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醒來,卻覺得噩夢之所以爲噩夢,並不一定就是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很多時候是夢到太過美好的不可能發生的事,與現實形成強烈的反差對比,從而對人造成傷害。
上官語惜悵然若失的起來。
洗漱完之後,她打扮成男人的模樣去了趟青樓,找了那裡最好最漂亮的頭牌姑娘。
對方走進來的是一張笑臉,可是看到她以後,卻又成了另一種笑容,當然不含什麼諷刺,只是有些曖昧,“姑娘,您一個女子花這麼多錢找姑娘幹什麼,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上官語惜對自己的裝扮十分失望。
“沒有,我就是找個人聊聊天,你不樂意的話可以換個人來。”
話音未落,她還往桌上丟了一沓銀票。
那女子立刻笑着,“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啊!我最會聊天了,姑娘您想聊什麼呀?”
“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勾引男人對你起邪念?”
“……”
女子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這種事兒都是咱們不正經姑娘做的,您這是爲什麼呀?就算有喜歡的男子,也該先成親比較好吧?等到成親以後水到渠成,夫君自然就會與您好呀。”
誰說水到渠成的?
上官語惜垮下臉來,“可是我朋友已經成親了,她丈夫還是不願意碰她,這是爲什麼?”
女子吃吃的笑,“那自然是不喜歡她唄,這還有爲什麼?”
她猛地一拍桌子,“誰說不喜歡?”上官語惜怒,“她男人說過喜歡她的。”雖然說到這裡她還有些心虛,夏侯淵其實沒有直接承認,只不過是沒有否認她的話而已。
女子又一愣。
“喜歡哪兒有不碰自己妻子的道理,那男人是騙你朋友的吧?”
她滿臉高深莫測的道:“男人啊,誰能離得開下半身思考?若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她黏在牀上呢,你別以爲來青樓的男人就不正經,在家的就有多正經,其實天下男人都一個樣兒,就連不喜歡的女人都能上,何況是自己喜歡的,誰能控制啊?”
上官語惜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可是她心裡還是不願意承認。
“就……就沒有其他可能嗎?”
“倒是也有。”
對方思考了一下,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回去讓你朋友帶她丈夫去看看大夫吧,可能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呢?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行的。對了,她丈夫在那之前碰過其他女人嗎?”
好像沒有。
就算有,她也不知道啊!
上官語惜微張着嘴巴,“不行啊?”她臉色詭異的咬住嘴脣,“那不行,該怎麼辦呢?”
女子曖昧一笑,“這個我就沒辦法了,我能教的只有春宮圖上的那些東西。”她拿出一本冊子,“喏,讓你朋友看着這個試試看勾引她男人,要是不行呢,直接帶去看大夫吧。”
上官語惜很糾結。
她到底是該希望夏侯淵那方面有問題不行,還是希望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碰她呢?l0ns3v3
正文卷 第1240章 女人就是這樣的呀,你嫌麻煩就該打一輩子光棍
回到府裡,她立刻躲進房裡翻開頭牌給她的冊子。
上面男男女女雪白的肉體映入眼簾,姿勢萬千……
她嘶的倒抽一口涼氣,閉上眼把書扔到一邊。
太特麼淫邪了!
這麼看來,她昨晚穿了件比較露的衣裳,根本算不得什麼呀!
上官語惜又瞄了幾眼,便蹭蹭蹭的跑到夏侯淵的書房。看着那張英俊如斯的臉,她實在不願意相信“他不行”的事實,可是經歷昨晚的挫敗,她又不敢上。
在門口糾結了一會兒,書案後的男人終於擡眸朝她看過來。
夏侯淵見她穿的還算正常,眸光微微一凝,這纔對她道:“站那兒幹什麼,過來。”
上官語惜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我身體好像不太舒服。”
男人神色一變,“哪裡不舒服?”
