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賢惠媳婦
不不不,塗婆子的話十句有九句半是瞎編的,信不得,不能跟着她的思路走,要不然得被忽悠到外國去。
自家老爹就不是那樣的人,她要是原本的塗三妹說不定還真能被塗婆子這個真情實意的故事糊弄做。
偏她是屠姍,自家老爹什麼樣,她很清楚。
何況塗三妹和她同歲,有塗三妹時候,也有了她,必定那時候爹媽已經結婚,還生了哥哥們。
自家老爹要是強取豪奪,老媽不會跟着他,兩人也不會幾十年如一日的恩愛。
老東西這個故事漏洞百出。
塗婆子見屠姍神情恍惚,以爲她是信了故事,並且被嚇到了。
語重心腸開口:“你是我幫着接生的,剛生下你,你娘就不行了,臨終前將你託付給我,並且囑咐我不要將你身世說出來,希望你過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日子,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要不是我們意外得知你和屠忠走得近,怕你認賊作父,我也不會把這事告訴你。”
屠姍:“……他不就是我爹嗎?”
塗婆子哽了一下。
“但他是個禽獸,畜生,你娘拼了命將你生下來,你得心疼你娘,不能和她這輩子最恨的人走太近。
而且,當初你娘懷孕後,那個畜生知道,不是高興,是兇狠,舉起棍子就朝你娘肚子上砸,不但要你的命,也要你孃的命,真不是個人啊。
你別看他表面溫和無害,端得正人君子,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私底下最是禽獸不如。”
屠姍眼神一點點變冷,罵得挺歡啊。
“所以,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和屠忠走得近的?”
塗婆子滔滔不絕的咒罵戛然而止:“啊?那個啊,就是偶然看到了。”
屠姍呵了一聲,去沙漠之前,她肯定絕對沒人能發現他們來往。
從沙漠回來之後,老爹整天泡在醫院,老孃也忙着照顧侄子侄女,她也要上班,只晚上去送些吃用,來往並不密集。
雖然沒再隱藏行蹤,但能看到的人也不多,她肯定,看到的人裡,絕對沒有這倆老東西。
所以,誰告訴他們的呢?是幫助他們撈塗渣渣的背後大佬?
“行吧,我知道了,還有別的要交代嗎?”
塗婆子急匆匆補充:“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只是希望你別忘記你娘受的苦,也別信惡人的話,雖然你娘希望你只做個普通人,但你要是有能力有本事,也幫你娘出口惡氣,別讓她死不瞑目。
我知道我們之前關係不好,我沒做到答應你孃的把你照顧好,但你自己也看到了,咱們家情況就這樣,我沒有把你丟了,好好的養到十多歲,也算是對得起你孃的託付。
但不管我們關係如何,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你現在也是有本事的,不信可以去查。”
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看來有點東西啊。
“行吧,我去查一查。”屠姍拍拍屁股站起身。
聽她這麼直白的說要查,塗家老兩口還是心梗了一下。
塗老頭開口:“你娘不是什麼有錢人,她懷了野種,沒臉回家,懷孕也沒辦法幹活,吃穿住用都是我們家的花銷。
生下你,拍拍手走了,什麼都沒留下,你長這麼大,吃的每一口糧食,也都是我塗家的。”
屠姍???
算賬?
塗老頭:“我說這些不是算賬,是想告訴你,我們家無條件供養你們母女倆這麼長時間,不圖啥,沒有騙你。
我們也不是什麼文化人,養娃就跟養野草一樣,讓娃自己生長。
所以沒有教你什麼大道理,但你自己要懂,生恩大於天,做人不能忘本。
當孃的不希望孩子吃苦,但當孩子的,也不能無視孃的仇,別讓你娘九泉之下寒心。”
屠姍真的長見識了,兩個冷心冷肺的渣渣,竟然說出了一大堆道理,真是難得。
聽他們這意思,總結出來就一個,給娘報仇。
呵……
挑撥她和屠老爹的關係,圖什麼?
屠姍摸着下巴,走在漆黑的小道上。 塗家和褚家竟然認識,真是一個意外收穫。
至於那個所謂親孃,必定是真實存在的,倒是沒什麼用。
這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問老爹。
先回家。
小院裡所有人都睡了,屠姍忍不住罵罵咧咧的,狗日的倆渣渣,都沒說給她點吃的,用能砸死人的窩頭就把她打發了,還說一大堆大道理呢,狗屁。
推開門,眨眨眼,退出去,重新推開門。
嘖,她的炕上,有個睡美男。
凌漾坐起身,睡眼朦朧:“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做了晚飯,還是熱的,我去端。”
屠姍愣愣走進去,坐下,看着凌漾跟個賢惠小媳婦一樣忙前忙後。
“快吃吧,你之前就說要吃兔子燒土豆,我今天特去打的新鮮兔子,土豆是你地窖的,你聞聞,是不是很香。”
屠姍嘴角抽了抽:“你倒是很隨意啊。”
凌漾笑:“在自己家不隨意在哪裡隨意?”
屠姍呵:“你臉皮比我臉皮都厚,是不是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
凌漾給屠姍夾了塊肉:“先嚐嘗我做的好不好吃,有什麼地方不好你給指出來,我下次再做就會改正。”
還有下次?
屠姍癟癟嘴,埋頭開吃。
雖然男人差了點,但手藝還是很好的,差點就趕上她了。
凌漾看她吃得認真,笑容滿面的幫忙夾菜,還殷勤的倒水,擦嘴。
吃完了主動收拾碗筷,洗洗刷刷。
燒熱水給屠姍洗臉洗腳。
炕頭燒得暖烘烘的,被子都給鋪好了。
屠姍……
麻利趕人,關門,狗男人,發什麼神經。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的凌漾,仰了仰腦袋,避免鼻子被撞掉。
看着緊閉的大門,無奈一笑。
在門口找了個地方,靠牆坐下。
夜晚的風涼颼颼的,還飄起了細密的雨夾雪。
凌漾縮起手腳,抱緊自己,呼口氣,白霧濛濛。
今晚應該有零下七八度。
屋子裡的屠姍……
不是,他什麼毛病?故意的吧?大冷的天不走,蹲門口乾啥?
賣什麼慘?
屠姍氣呼呼的不打算理,她纔不會被狗東西牽着鼻子走。
鞋子一甩,窩進暖烘烘的被窩裡睡覺。
誰家狗男人誰心疼,又不是她家的,她纔不心疼。
茅草房頂,細細密密的雨夾雪打在上面,聲音清脆,逐漸密集變大。
五感特別敏銳的屠姍聽得心煩氣躁,尤其是密集的聲音裡,還夾雜着哆哆嗦嗦敲牙邦的吸氣聲。
屠姍……
媽的,心軟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