說——把我妹妹捎上,其他人也捎上,然後晚上八點到一樂拉麪館找他。”
宇智波池泉!!!
日向慶冢心頭一震,忽然有點口乾舌燥起來,嘴裡說不出任何強硬拒絕言語。因爲宗家大部分長輩,全被對方送進木葉監獄了!
在日向慶冢眼中,對方就是木葉最恐怖的人!
忤逆對方的“命令”恐怕後果會極爲嚴重。
深吸一口氣後。
已經被這個名字嚇得汗流浹背的日向慶冢強撐笑容說道:“既然那個男人這麼說,那他肯定是有屬於他的道理。而且,他信奉的是絕對正義,應該不會有加害他人的心思。既然如此,我們宗家照他說的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晚上八點是吧?”日向慶冢難以掩飾緊張兮兮的神色,他埋頭自言自語:“雖然還有兩個小時,但不能讓那個男人等我們宗家,這樣就顯得我們日向宗家過於不禮貌了。”
“所以我們得提前過去,提前等他,就能顯得日向宗家很有誠意,且對絕對正義沒有任何不滿,更不存在絲毫的怨念。”
“對!就應該是這樣!”
日向慶冢急忙道:“雛田大小姐,請您與我分頭通知宗家族人,爭取在十分鐘時間過後,我們在日向一族駐地大門外集結。”
“……好的。”
雛田點點頭。
……
“大蛇丸從來不會將人的生命當作是什麼珍貴之物,他只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的記憶被他處理過,很多有關於他的機密情報根本想不起來。只能依稀記得他有很多保命的術式。”
木葉一家甜品店內,御手洗紅豆吃着三色丸子,面色凝重地說道:“換而言之,想殺死他,十分困難。永遠不知道他有多少保命後手。”
“他當年是不是在三代目、暗部等人的團團包圍之下,還能安穩無恙地離開木葉?”
泉好奇一問。
紅豆沉重點點頭,嘴裡本來甜到發膩的丸子,都顯得有點寡淡無味:“我當時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等我意識到大蛇丸叛逃後已經遲了。”
“後續一段時間,我接受了暗部的嚴格審訊,他們發現我的確被大蛇丸‘拋棄’了,就結束了審訊。但還是有人在暗中觀察我一舉一動。”
“甚至,在我洗澡的時候……恐怕都有一個女性暗部忍者在我察覺不到的角落緊盯着我。”
紅豆神情帶有幾分陰霾:“也就最近一兩年,這種監視才被火影大人解除了。”
她自嘲一笑:“也許是因爲暗部人手不夠的原因,畢竟池泉這段時間,可是殺了不少做過惡、阻攔絕對正義的暗部忍者。”
泉沉吟一問:“你是不是有點不甘被大蛇丸拋棄?覺得大蛇丸看不上你?”
御手洗紅豆沉默半秒。
她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以前的確有這種想法,甚至持續了好幾年時間。總歸有些不甘,也會有點埋怨他的。但自從選擇跟隨池泉的絕對正義後,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沒必要因爲大蛇丸拋下我而感到不解或不甘,反倒應該感謝他沒有帶走我。否則的話,我只會墮入一個永遠無法爬出來的深淵中。”
泉小臉認真道:“池泉前輩不會辜負你對絕對正義的信奉的!”
“嗯。”紅豆笑了笑,說道:“就是因爲信任池泉的絕對正義,所以我纔會選擇追隨他啊!”
“大蛇丸這樣的惡徒……”
紅豆捏斷了丸子串的棍子,眸中有殺意流露。
“必須斬除!!!”
“……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木葉甜品店角落某處很不起眼的座位上,一名正處於休假時間的暗部忍者不動聲色地吃了口甜品。
他認得御手洗紅豆和宇智波泉,這倆人如今已經是木葉公認的宇智波池泉的部下了。
許多心裡有鬼的人見到她們,也如同大白天見到一個瘟神似的。
雖說她們沒有宇智波池泉殺得那麼瘋。
但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她們也將許許多多的人,全部都塞進木葉監獄裡面。哪怕只是在大街上吐口痰,只要被她們撞見了,都要被逼得把痰清理掉,還要交一筆令人心疼的罰款!
壓下心頭的震驚,暗部忍者面無表情地付了款,再佯裝普通木葉平民,走出了木葉甜品店。
接着毫不猶豫一個瞬身消失不見。
顯然是跑去通知三代目火影了。
……
“呼……呼……”日向雛田牽着妹妹日向花火的小手,並氣喘吁吁地緊跟在日向慶冢的身後,她的身後還跟着幾名日向宗家的婦孺。
“一樂拉麪館,到了。”
日向慶冢擡頭看着眼前的拉麪店招牌,他暗吞一口唾沫,再深吸一口氣,對身後衆人說道:“我先進去,如果我能出來的話,你們再跟着進去。如果我出不來的話……”他頓了頓,繼續道:“就趕緊離開。”
說不緊張都是假的!
日向慶冢鼓起勇氣走入一樂拉麪館,預想之中極爲可怕的宇智波池泉並不在,只有幾個吃着拉麪的顧客,以及一個在忙碌着的手打老闆。
他折身而返,對衆人道:“進來吧!”
