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太傻了，別人一句話就讓我傻傻的爲人賣命。這些天我幾乎一閉眼就是戚姐那張絕望的臉，她的一顰一笑，那樣不甘心的眼神，還有眼底結了冤的愛意。
這兩天每晚都是渾渾噩噩，輾轉反側卻睡不熟，等我再見到顧景洋的時候我倒是清瘦了不少。
“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黑眼圈怎麼這樣的的重，你不是一直號稱自己心理素質強大嗎？？現在就不行了？”顧景洋把我面前的咖啡和他的飲料對換了，把他面前的奶茶推到我面前來，我擺擺手，說了聲不用。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怎麼樣去面對他，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他？還是告訴他任務失敗了，把他送走？
讓他走我捨不得，我身邊實在是缺個幫襯的人，讓他留他定然不肯跟我同流合污落草爲寇，怕到時候自己就又會栽到警察的手裡。什麼方法都好像行不通，實在讓我惱火的很。
顧景洋看着我出了神的眼睛，衝着我打了個響指把我拉了回來，“出什麼神呢？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快說吧，不然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景洋，你看過空間的一個段子沒有？”我指尖在杯子口上打這轉，溫熱的水蒸氣在我指尖凝成一個個細小的水珠。我看着他略帶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殺了人，你會幫我埋屍還是去報警？”
我實在不敢再輕易的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別人的手上，即使是最親的朋友也不行。所謂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能真正建立自己的人了。
他只是猶豫了兩分鐘，緊皺這的眉頭讓我有些忐忑不安，我多麼害怕他會勸我說去自首，即使他是警察，我也不想聽到他給我這樣的答案，我更希望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一名偉大的警察。
“幫你埋屍。”我好像聽到了心臟落地的聲音，“爲什麼？”我舔舐這嘴脣，雖然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卻還是不敢放心。
“不知道，我好像自從見到你第一眼起就在也沒有敢忘記你，但凡聽到你的名字我都會神經突然緊繃起來，當我知道你要我的時候我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心了一天，但我也明確的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喜歡，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就像是流浪了很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一樣。我這麼說，你是不是很失望？我知道我作爲一名警察。。”他後面再說什麼都已經聽不見了，腦子裡好像就只有他的一句話，“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再也沒敢忘記過你。”
我眼神複雜的看向他，有些難爲情的說道，“你真的不是喜歡我嗎？”
“嘿，我剛纔都說了不是啊。就是覺得很親切，那種感覺很難
描述，但是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比我任何時候都要舒服高興。但我很明白，那根本就不是喜歡。”他難爲情的撓了撓頭，說這麼一番情話，還真是難爲了他這麼堂堂七尺大漢了。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緋紅的臉頰，感覺自己被他莫名的撩了一下。
“額，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我也不想對你矯情，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今天我們所有的談話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即使我們今天產生分歧，你也不要把我們談話的內容告訴別人，但，你可以離開我們兩個就從此都是陌生人。”我食指輕敲這桌面，木質的桌子發出嗡嗡的迴響聲，亦如我現在不安的心跳。
他也被我搞得神經兮兮的，瞪着眼睛皺着眉的樣子還頗有幾分俊俏，他皺眉的樣子還真的挺好看的。
“你說，我保證今天的談話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你別跟我說，你被他們俘虜了吧。”他左手緊握着拳頭，一副馬上就要爲了我於全世界也敵的模樣。
我紅着臉，他這幅樣子還真的是臊的我擡不起頭來了。只能像是蚊子哼哼似得答應了一聲，“嗯。”
剛纔還一心一意跟我真情告白，現在卻黑着臉好像真的要把我扭送到公安局投案自首的樣子。
“我的天，林晴你腦子是有坑嗎？奶茶都喝腦子裡去了是嗎，是讓你來這裡當臥底的，你到好，還反了水了。你知道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嗎，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啊！”他激動的拍打這桌子，原本牢固的桌子都已經被他敲得震天響開始微微的顫抖這。
