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晉哥遠去的背影,終於認清了這一切的現實。這個曾經跟我說要帶我回家的人,又重新把我扔了出來。
哪裡有家,沒有根的人註定要流浪的。
“要殺便殺,用不着那麼多的廢話。”這是我上了戚威的車說的第一句話。
“我用不着殺你,一個星期你也就完了。你現在討好一下我,我倒也可以考慮一下把解藥給你。”他坐在我的旁邊,眼神裡是深深地不屑與傲慢。也對,我現在在他的眼裡跟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我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唯一的聯繫大約就是我殺了他妹妹吧。
我不奢求他能放我一命,因爲這條命我自己都不想要了,“我不想求你讓我活命,但是我只想要個痛快點的死法。”我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竟有些哽咽,我還有那麼多的事還沒有交代好,我還沒有把小白安置好,我還沒有把方小羽跟孩子安排好,甚至我還沒有再見見我那些朋友,我還沒有對鍾敏說聲對不起,我還不曾跟餘辰說,我是如何的愛他。我什麼沒有做完,能不能等等我。
戚威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眼神裡的痛恨幾乎要把我淹沒,“這杯酒本來應該給高晉的,你以爲你很能嗎?既然都喝了,現在怎麼樣又慫了,你殺小戚的時候想過這些吧,我要把這所有的一切都用十倍的方式還給你。”他笑着鬆開掐着我脖子的手,空氣瞬間進到肺裡的感覺讓我痛徹心扉的難受,我猛烈的咳嗽這,耳邊還是戚威那如惡魔般的聲音,“你以爲這只是簡單的毒藥嗎?你太天真了,你一時半會死不了的,它會慢慢的侵蝕你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最後侵蝕你的腦子,讓你忘記這一切的事物最後自殺而死。不過你會覺得身上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在撕咬你一般,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會把你全部的吞噬掉。我要讓你體會體會小戚當時是什麼樣的感受!”
媽的,他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疼的,更何況是這般的痛苦。
“我可從來沒有爲難過戚姐,她。。。她明明死的很安詳啊。”我只覺得很氣憤,嘴就直接說了出來了。說完便就後悔的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了,我這不是自己找死那嘛,只希望他千萬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爲就算是問我也不會說的,這是我答應戚姐的事,再晉哥大局沒穩之前,她跟我說的所有的話,還有交給我的任何東西都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就是他哥哥。
“我本來是想用這杯東西控制高晉的,因爲只有定時的服用才能消解這種疼痛,而且這東西只有我有,他想要得到就必須聽從我的命令,等到這東西徹底的侵蝕了他的腦子,就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可惜,現在便宜你了。”戚威自顧自的說這他的雄心大志,並沒有深究我剛纔說的什麼。
不過,人的慾望真的是可怕。能用這樣的壕無人性的東西去殘害同類,就是想要得到權利和地位。
就算是得到了又能怎麼樣?每天過得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身邊的人要殺自己,連飯菜都不敢親自嘗,不相信任何人的話,活的如同木偶一般,就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真的會開心嗎?
