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語惜驀地看向他,視線冰冷。
可言玄的話並未停下來,“不,不是如今,其實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皇上的心裡就有您,只是礙於身份不願讓您知道而已。所以公主,早在東臨他就不喜歡莫連玉這個人,您現在越是表現的在意他,只會讓皇上更想弄死這個男人。”
“……”
上官語惜的手指逐漸緊攥,喜歡?心裡有她?
那他是怎麼下得了手,怎麼把她的生活弄成這樣一團糟的?
他若喜歡,那他的感情也未免太過扭曲恐怖。
“那我怎麼辦?”她現在不想去想那些感情問題,“要我眼睜睜看着連玉死嗎?要我說我對這件事無動於衷嗎?萬一你的皇上真的瘋了真的把連玉處死了,又該怎麼辦?”
“他這麼重要嗎,足以跟您的皇叔相提並論?”
“不管是誰,哪怕來的不是他是其他人,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因我而死。”
何況那個人是連玉,是她認識十幾年的朋友。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叛國公主,她自己都這麼認爲,可是連玉不信,連玉過來找她了。
言玄神色複雜的看着她,“那您喜歡他嗎?”
“我說不喜歡,他就不會死嗎?”
“若是您不喜歡也不想跟他走,屬下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試。”
……
赫連清婉經過前幾日的傷害,緩了好幾天都沒緩過神來,在府中躺了好幾天休息,這會兒是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再來找夏侯淵的。
正好在御花園撞見臉色不善的男人,她忍不住想,他的臉色爲什麼又這樣難看?
又是因爲上官語惜嗎?
“皇上。”
她躬身福了一禮,走到他面前,“我有話想……”
“夏侯淵!”
在她來得及開口之前,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澈的女音將她的話打斷。
赫連清婉神色陡然一變,“皇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夏侯淵看着她,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瞥那個喚他的人,對赫連清婉道:“恩,說吧。”
“之前跟您提過的,禮部和朝中很多大人聯名上書希望你能儘快舉辦選秀的事宜。不管你答不答應,後宮總不能這樣一直空着……你不是答應過我,會讓我……”
她的話陡然截止。
因爲面前的男人忽然就從她面前掠過,明黃的身影只是一晃,突然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赫連清婉不可置信的看過去,就見男人衝到上官語惜身前,將那搖搖欲墜的人摟入懷中。
夏侯淵本來沒看她,看她的時候纔看到她身上只穿着那件寢衣,幾乎是緊接着,她的身體就在他的視線裡晃了一下,像是隨時會被風吹倒,於是他想也沒想就衝到她的面前。
“你到底幹什麼!”接住她的瞬間,巨大的怒意直衝腦門,想也不想的低喝出聲,“上官語惜,你是三歲的小孩子?不知道自己受傷不淺,這種天氣出門不知道穿衣服,你就這麼跑出來找死是不是?”
“……”
上官語惜不穿衣服確實是有故意的成分,不過她剛纔是真的暈了一下。
“我有話跟你說。”
正文卷 第1286章 你就只有一個人而已,還想拿自己換多少人?
夏侯淵簡直要被她氣死了,爲了個莫連玉,她就這麼想找死?
可是比他更氣的是赫連清婉。
從最初的不可置信,已經變成一種更錯愕的難以相信的神情——她從來沒見過夏侯淵這個樣子,哪怕是那天晚上醉酒以後,她也只當這個男人更多的是爲了那個失去的孩子纔會失控的,可是此時此刻,她竟看到他如此大怒,只因爲上官語惜少穿幾件衣服?
這個女人,明明就是故意博取同情啊,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她急急的走到他們面前,“皇上,既然大家都有事,那就一個一個的說吧。不過我想東臨來的公主應該不會連先後順序都不知道,至少讓我說完再來說她的吧?”
上官語惜看了她一眼,“好,你先說完,我等着。”
她現在無意與赫連清婉起爭執,所以說完便要將男人的手掌推開,退到一邊兒去。
可是夏侯淵被她推開的瞬間,驀地又將她拽回來,這次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圈着,而是直接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淡淡的看着赫連清婉,“你的事情,改日再說。”
赫連清婉,“……”
她差點沒被氣死。
他們竟然如此對她,明明她纔是先來的那個!
上官語惜,那個小賤人!
……
夏侯淵始終陰沉着一張臉,將人抱回龍吟宮的牀上,半途中好幾次忍着沒把她扔到地上。
這個該死的女人!
上官語惜看着他繃得死緊的下顎,伸手摸了摸,“夏侯淵……”
男人微微震了一下。
將她放下的時候,他的動作明顯輕了點。
只是依舊臉色不善,“怎麼,爲了個莫連玉你還打算幹什麼?”他英俊的眉梢眼角都透着涼薄,“一個上官驚瀾,一個孩子,你就只有一個人而已,還想拿自己換多少人?”
上官語惜慢慢的把手縮回去,“這次我不拿自己來換。”
她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道:“其實從連玉入宮那次就沒有對你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如今還被你囚住,你是覺得他覬覦我所以纔要殺他,可若是他從今往後都不會再覬覦我呢?”
“他就算回到東臨,腦子裡還是惦記着你。”
“……”
不愧是主僕,言玄果然瞭解他。
上官語惜扯了扯脣,“那麼若是他不記得我,也不會再惦記着我,你是不是能把他放了?”
夏侯淵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輕了幾分,“聽說南詔有一種藥水,喝了以後會忘記自己喜歡的人。”
夏侯淵臉色微變。
上官語惜繼續道:“若是連玉喝了藥水還是沒忘記我,那就說明他不喜歡我,那麼你要殺他的理由不成立,你可以毫無顧忌的放他走。若是他將我忘了……你也沒有殺他的必要。”
“呵。”
夏侯淵冷嗤一聲,“真會說話。過去你皇兄沒有讓你參與禮部的外交真是可惜了。”
一次又一次,她總有辦法說服他。
她聽得出他的諷刺,沒什麼情緒的淡淡道:“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