她小可憐兒似的往他腿上一坐,“就是……頭疼,身體也好像有點疼,很多地方不舒服。”
夏侯淵立刻摸她的額頭,很正常的溫度,不冷也不熱。
“你是不是又瞎折騰了?”他語氣不善的道,“好端端的怎麼渾身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啊。”她委委屈屈的道,“今天沒折騰,你也看到了,我這不是很乖嗎?”
“不舒服你還亂跑什麼!”
男人呵斥一聲,見她嚇得一抖,他闔了闔眸低下聲音,“回房找大夫,恩?”
上官語惜把手往他肩上搭好,靠在他的懷裡,“好的呀,但是我走不動了,所以你抱我。”
頓了頓,“不許扛,我不舒服。”
夏侯淵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重重的彈了一下,“越來越麻煩了你。”
她輕哼,“女人就是這樣的呀,你嫌麻煩就該打一輩子光棍。”
“……”
他瞥她一眼,上官語惜悻悻的別開視線。
……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檢查出她的身體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開了幾帖補藥讓她好生休息。
將要離開的時候,上官語惜叫住他,“大夫,你給駙馬也看看吧。”
大夫一愣。
夏侯淵涼涼的朝她看過去。
上官語惜微笑,“是這樣的大夫,駙馬近日整日操勞公務,我怕他身體透支不適。雖然暫時沒有什麼小病小痛的,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給他看看吧。”
夏侯淵的目光陡然沉了下去。
大夫並沒有意識到,“哦,是這樣啊,那草民這就給駙馬看看!”
“滾。”
男人菲薄的脣寒森森的吐出一個字。
大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駙馬這是……”
“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
果然是有點不對,肝火太旺,易怒啊!
大夫嚇得乾淨退出去。
上官語惜正惋惜着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男人頎長的身影已經走到她的身旁,低垂着眉眼冷測測的盯着她,“上官語惜,我有什麼病,恩?”
她心虛的擡頭,“什麼?”
男人眯眸的動作透着十足的危險,“你想讓大夫看什麼?”
上官語惜嚥了口口水,“就,就是隨便看看啊。這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嗎?”l0ns3v3
正文卷 第1241章 我以爲假裝久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到頭來才發現不行
夏侯淵在她牀邊坐下,她本能的想往裡邊兒躲,被他一把扣住肩膀。 身體動彈不得,她訕笑着道:“你幹什麼呀,我只是讓大夫隨便檢查一下,就算沒什麼病,提前預防不是很正常嗎?以前我皇兄和太后都是這樣的,時不時就讓太醫檢查身體。”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英俊的臉逼近過去,“你怕我不能上你,恩?” 上官語惜的臉刷的大紅,“你……你這個人,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我胡說?” “本來就是啊!” 夏侯淵冷冷勾脣。 “上官語惜,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對上他,她閃爍着顫顫巍巍的眼神,讓人本能的生出幾分欺凌的快感,“你就這麼想要?” 她眼眶一紅。 羞辱性的詞彙如冰雹一般,冷冷敲打着她的心底。 “你看穿就直說啊,何必惺惺作態嚇唬我?”上官語惜掰開他的手指,“昨晚你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故意裝不知道讓我緊張的要死要活還找個大夫來出醜,很好玩兒嗎?” “……” 夏侯淵收回手,陰着臉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她怯懼,可話還是無法控制的脫口而出,“就連青樓女子都知道夫妻之間做這種事很正常,你要是討厭我不想碰我你就直說啊,裝什麼三好丈夫對我這麼好?” 一邊對她好,抱她吻她什麼親密的都可以做,唯獨不肯碰她。 到底是她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 她也不是空虛寂寞非得要,只是這樣的他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很怕什麼時候又突然失去。 這一次換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卻是男人先移開視線。 上官語惜心口一堵,“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了,我不想再這麼猜猜猜下去,你直接告訴爲什麼——是我不夠好,還是你不想,或者你心裡還有其他難以割捨的人?” 