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歡挑眉,自家這個高冷兄弟,什麼時候變成狗腿子了,他站這裡這麼久,他愣是一眼都沒看他。
眼睛落在塗三妹身上,恨不得把人盯出一個窟窿。
看了眼什麼事情好似都瞭然於胸的廖衛江:“廖同志知道塗三妹爲什麼這麼反感褚醫生嗎?”
廖衛江挑了挑眼皮,爲什麼?其實他也挺好奇。
據說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宗政家,褚賢誤診了老爺子的病。
後來,又和褚妙齡不對付。
但看得出,塗三妹並沒有將褚妙齡放在眼裡,她針對的,一直是褚賢。
“大概是她太正直了,見不得沽名釣譽,德不配位的人。”
今天之前,何家歡是不知道褚賢這人的,畢竟不是混同一個圈子,他也不是京都世家大族子弟。
所以,褚賢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不知道。
塗三妹討厭的人,應該確實不是什麼品性好的。
反正這事跟他無關,他就是個小隊長,要不是塗三妹,他都沒資格參加這樣的會。
“廖同志忙,我先走了。”
廖衛江點點頭,目送何家歡離開。
視線逐漸悠長,上面指名道姓讓塗三妹保護褚賢,到底是爲什麼?
屠姍走出辦公大樓,往軍區醫院去。
發現凌漾亦步亦趨跟着,挑眉:“你不忙嗎?”
凌漾笑:“快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屠姍哼:“沒空。”
凌漾:“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屠姍腳步一頓:“你是不是在催我離婚啊?也行,反正這會沒事,要怎麼做你說吧。”
凌漾瞳孔地震,她是怎麼聯想的?怎麼就想到離婚了?
“那啥,我還有事,先走了。”
凌漾跑得飛快,就跟有鬼在追一樣。
屠姍勾脣,小樣,拿捏不了你。
轉身大步往軍區醫院走,正趕上飯點,屠母給屠父帶了飯。
見到她來,屠母又在食堂去買了一份,三人坐在醫院花園的小涼亭裡吃飯,三人間的溫馨,連寒風都吹不散。
“快吃,這是你媽做的,許久沒吃你媽做的飯菜了吧?
咱們回來這麼長時間,也沒好好坐在一起吃一頓。”
屠姍笑眯眯的塞了一嘴肉:“以後有的是時間,哥哥嫂子怎麼樣了?”
“雖然情況不理想,但沒有惡化,而且已經趨於穩定,還是不錯的,只要不放棄,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定會痊癒。”
屠姍知道,肯定沒有老爹說的這麼理想。
不過,沒事,他們不放棄,就一定有收穫。
“那就好,需要什麼藥材跟我說,我去找。”
“好。”
一家三口說說笑笑吃完飯,屠父還有點休息時間,屠姍跟他們說起塗婆子說的故事。
什麼都沒隱瞞,就連她可能是老爹親閨女這事都沒瞞。
倒也不怕老兩口生間隙,他們感情很好,不是這些不知真假的故事能破壞的。
果真,聽完之後,屠母沒有生氣,反而回憶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按說老頭子還沒離開褚家,褚家的幫傭,應該都認識,我也都見過,但對塗老婆子沒印象啊。”
屠父同樣疑惑,他們見過塗婆子,並沒有熟悉感。
“要說方桂花這人我還是有點印象的,確實長得……”屠父仔細想了想纔想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不安分。”
方桂花,那個美貌的姐妹。屠姍和屠母都好奇的看向屠父。
屠父尷尬的笑笑:“當初師母懷孕,師父本不打算要,師母身體本就不好,年齡又大了,師父擔心出事。
但師母好像知道自己不行了,擔心師父在她走後想不開,強硬要求生下孩子,希望師父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活着。”
說起兩人的感情,屠父既羨慕又唏噓,天妒有情人啊。
師父師母感情那樣好,又是一起從苦難裡走出來的,怎麼就不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呢。
屠父長長嘆口氣:“師父擰不過師母,只得同意,就找了很多人回來照顧師母,其中好像就有這個方桂花。
師母的情況,見過的人都知道不理想,這個方桂花好似就動了心思,半夜去敲師父的門。”
屠父頓了頓,看向屠姍閃閃發光的眼睛,跟閨女說這些,他還是很尷尬的。
屠姍一點沒發現屠父的不自在,還催他趕緊說。
屠父無奈:“不過師父每天都守着師母寸步不離,方桂花無法成事,但她每天晚上敲門也挺煩,還擔心打擾到師母,師父就讓我看着點她。”
屠姍不理解:“既然這人不行,爲什麼不直接辭退?”
屠父:“是要辭退的,但師兄說他看上那個女人了,希望師父能把人留下,他會負責把人看好的。
反正不知道他怎麼做的,方桂花確實沒再去敲師父的門,和師兄兩個打得火熱。”
屠姍眨眨眼,就覺得庸醫對方桂花是真愛,要不然怎麼可能看得上覬覦自己爹的女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方桂花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方桂花美若天仙?”
屠父瞪了眼屠姍:“我咋知道,我都沒正眼看過。”
屠姍看屠父擠弄眉眼,又看屠母淡漠神情,咯咯樂了聲。
“那塗婆子是不是也是那批同時招進去的人?”
屠父點頭:“有可能,如果不是師父讓我看着人,把人趕出去,我也是不認識方桂花的。
都是貼身伺候師母的人,我不好時常往師母身邊湊,不認識也很正常。”
屠姍瞭然:“所以,塗三妹是方桂花和褚庸醫的崽?”
屠姍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她不能這麼倒黴吧?
這個屠父還真不知道:“我是在師母懷孕六個月的時候,被趕走的,自從方桂花和師兄走得近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不知道她是否懷孕生子,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屠姍嘖了一聲:“爸,你跟褚庸醫之間到底什麼情況啊,爲什麼被趕出褚家?這麼多年,你也沒跟我們說起過自己師出褚家。”
屠父愣了一瞬,和褚家的關係,倒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以前的事,沒必要再提。
不過,閨女問了,而且又事關重大,倒也不是不能說。
“其實從我進褚家,展現出在醫學上的天賦後,師兄就對我生了意見。
我能理解,他天之驕子,出身貴重,父親又是杏林聖手,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受人追捧,他心高氣傲慣了,突然出現一個事事壓他一頭,還總被人拿來比較卻都是他不如人的人,心裡不服很正常。
我孤兒出身,師傅憐惜我,將我撿回去,教我醫術,待我如親子,我喜歡學醫,又害怕過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礙了師兄的眼,也沒想着離開。
只是平常我都儘量躲着他,不跟他起衝突,也儘量不在外面展現能力,不讓別人拿我和師兄作比較。
這麼一年年的過去,倒也相安無事。
但師母懷孕,身體每況愈下,師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對我們進行了考覈,並且任命我爲褚家接班人。
當時師兄爆發了很大的脾氣,和師父爭論,最後不歡而散。
之後每一天,父子倆都互不待見,師兄對我也不再掩飾惡意,處處針對。
我擔心師父師母身體,不想他們在中間爲難,主動提出離開。
當初師母離世,我去弔唁,但師父誰也不見。
後來我就和你媽搬來了州城,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敢打擾再打擾他老人家,和褚家也就斷了聯繫。
因爲擔心師兄生氣,也沒在外面提自己師從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