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雖然心中不樂意,可是沒有辦法。
就連自己的親姐姐,太后娘娘都已經發話了,自己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何況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先從這個內務府走出去再說。
“既然是如此的話,那就有勞姐姐跟丞相大人了!”
朝着自己這個不成才的弟弟,太后無奈地撇了撇嘴,然後囑咐了一些話之後,也就離開了。
畢竟自己還要到休寧殿去。
要是皇帝不肯放人,那麼自己就要想其他的辦法。
此時的休寧殿中,種果正在爲慕容靳,把剛剛撥好的這個糖炒栗子,塞到了這個傢伙的嘴巴里。
其實慕容靳此刻已經猜想到了,過不了多久,太后肯定就會因爲尚書大人的事情,而來找自己。
“你吩咐那些人,把休寧殿的門打開,恐怕是會有人着急進來!”
原來剛纔因爲外面颳着涼風,所以種果才吩咐宮女太監,把大門給掩上了。
如今親眼見的男人,卻又非讓自己把門打開。
無可奈和,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種果也只好撇了撇嘴,就當是活動筋骨了,不情願的走到了大門前面,誰知道這門剛剛打開,就看到太后帶着桂嬤嬤等人走了進來。
見到自己的仇人,種果可真是分外眼紅,雙拳握緊。
只是前頭的苦頭,自己倒也是吃過了。
若是硬碰硬的,自己沒有任何勝出的機會,只會對自己不利。
想及至此,倒也只能夠微微的彎了彎腰,然後行了個禮。
太后娘娘火急火燎的到休寧殿來,只不過是爲了尚書大人的事罷了,哪有功夫理會種果這樣的小丫頭。
只是拿眼睛瞥了一下子,然後便急急忙忙的進了主殿。
旁邊的小李子,趕緊走過來,然後朝着種果說道:“太后娘娘怎麼回來咱們這裡,可真是少見,打從陛下登基之後,除了每次強行讓陛下發布一些命令,那是決然不肯踏入休寧殿半步的。”
自己哪裡清楚,也只是搖了搖腦袋,趕緊又往正殿而去,生怕這老妖婆會欺負慕容靳。
瞧着太后娘娘浩浩蕩蕩的樣子,慕容靳早就已經猜到的。
將手中的兵書扔到了紫檀木桌子上,這才慢慢地起身,走到了太后的面前。
“兒臣給太后娘娘請安了,不知道太后娘娘到休寧殿,所爲何事?有事情才太監來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親自前來?這大冷天的!”
嘴巴上說的好聽,心裡早就已經曉得了,必定是爲了尚書大人的事情。
自己如今也算是掐住了太后的軟肋。
聽聞如此,太后娘娘也知道了,這小子是故意在耍自己呢,想讓自己哀求他吧!
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是羅蘭椅子上,太后纔將自己身上的披風交到了桂嬤嬤的手中。
斜視着慕容靳,沒好氣地說:“明人不說暗話,哀家這次來找你,你應該知道是爲了什麼?成與不成,給哀家一句話,到底想讓哀家怎麼做?你才能放過的尚書大人?”
種果剛剛進來,就聽
到太后這樣的言辭,帶着一絲的兇狠。
生怕慕容靳會吃虧,自己急忙站立在慕容靳的身邊。
而且眼睛裡充斥的,也是惱火。
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單單想到,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殺了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自己就已經不能夠容忍。
慕容靳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端起來一個金龍玉杯,將裡面的葡萄釀,一飲而盡。
這才狠狠的摔到了楠木茶几上。
倒是讓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母后這話說的,而且到時聽不懂,這俗話說得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今尚書大人犯了這樣的大罪,怎麼可能會饒恕?如果兒臣真的這樣做了,到時候,天下人又該如何評判寡人?”
原本還以爲自己來說說情,此時也就罷了,可是沒想到這皇帝卻是有些個油鹽不進。
如果真的按照國法家規的話,那麼尚書大人必定沒有生還的機會。
太后聰穎,雖然知道此刻不是在這裡跟皇帝嘔氣的時候,而是應該把尚書大人救出來。
原本十分兇惡的眼神,如今卻是慢慢的緩和下來,帶着一股討好的樣子。
“我知道這次尚書大人做的不對,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的舅舅呀!也是哀家的親兄弟,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這樣子被處斬嗎?”
瞧着太后噁心的樣子,種果頓時覺得有些反胃。
要知道這尚書大人,那可是爲了強搶民女,不惜將人家一家十幾口全都給殺害,這樣的大罪怎能饒恕!
