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山前,江南易和肖寒女兩個人相互扶持着慢慢走回藥王谷。江南易輕輕扶着肖寒女躺倒在臥榻上,兩個人互相寒暄安慰了好一陣,才安心離開。
江南易踏出房門不多久,兩個身批紫色大袍,遮住口鼻的神秘人就鬼鬼祟祟的從隱蔽處摸了出來。張望了好一會兒,纔將迷煙吹進房內。又過了一會兒,悄悄推門而入。不一會兒,從屋內擡出一具沉甸甸的麻袋,小心翼翼的離開。
兩個穿着紫袍的蒙面人,擡着麻袋,走進一處秘道。秘道四壁溜光,光可鑑物。秘道蜿蜒曲折,每幾步就有一處密室,無一不緊閉房門。而秘道的牆壁上每五步都懸着一盞油燈,燈光搖曳,把兩個人影拉長猶如鬼魅。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走到秘道最底部的一處密室。打開房門,把麻袋擡了進去。密室裡分別有東、西、中三張碩大石牀,其中東面一張上躺着一位白鬚白髮的老者。老者雙眼緊閉,面容安詳,呼吸平穩,臉色竟還有些紅潤,像是剛睡着不久。而老者身旁正坐着一個白衣人。
白衣人見蒙面的兩人擡着麻袋進來,指了指當中那張石牀。
“放在上面吧。”
兩人立刻把麻袋放在地上,解開束在袋口的繩子。裡面露出一個少女的頭來,正是肖寒女。然後,動作麻利的把肖寒女拎將出來,平放在石牀之上。
白衣人見人已躺好,擺擺手。蒙面人就低着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白衣人來到肖寒女身旁,拉起她的衣袖,搭着她的脈門稍微探了探。然後,扶着肖寒女側躺過來,將她耳後的秀髮輕輕縷了縷,露出一隻白瓷般的耳朵來。接着,從一旁的金針包裡取出兩根最細的,在火上烤了片刻,正欲下針……
突然,一管竹蕭飛了過來。
白衣人險險閃過,接着又飛來一腳。白衣人不得不扔了金針,往後急退。他的身法已是極快,但還是慢了一步。來人緊接着一拳跟來,白衣人蹙不及防,被那人掀翻在地,嘴角還流出血來。
“大師兄,你答應過我不動寒兒。”
江南易眉頭緊皺,將竹蕭緊抵在項壞書頸部,怒不可遏。
項壞書被江南易的突然出手,打的措手不及。胸中一口鬱悶之氣凝滯,還不等開口回話,已經低低喘咳了起來。
江南易充耳不聞,大聲繼續呵斥。
“大師兄,你現在竟然對寒兒動用攝魂針,你言而無信。”
說着,表情愈發憤怒。
此時,另一個灰影竄了過來,挺劍欲刺。項壞書一驚,顧不得喘咳,立即嘶啞着大叫。
“住手——”
灰衣人的長劍正停在江南易的胸口,離心臟只有分毫。那灰衣人表情肅穆,眼神中寒光乍現,竟然冷過手中長劍。
項壞書稍稍喘了口氣,擡起頭說到。
“二師弟,你快把劍放下。”
二師弟怒目以視,置若罔聞,一言不發,繼續與江南易相持。兩人皆不開口,密室裡安靜異常,只偶爾聽到項壞書掩不住的喘咳聲。
終於,江南易表情一鬆,緩緩把竹蕭放下,說道。
“大師兄,我答應主公的事情一定會做。今日,我本無意要冒犯你。但你莫再失信於我,否則莫怪師弟不客氣了。”
說完,轉過身,抱起仍然陷入昏迷的肖寒女,走了出去。
江南易走後,項壞書再也掩不住胸中鬱悶,喘咳不停。灰衣人見狀立刻俯下身去,輕拍他的背部,冷咧的眼神化做關切之色。
好一會兒,項壞書才長舒一口氣,虛弱的說道。
“二師弟,你不用擔心。這不關三師弟的事,可能是這幾日乍暖還寒,**病又犯了。你千萬不要和師父師弟提起此事,尤其是你嫂嫂,省的他們擔心。我此時,渾身沒有力氣,麻煩你幫我坐回輪椅吧。”
灰衣人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打橫抱起項壞書,長腳一踢,把歪倒一旁的輪椅扶正,輕輕將他放進去坐好。轉過身去,來到石桌旁,從茶壺裡倒了一杯清茶遞給項壞書。
次日清晨,肖寒女覺得精神大好,一夜無夢,是自從進入藥王谷後睡得最香甜的一天。看看時候已經不早,立刻趕到診室,準備着手繼續研究如何診治謝青柔的失憶症。
診室裡空無一人,想必天色尚早,師叔今日還沒有過來吧。於是,肖寒女自行取來前幾日與師叔一同搜來的醫書翻看。
這時,診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灰衣人站在門口,欲進又止。
肖寒女看他身形、容貌似是相識,好像正是江南易的二師兄瞿莫言。肖寒女向瞿莫言點頭微笑,微微朝他行了個禮。
但是,瞿莫言兩眼寒光凜凜,對她視若無睹,甚或是眼神猶如寒冰利器,一下子將她看了個穿,甩開袖子就走了。
肖寒女被他看得渾身一冷,莫名其妙,又無可奈何。
肖寒女心想,可能師叔人不在診室,她不請自來的待在這裡,可謂是叨擾了。趕忙拉上門,退了出去。然後,又想,自己這麼退出來無所事事的,不如把謝青柔找來,再替她把把脈,說不定還能想出些什麼來。這下覺得身上輕鬆許多,快移蓮步,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謝青柔卻早就不在谷裡。
一大清早,朝陽才稍微露出了臉來,謝青柔就揹着兄長謝青雲,悄悄跟在喬暗雨身後,溜出谷去。
從谷中走出來,一路上喬暗雨都不走陽關大道,專挑犄角嘎拉又崎嶇不平的山路走。跟的謝青柔在心裡連聲叫苦,但又怕被他發現,不敢走近,這短短一個時辰走下來,滿頭大汗,連流海都汗涔涔的緊貼在額頭上。
只見,喬暗雨竄上跳下如履平地,像沒事兒人一樣。最後,終於在一處山澗停了下來。
山澗內,溪水潺潺,清澈見底。喬暗雨低頭用牙一咬,咬開腰帶,三兩下就把上衣除下,踢了鞋襪,一個猛子紮下水去。
謝青柔這廂,平日裡像男孩兒一般頑皮的緊,但真是從來沒見過男孩子**的身體,嚇了一跳,大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