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通過選拔即可……還不錯。”龍天聽到這話有些驚訝。
龍天的口氣讓小販有些不快,他鄙夷道:“你以爲容易嗎?每年來這裡想通過測試進入少林門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十個人中也可能只有一個能通過。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
“嗯,確實挺困難的。”龍天點點頭。
“誰說不是呢,十個我加起來都過不了。要是這麼容易就能通過,那我也早去了。嘖嘖,要是能在裡面待上兩年,出來肯定衣食無憂,哪要像現在這樣……對了兄弟,買果子嗎?新鮮的!”那小販終於想起他的本行來了。
“不用了,謝謝。”
龍天本來沒打算要入少林修行,他以爲他們收弟子的條件會極苛刻,畢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門派。可沒想到會如此簡單,只須過了選拔測試就行了。
可想想也知道那個測試選拔不可能很輕易就讓人通過。那一定是困難重重,不然不可能阻擋住成千上萬的前來測試的人們。
那測試應該是在實力方面的,只有達到一定實力的人才會被允許加入少林,這樣一來,能入門的弟子就沒有一個是普通人了。
將修爲門檻拔到極高,而又在其他方面放得無比寬鬆,這樣的招收方式是不多見的。很明顯這樣能讓少林寺最大程度地吸收到各個地方的武學奇才,讓少林的勢力範圍輻射到東南西北四面八方。
瞭解到這些信息,龍天也有了入少林寺修行的打算。他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即使困難重重,也要試一試。
少林寺高牆大門內的天地太吸引人了,那是無數中華修行者們眼中的聖地。
“好,我決定了,一個月後參加選拔,如果可以的話,入少林修行!”
少林寺確實是個好地方。龍天由衷地感嘆,這世上幾乎不可能有門派像那樣簡單、直接地招收弟子,而少林寺卻做了,且一直如此。像少林寺這樣數一數二的門派能如此敞開胸懷,廣納四方武者,實在是太難得了。也難怪它能在天下武者心目中擁有這麼高的威望,這是應該的。少林當之無愧。
打定主意,接下來只要靜靜地等待一個月就行了。龍天現在考慮的是這一個月該如何度過。
如果早知道這樣,龍天就該先存點錢。現在身無分文,這一個月該怎麼辦?“唉,沒錢就是麻煩。”龍天只得嘆氣。
他只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城裡找個活幹,住下來,等上一個月。
“也只能是這樣了。”龍天於是沒着街上的商鋪一路前進,希望能找到什麼活幹,掙點錢。
他走到一家衣服鋪前,問道:“老闆,你這兒要人幹活麼?”
那老闆一聽便知道來人所爲何事,忙揚了揚手叫龍天走開,“不要,別處去吧!”
龍天一路找下去,一連問了三家,都是同樣的回答,毫無進展。
如果在森林裡的話,龍天打獵就能解決食物問題。可是這裡是城市,沒有獵物,他毫無用武之地。在這裡,只有一樣東西能讓人活下去,那就是金錢。
只有錢,才能讓人活下去。
除了替人幹活之外,還有一個方法能弄到錢——去偷,去搶。
可龍天不可能去做那種事,他寧願去幹活。
龍天走到一家大客棧門口,正猶豫是否要進去。過了好一會兒,他咬咬牙繼續嘗試。
“您好!吃飯還是住房?”掌櫃立即笑着問道。
“不……我想問問,你們這裡……要人幹活嗎?”
“確實還要一個人,不過……”那掌櫃見到龍天這個樣子,覺得不太好看,又遲疑了。
“請我怎麼樣?”龍天忙問。
掌櫃最終還是搖搖頭,“不好意思,你還是去別處再看看吧。”
龍天明白掌櫃的想法,不再多言,正準備出去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道:“王掌櫃!”
一箇中年男子走到龍天面前,問道:“怎麼回事?”
那男子身上穿着不差也不算很好的衣服,臉龐微胖,面帶微笑。
“蔡老闆,他是來找活兒乾的。”
“不是差夥計麼,怎麼不讓他做?”
“可是……”王掌櫃正在猶豫。
“不必可是了。一個夥計而已,還需要看什麼條件麼?”那蔡老闆轉身打量着龍天,說道:“年輕人,夥計做嗎?”
龍天點點頭,“做。”
蔡老闆嘴角微翹,似笑非笑,“你從哪兒來的?”
“城外。”
“來這兒做什麼呢?”
“找活幹,下個月進少林寺。”
聽到這話,一旁的王掌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龍天。蔡老闆也面露異色,“進少林寺?”