夏侯淵淡淡的垂眸,“你非要知道的這麼清楚麼?” 她又是一悶。 好像有些答案已將要浮出水面,只要她伸手一摘,就能獲悉。 害怕,猶豫,可她最終還是堅定的點頭。 “是。” 她要知道,哪怕真相傷人。 夏侯淵緩緩擡眸看着她的眼睛,“如你所想,我有忘不了的人。”他低低淡淡的道,“原想着既然已經跟你成親,那就讓過去都過去,可是你偏偏要在還沒有過去的時候,問我這些。” 上官語惜狠狠震了一下。 讓過去都過去,何其輕鬆的一句話,卻又何其難做到的一件事。 她顫抖着嘴脣開口,“既然你做不到,爲什麼要假裝已經做到了?”睫毛逐漸染溼,“哪怕一直讓我跑在追逐的路上,也好過讓我以爲自己已經到達終點,卻被告知只是我的幻覺。” 夏侯淵的手指動了動,剋制的握成拳。 “我以爲假裝久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他起身,淡淡的道:“到頭來才發現,不行。” 不行? 上官語惜睫毛輕顫,看着他緩緩轉身……
正文卷 第1242章 無知者無畏,大概也會過得比較開心,掩耳盜鈴的拒絕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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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語惜睫毛輕顫,看着他緩緩轉身,背影在視線中離去,漸行漸遠。
就像他們好不容易靠近的心,又再次分割。
她閉了閉眼,眼角有溼潤的透明滑落,啪嗒一聲砸落在手背上。
是她錯了嗎?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問,無知者無畏,大概也會過得比較開心,掩耳盜鈴的拒絕一切。
至少可以自欺欺人,至少不用從他嘴裡知道,他忘不掉賀清婉這個人。
上官語惜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人蜷縮在牀上。
……
後來夏侯淵對她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改變,如果一定要說沒有從前的親暱,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因爲他原本就不會主動的抱她親她跟她靠近,從前每每都是她湊上去的。
當然,在這件事之後,她不敢了。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親耳聽到對方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
可她也不可能因爲這件事,徹底的跟他斷絕關係。
她捨不得。
因爲他本來就沒有錯,早在成親之前她就知道是自己在勉強他,他不愛她已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更何況他也一直在爲之努力,只不過愛不愛的不能強求罷了。
甚至她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混賬,硬生生拆散了一對兩情相悅的人。
“公主,您這幾天怎麼了,一直悶悶不樂的?”素華見她不太高興,忍不住道。
“沒有啊。”上官語惜撫摸着手裡的雕像,“可能是在想事情無聊得很,所以偶爾發呆。”
“……”
這是偶爾嗎?
分明就是一天到晚都在發呆啊。
她試探着道:“您是不是又跟駙馬鬧彆扭了?”
“沒有。”
鬧彆扭還好,至少能和好,她現在完全是不知所措的狀態。
不過傍晚的時候,上官語惜還是掐着時間出去等他,就像她每天做的那樣,等他回家。
只是今日走到門口,除了夏侯淵,她卻還看到門外站着她熟悉的多日不見的人。
賀清婉。
距離不夠近,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賀清婉神色激動的好像跟他起什麼爭執。
她下意識的要往外走,可是忽然想起什麼,她的腳步又停下來。
甚至沒有先前那種理直氣壯的底氣。
上官語惜抿了抿脣,看着賀清婉忽然哭了出來,一下子撲到男人懷裡,大喊一聲。
“你就不能快一點嗎?”
這句,她聽到了。
可是快點什麼?
上官語惜的手指緊緊攥起來,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的肉裡,莫名的就聯想到前兩天發生的事,腦子裡莫名的就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快點跟她這個不愛的女人分開。
分開以後,就能跟賀清婉在一起了。
可是怎麼能夠呢,自古以來都沒有駙馬休妻的事,除非她同意和離。
“你在這兒幹什麼?”
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在頭頂響起,上官語惜猛地震了一下。
睫毛微顫,擡頭的瞬間,還未掩去眸底一閃而逝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