居然還好意思厚着臉皮來,嚮慕容靳求情,想讓慕容靳放了尚書大人,怎麼可能?
未等慕容靳開口,種果卻是已經跪了下來。
“請容奴才說一句,奴才一直侍候皇帝陛下,知道皇帝陛下日理萬機,所以希望太后娘娘就不要再逼迫陛下了,畢竟犯了這樣的罪,如何還能夠原諒,難道太后娘娘想要罔顧國法嗎?”
理直氣壯,而又不吭不卑。
只可惜這一番話卻是直接將太后氣得要暈了過去,幸虧桂嬤嬤在身後攙扶。
慕容靳倒也是,稍稍一愣。
不過只是在旁邊淡淡的看着,沒有多說什麼。
反而是皇太后,被奴才這樣一番說,心中的委屈更加的激憤了。
直接站起來指着種果,大聲的呵斥起來:“你這個賤人,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哀家和皇帝在這裡商量事情,你一個奴才居然也敢多說,來人,將這個奴才給我抓下去,重責八十!”
外面的人聽聞此話,急忙衝進來。
種果嚇得有些個呵呵發抖,雖然剛纔意氣風發,可是如今瞧着這真正的架勢,當然也是擔心極了!
誰知卻被一隻大手一下子拉住,癱軟的腿纔沒有倒在地上。
慕容靳眼神微微一滯,然後才冷冰冰的說道:“你們是想造反嗎?寡人何事讓你們進來了,趕緊出去…”
那幾個侍衛,那可是害怕極了!
明明是太后娘娘的命令,可是如今爲何陛下卻又這般阻攔?不過大家都知道,
誰纔是真正的王者!
只得彎了彎腰,然後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這讓太后娘娘有些個抑鬱,可是卻又不好跟皇帝在這裡開口進行爭鬥。
畢竟自己弟弟的身家性命,還握在皇帝的手裡呢。
想及至此,太后娘娘也顧不得其他,居然直接囫圇個的跪了下來。
“皇帝,你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饒了尚書大人這一次吧!哀家知道你痛恨我,但是如今,哀家真的希望你,可以發一次慈悲,還在,一定會感恩不盡!”
旁邊的桂嬤嬤趕緊上前拉扯,可是太后卻是仍舊不肯站起來。
種果此刻可有些擔心了,瞧了瞧身邊的慕容靳,生怕這個男人會把持不住,而同意了太后的話。
只是仍就應驗了!
眼神微微黯淡,慕容靳這才走過去將太后攙扶起來。
輕聲安撫道:“太后娘娘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真是折煞兒臣了,寡人答應你就是了,但是寡人這邊卻有一個要求,若是母后肯答應,那麼此事,寡人也答應母后,將尚書大人放出內務府!”
眼下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太后哪裡還有什麼權利,跟慕容靳在這裡講條件。
趕緊點點頭。
“皇帝,你說,只要哀家做得到,哀家就一定會完全按照你的話去做,只要你饒了尚書大人這一次!”
這兩個人的話語,讓種果心中覺得被插了刀子一般。
剛纔慕容靳明明還那麼堅持,可是爲何,轉變得如此之快,只是驚愕地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
情緒的變化,當然全然落入了慕容靳的眼中,慕容靳卻是裝作沒有看見一般。
將太后攙扶到旁邊的那個貴妃椅上。
然後才說道:“倒也不是爲了別的,兒臣只不過希望母后,同意讓刑部員外郎劉本可以到朝中任職!”
此話一出口,太后的臉上頓時充滿了詫異!
要知道這劉本不是旁人,正是慕容靳之前作爲太子時候的老師,也是太子太傅。
只不過此人一向都反對自己跟丞相,所以太后以上位,便忙不迭的將此人直接從朝廷之中趕了出去,只是在刑部做了個圓外郎。
卻是一點實權都沒有,甚至還想過,這人,如果在放肆,到時候就直接派人去追殺。
沒想到慕容靳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將此人搬了出來,如果這個傢伙再到朝堂之上的話,恐怕,自己跟丞相大人會多了個對手。
但是這件事情跟尚書大人的事情比起來,太后還是會取其輕重的。
不過心中卻是尤爲痛恨,慕容靳居然會藉助這個機會,然後把這個刑部員外郎劉本給提升起來。
卻又恍然覺得,恐怕這是一個圈套!
爲何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而且是自己大壽的時候,以此爲把柄,便可以讓自己徹底同意。
果然是技高一籌,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慕容靳,陰涼地透露着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知道何時,慕容靳卻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完全聽從自己話語的小男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