“是的。”
蔡老闆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換件衣服,準備做事吧。”
就這樣,龍天在這店裡住了下來。他換上一件灰色衣服,每天端茶送菜,忙個不停。
這間名爲“玉兔”的酒樓很氣派,共有上下兩層,下層供人吃飯,上層是客房,有幾十個房間,給人居住。
夥計的工錢不多,但龍天不在乎,只要有個地方住,能讓他度過一個月就足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少林寺離玉兔酒樓不過兩裡左右,出門片刻就能趕到。這麼近的距離,少林寺一傳出什麼消息龍天很快就可以知道。
酒樓對面有一所武校,規模不小,足有數千學生在裡頭修行。龍天每日都能看到數不清的人自武校進出,也經常有年輕人來酒樓吃喝、住宿。
玉兔酒樓級別不低,能來這兒消費的至少不是普通老百姓,他們花費不起。龍天看到的大部分是衣衫華麗,打扮不俗之人,要麼家財不斐,要麼手握重權。有時候一個人身後跟着數名奴僕,前赴後擁,好不氣派。
自從第一天之後,龍天再沒看到過那蔡老闆。聽王掌櫃說他只是偶爾會回店鋪一趟,更多時候是在外面,而酒樓的大小事務都由王掌櫃言持。
“做夥計很簡單,就是要低聲下氣,客人叫做什麼就得做什麼,不能有一絲脾氣。”這是王掌櫃交待龍天的。他知道龍天是武者,怕他火氣大,不願聽人使喚。
但他多慮了,龍天很老實,過去半個月了,他乾得很漂亮。王掌櫃滿意得捋着他那小鬍子直點頭。
這一天同平日一樣,龍天在酒樓裡忙活着。四個錦衣青年走進店裡坐了下來。
“夥計!來兩壺上等的竹葉青,再來幾個小菜,快點!”其中一個扯着嗓門喊道。
“來了。”龍天迅速上好東西。
那四個人笑聲不斷,開始吃了起來。
其中一個人道:“尤少爺,你說那小子真會來嗎?平日他可從來不給您面子的。”
“是啊,那小子本事不咋的,骨頭可硬着。”
“放心放心,既然尤少爺說了他會來,那他就一定會來。尤少爺的話你們還不信麼?”
“嘿嘿……”四人中的最後一個被稱爲尤少爺的青年冷笑兩聲,“等等吧,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太好了,我早就想教訓教訓他了!”
龍天站在不遠處,聽着他們的交談。那個叫尤少爺的青年讓他想到了呂平。可以很輕易地看出那幾個人有些囂張拔扈,雖說穿着很華麗,但肯定不是善類。而那個尤少爺應該是四人中的頭領。
龍天嘆了口氣感嘆爲何走到哪裡都能看到這種人。
過了不久,那個尤少爺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他來了。”
龍天看到一個大約十六、十七歲的少年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潔白的粗布衣裳,跟龍天現在身上穿的差不多。那少年走進酒樓裡四下搜索尋着,當他看到不遠處的尤少爺幾個人時,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
“我說了他會來吧!”
“確實,還是尤少爺厲害!”
“楊傑。”尤少爺帶着淡淡的笑意,“你來了。”
“說吧,要我做什麼。”那叫楊傑的少年面無表情。
“哈哈哈……,果然爽快,我還想請你喝一杯呢,沒必要這麼着急。”
楊傑瞧了對方一眼,冷冷道:“少廢話。”
尤英嘆了聲,“好吧,既然你這麼急着幫我做事,那我也不勉強。好歹你我也是同一個武校的,求我幫忙我也不會太爲難你。這樣吧,第一天來個簡單的,你現在就去武校旁邊的劉胖子那兒,反他揍一頓。
至於到什麼程度嘛……有了,讓他明天去不了武校就行了,我不想看到他。怎麼樣,憑你的身手應該沒問題吧?”
“你!”楊傑瞪着尤少爺,拳頭緊握,身體微微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他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我在這兒等你的好消息,不要讓我等太久啊!”尤少爺在後面喊道。
楊傑走後,那四人前俯後仰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楊傑那小子平日正眼都不瞧咱們,他以爲他是誰啊,今天卻站在我們面前,像只狗一樣低聲下氣。真是太過癮了!”
“是啊,這種事我還真沒想過!”
“尤少爺快說說,你到底是如何叫楊傑聽你吩咐的,咱們也學幾招!”
尤少爺很滿意,他慢慢倒了杯酒,笑道:“很簡單,楊傑不是有個老爹麼,他前幾天跑到賭場來,把錢都輸光了,不僅如此,還欠了賭場一大筆錢……”
四個人就在桌子旁吆喝着,整個酒樓只有他們的聲音在迴盪。尤少爺描繪地很詳細,龍天很快便清楚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