日向雛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她牽着花火走到一個空位上坐下來,並小聲地對花火叮囑道:“待會如果見到了那個男人,千萬不要和他說話。”
她怕年齡還小、還不懂事的妹妹會惹怒宇智波池泉。
哪怕她自己年齡也大不到哪裡去。
日向花火一對水靈大眼睛疑惑地眨巴了兩下。
所有日向宗家族人都忐忑不安,使得一樂拉麪館的氛圍變得很是古怪。讓店長手打的女兒“菖蒲”露出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
最終還是日向慶冢反應了過來。
自己等人在一樂拉麪館佔位,卻什麼都不點,咳!的確有點不太好……
日向慶冢對衆人道:“你們可以隨便點拉麪,點多少、多貴都行,今晚我請客吧。”
“真……真的嗎?!”日向雛田立即擡起頭來。
“真的。”日向慶冢自信道。
一名特別上忍做任務得到的薪水還是很多的。
宗家如今就剩這麼點人。
請客對他而言問題不大。
然而。
一小時過去後,日向慶冢忽然就有點後悔了。其餘宗家族人還好,她們頂多吃兩碗中份量拉麪就吃飽了,可那位雛田大小姐是怎麼回事?
她已經吃了多少碗了?而且每一碗都是大份拉麪!她旁邊壘起來的麪碗,已經有十一個了!
而這位雛田大小姐還在吃第十二碗一樂拉麪!
“雛……雛田大小姐?”日向慶冢冷汗都流出來了,生怕日向雛田吃出問題了,自己可就沒有沒辦法向日足大人交代了。
“您,吃飽了嗎?”日向慶冢擦了擦額頭汗漬。
“八……八成飽……”雛田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感覺今天是自己吃得最飽的一天。
關鍵是有兩個人分別請自己吃拉麪。
“八成……”日向慶冢呆了呆,他很想問一個問題——日足大人平日裡是不是不讓雛田大小姐吃飯?否則雛田大小姐怎會餓死鬼投胎似的?
當然。
這幾句話他是沒有直接說的,日向日足雖然已經進了木葉監獄,但身爲族長的餘威還尚在,他自然不敢光明正大腹誹日向日足。
只是……
現在又有個大問題。
日向慶冢摸了摸自己的腰包,他感覺自己帶的錢,好像不是特別夠的樣子。
糟糕。
……
“大蛇丸的蹤跡?”猿飛日斬從暗部忍者口中得知此事後,他眉頭鎖緊:“池泉沒有跟老夫說,看來他是不想讓老夫插手這件事。他或許,是覺得老夫會對大蛇丸手下留情……”
猿飛日斬感覺自己猜出來池泉的想法。
他搖了搖頭,無奈道:“池泉總是會以惡意想法揣測老夫的行爲,他覺得老夫會和大蛇丸沆瀣一氣,他終究是不信任老夫。”
“呵!”
來自轉寢小春的聲音,傳入猿飛日斬的耳畔:“宇智波池泉豈止是會惡意揣測你?他甚至會覺得你和大蛇丸就是一類的人!”
轉寢小春也聽見了暗部忍者的彙報,她眯了眯眼眸,對猿飛日斬道:“日斬,大蛇丸手裡,可是掌握着許多連團藏生前都很是覬覦是研究資料,這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但由於大蛇丸是以極端手段進行的人體實驗,宇智波池泉如果真的找到了大蛇丸的藏身之所,他肯定會毫不猶豫銷燬所有的研究資料。”
“那本就是我們木葉的財產,也能被木葉所用,老身絕不容許木葉的寶貴財產化爲灰燼。”
猿飛日斬道:“你是想趕在池泉前邊找到大蛇丸,並把他以及他的研究資料全部拿下?”
轉寢小春道:“沒錯。”
“但……二位大人。”
暗部忍者插嘴道:“我並沒有從御手洗紅豆、宇智波泉口中得知三忍大蛇丸的具體方位。”
轉寢小春說道:“老身會派人搞清楚的。”
猿飛日斬皺了皺眉,對轉寢小春提醒說道:“小春,不要胡來,不要採取過激的方式。”
轉寢小春深吸口氣:“放心,老身自有分寸。”
……
雨之國,某處隱蔽接頭地點。
枇杷十藏抖摟了一下身上的雨水,他站在一處懸崖邊上,踩着泥濘不堪的地面。
遲疑了一下,他輕咳一聲,對宇智波池泉的木分身道:“她說的接頭地點就是這裡,不過……我不確定那個女人在見到你後,還會不會出面與我見面。她看起來很多疑。”
潛意識就是——你很有可能會礙事。
當然。
強烈求生欲讓枇杷十藏沒有直截了當說出口,而是以這種委婉的方式說出來。
哪怕他面前僅是宇智波池泉的分身。
一秒鐘、五秒鐘、十秒鐘……眼見宇智波池泉的木分身一動不動,枇杷十藏開始懷疑自己的“暗示”,是否有點過於隱晦了?
對方一個分身可能聽不太懂?
“那個……你要不……”
“不需要。”木分身冷漠地打斷了他,冷漠的神色已看向懸崖對面一處斷崖頂上的某處位置——這裡恰好是兩對懸崖隔空相望。
“她已經到了。”
木分身道。
枇杷十藏陡然一驚,他立即順着木分身的視線投去目光,果真見到正對面的懸崖上方站着一道嬌瘦冷傲的身影,宛若是峭壁之上的一朵高嶺之花,那一對琥珀色眸子中滿是冰冷神色。
“她見到本體不加以掩飾的模樣後還沒有選擇離開,要麼就是她自持實力強大有恃無恐,要麼就是她同樣並非是本體來見你。正如你方纔所說,她是一個很多疑的人。”
木分身漠然道。
……
“宇智波池泉……”小南凝視着那道陌生的人影。
她深深地看着對方年輕冷峻的面龐。
“枇杷十藏,背叛了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