想這些對於我來說太遠了,我現在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因爲等到我徹底忘掉自己是誰的時候,我根本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了。
我怕。。我怕會淪爲戚威的木偶被他操控這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現在我只能利用這一週的時間殺掉戚威幫晉哥徹底的收回實權,然後找一個好地方結束了自己。當然還得僱個人把我給埋了。當然我要找一個好地方,不能是那種荒郊野嶺的野墳裡,不然誰知道哪一天那些無良房產商就把房子建我墳頭上了。
殺了戚威對於我來說是我最後還能幫晉哥乾的事,就算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但是我還有羅傲然啊,他是我哥啊,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若戚威還活着,早晚要查到他頭上的,到時候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
現在的戚威就像是殺紅了眼的狼一般,他不殺了晉哥的全家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倒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戚姐爲了晉哥寧願把自己親生的哥哥置於死地。而晉哥完全的不領情又妻室也就罷了,現在還喜歡男的了。即使他喜歡的是我哥,但是實話說,他真的挺渣的。
“那你現在想怎麼想?把我折磨死了就算完事了?還是想讓我去幫你殺晉哥?還是。。還是想怎麼樣?”我看向窗外,裡三層外三層的護衛軍隊幾乎把這輛邁巴赫層層的護在中間。我就算是想要跳車逃跑都是徒勞。
他點了一顆煙,嘲諷的笑道,“你真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嗎?你要是真的那麼重要你的晉哥怎麼不要你啊?他明明知道你現在就是個死,他想過你嗎?他想過救你嗎?因爲他不敢,他要的是他老大的位置,要的是他的權利和勢力。你,屁都不是。”他咬着牙惡狠狠的說,原本還算是英俊的臉也因爲憤怒變得扭曲不堪。
他拿着菸頭的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只覺得刺眼的很。帶着光亮的菸頭突然朝着這落了下來,我快速的伸手攔住他要下落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知道攔我是什麼後果嗎?你最好是乖乖的聽話,不然今晚我就讓你原來的家夷爲平地,我可沒有高晉那麼仁慈,他就是炸了他又能說什麼?”我握着他手腕的手漸漸地鬆開了,眼睜睜的看個還在燃燒的菸頭生生的摁在了我的胳膊上,一陣鑽心的疼痛心裡唯一的一點希望也隨着一縷黑煙徹底的消散了。
原來就算我變的再牛逼,也總有我奈何不了的人,我也總會受傷。
我看着原本還算的白皙的皮膚已經被燙的漆黑了,一動都是鑽心的疼。
“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殺你就殺,你也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
就是威脅,家人永遠都是我的底線,你若是再用我的家人威脅我,我一定跟你拼命,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家人對於我來說大約是我最大的軟肋,也是我最低的底線。
“我對於你不感興趣,我這次就仁慈一點在我的房子裡勻出一個房間裡讓你安心的等死。”他隨手扔掉已經熄滅了的菸頭。
媽的,先讓你猖狂幾天,早晚滅了你全家。讓你知道你現在不殺我是你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情。
因爲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
這些天我已經覺得這杯酒果然不是鬧着玩的,夜裡不知道要疼醒過幾次了,幾乎每天醒過來疼的連牀單都溼透了,自己每天渾身都像是脫了水似得。時而覺得烈火焚身,時而又覺得寒冷無比。身體上每一個關節都是疼痛難忍,我只能每天強忍這,用各種方式讓我的大腦保持清醒。疼痛也許就是保持清醒最好的辦法,即使讓我痛不欲生。
每天三更十分我就強忍着身上的不適起牀去摸清這裡所有的通道,機關還有人員安排。三天下來,我便就對這裡爛熟於心。
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的,那一個月的苦我也絕對不是白吃的。
我是沒有能力去拯救全世界,但我能讓他給我陪葬。
我決定在明晚動手,解決了這困擾了我多天的麻煩。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這些天我的腦子變得越來越混沌,慢慢的開始忘記了一些東西,甚至某一瞬間我都會忘記我是誰我要做什麼。我怕再等下去,我就真的完了,我每天只能逼迫這自己去背孫子兵法去背心理學的書,努力讓自己不忘記,我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忘記了一些,忘了餘辰忘記了鍾敏,忘記了羅傲然忘記了一切,連我自己都會忘記。
我把明晚的計劃寫在紙上一遍又一遍的記在腦子裡,寫了一遍又一遍還是害怕自己記不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寫着記着。寫完一張便就銷燬一張,直到最後面前的碎屑竟然都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小姐,戚先生找你,讓你去趟書房。”我還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默唸這自己的計劃,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接着便是王媽的聲音。
王媽是這裡的管家,發現的家務還是飯菜都是她管這的。她是我來到這裡最關心的人,我來的第一天她便端着一碗溫熱的粥遞到我的手邊,用着上海話說着,“儂好 凡切了伐森體哪能,桑薩毛病了,粥要趁熱的哦,涼了就不好的了呀。”
在這裡也只有看見她的時候心裡那根緊繃這的弦才能稍稍的送鬆了些。
我衝着她點了點頭,“謝謝儂哦。”我學着她的語氣說這。
戚威這個時候找我事什麼意思?莫不是事情敗露了?
先去看看,隨機應變吧。
我推開戚威的書房門,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戚威,竟是跪在地上的餘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