我趕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小點聲，“你剛纔不還說幫我埋屍的嗎？有句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你真的以爲那幫警察是什麼好東西嗎？有的時候他們還真的不如那幫人，至少他們知道忠義兩個字，他們不是殺人狂魔，只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而已。如果他們但凡有一點辦法在這個社會上生活下去，他們都不會走上這條路。”我緊拉着他的袖口，生怕他甩手走開，像是餘辰那般，又像是鍾敏那樣，都絕情的離我而去。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警察裡面確實也有些腐敗分子，但是你不能否認全盤的人，如果沒有警察你想過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嗎？確實，有些時候他們手段不恰當，但你也不能因爲痛恨一個人就去禍害一羣人啊。你想過你若是真的和那羣人同流合污會害死多少人嗎？”果然還是這樣，是我太天真了，我總是以爲我比他腦子裡的道德仁義都要重要，我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我一點都不想聽那些大道理，一點都不想聽，我只想有一個人跟我說一句，“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邊”就夠了，我就只想聽見這麼一句！
我怎麼可能不明白他說的話，可他要是經歷了我所經歷的他就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會走上這條路。
我不是傻子，我就算是真心想要依靠那幫警察，他們能保
我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他們保不了我多久，連警局的警長都三年一換，到時候我找誰？誰來幫我？沒人會來幫我，我不過就是他們手裡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就可以隨便安一個罪名把我弄死，我已經受夠了被人左右的生活，憑什麼所有人都能握住我的命脈？好像我的命永遠都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只要我稍稍的不聽話就會被置之死地？憑什麼？
可是除了小白誰又願意不顧一切的站在我這裡，又有誰願意替我揹負這一切的罪名啊。
“你走吧。”我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話到嘴邊只能弱弱的說出這三個字。
我早就該想到了，他是偉大的人民警察又怎麼會爲了我放棄這些偉大的稱號和天使的光環呢。我不過就只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罷了，現在連手都已經不安靜了，我還憑什麼還想要得到誰的呵護。
他雙手支撐這額頭，我看不清他眼睛裡神色，空氣凝固住了似的我和他都選擇了沉默，過了良久他才幽幽的開口，聲音裡竟帶着絲絲的哽咽，“對不起，我現在還接受不了這些，讓我自己再想想吧，等我想好了再來找你。你放心，這些事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我閉着眼睛，擺了擺手示意他走。我不敢睜眼，我怕我一睜開就不爭氣的落下淚來。
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直到汽車引擎發動從我身邊飛馳而過。
等到我確定他真的離開的時候，我才緩緩的睜開了眼，我看着對面已經空蕩了的座位，心如死灰。
這樣也好，也好。
他不參與也好，免牽連他惹上什麼禍事。我是相信他的，他是絕對不會把今晚上的事告訴任何人的，這點信任還是要有的。
只是他那一句，“再也沒敢忘記你。”到讓我現在有些心酸了，像是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被重新的撕開，絲絲的疼。
我把手心裡已經涼了的奶茶一飲而盡，轉身離開了這裡。我想我和他大約真的從此以後山水不相逢了吧，再見面不是對手就是陌路人，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是怪時間錯了，如果我沒有被騙進傳銷，沒有被人左右，算了，哪裡來的如果呢。
顧景洋，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樣子，你皺着眉的樣子在刺眼的燈光下還是顯得那般好看，後來我在法庭受審，庭審席上只有你坐在我身後。
只是，你也不知道，自從見你第一眼我也不曾敢忘記你的名字。我也知道那不是喜歡，只是落了隊孤雁總是想要找個家。
我開車回到那座古堡般的牢籠，在大門口給小白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收拾好自己今晚要帶她去嗨皮。
總要做些什麼事來轉轉自己的注意力，酒精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總是可以聊勝於無。
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以後不許再碰酒。”我不屑的笑了一下，我林晴什麼時候慫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