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母親的選擇

龍天破開封印,猛地衝向龍翔。

“殺你何須用劍!”他根本沒將龍翔放在眼中,同時使出虎形、蛇形功法,虎蛇合一,如滔滔大河般的力量奔涌而出。

“狂妄小……”還沒等龍翔將最後的“兒”字說出口,狂暴的能量便已將他淹沒。

他看到一隻巨大的猛虎撲了過來,立刻集中全部力量在前方形成一個護盾。可是一瞬間,眼前那隻猛虎消失了,下一刻,感到一陣巨痛。龍翔低頭一看,一隻手從後往前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從前面伸了出來。

“呃……”龍翔難以置信,他原準備要與龍天大戰一場,可沒想到這麼一瞬間,戰鬥便結束了。而且,他敗了。

龍天抽出手時,龍翔還想反抗,猛地轉身想要給龍天一擊。可是他未受傷前尚且無法做到,更何況是現在。

“你就是龍駿的兒子?我當年贏了他,想不到今天卻輸給了他的兒子……”龍翔搖搖欲墜,前胸、後背皆涌出大量鮮血,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條血跡,“我好恨哪……”他大叫一聲,雖然充滿憤怒和不甘,可終於還是不支,倒了下去。

龍櫻一眼掃去,龍天渾身血污卻毫髮無傷地站在那兒,發動叛亂的龍翔、龍番及守祠老人三人頃刻間都已身亡。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讓她既恐懼又高興。

“阿天!快回府看看,我擔心他們會有麻煩!”龍睿突然大聲聽喊道。“別管我們了。”

龍天一聽,這纔回想起來,來不及多說什麼,忙朝家裡的方向衝去。可是,等他趕到府裡時,已經太遲了。

大門內斜躺着十幾個守衛,都已氣絕多時。龍天剛想進後院,忽然看到一個人影跳出牆去。

“什麼人?!”

龍天立刻跟了出去,可當他跳過牆時,那人又轉向了另一條街,只瞥見了一絲背影。那人身材不高,龍天看起來有些熟悉。

龍天加快速度,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可是那人故意在街道間左右前進。龍天對村子不熟悉,沒過多久便將人跟丟了。

“可惡!”龍天懊惱無比,可又無可奈何。想起家裡的慘狀,如果就此放棄又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找到兇手!”

突然,他停了下來,腦海中光亮一閃,回憶起了看到的背影。那個人是龍昊雲。

想到這兒,龍天驚喜萬分,毫不猶豫地衝向龍翔府。

“龍翔在祭祖大典上謀權篡位,他兒子龍昊雲也趁機大肆屠殺……不可原諒,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龍天愈想愈氣,回想起往日龍昊雲的種種,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轉眼便已抵達龍翔府,府門緊閉着。龍天一拳轟碎了高大、厚重的府門,破門而入。

“什麼人!攔住他!”六七個站崗的護衛大叫着衝了過來。

“龍昊雲在哪兒?!”龍天神色冰冷,提高了音量,一步步走向內院。護衛們兇狠地揮舞着兵刃,可連他的身也近不了。龍天出手毫不客氣,眨眼間,他們便倒下不動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停下一步。

龍天一路走到後院,膽小的僕人早嚇得尖叫着四處逃竄躲藏,膽敢上前阻攔的則非死即傷。

府邸很大,龍天找了許久仍然沒有看到龍昊雲。

“龍昊雲,給我滾出來!”龍天環顧四周,一怒之下,將面前一座小亭砸得稀巴爛。

“住手!”這時,一柔弱卻堅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龍天轉身一看,是他的母親。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母親緩緩走向龍天,眼神中帶着幾分憤怒,幾分恐懼,幾分痛苦,還有幾分連龍天也不明白的東西。“你們本是兄弟,爲什麼非得要互相殘殺不可?”

“這事與你無關。”看起來了她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毫不知情,這樣更好,龍天不想讓她也參與進來,“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們自會解決。”

“你放過他吧?”母親突然抓住龍天雙肩,帶着哀求的口氣說道,“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回去好嗎?”

看到龍天搖了搖頭,她的眼睛立時紅了,“你叫我怎麼辦……你要殺他?”

“我要將他帶走,至於……我也不知道……”

龍天並沒有說要如何處置,可這話在他母親聽來,就像是龍昊雲已經難逃一死了。她看到了龍天對付府中護衛時展現出來的力量,知道如果兒子落在他手中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頓時一顆心徹底涼了。

“好吧,我告訴你好了……”她說着眼淚流了下來,接着湊到龍天耳邊。

看到母親的淚水,龍天忽然眼睛一紅,感到無比的難受與歉意,決心也在這一刻動搖了。算了罷,回去吧……

他一直以爲自己不會太在乎這個長期分別的母親,不會有太多感情,可是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錯了。母親畢竟是母親,不管分別多少年,不管感情多麼淡,那種至親的血緣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也不會消失的。這種情感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已形成,已經註定,不論之後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變化。

龍天退縮了,他決定走,當是爲母親做件事。

“好……”

可是,還沒等他話說出口,忽然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龍天退了兩步,低頭一看,自己腹上插着一把匕首,鮮紅鮮紅的血液沿着柄端滴下,不一會兒,衣服上也浸透了一片。

“哈哈……”龍天突然都明白了,所謂的眼淚,所謂的痛苦都是假的。她從一開始便已準備要這麼做。“我真可笑,竟然相信了毫無緣由、莫名其妙的感情。無論怎樣,我都無法與和你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兒子相比。你也終於做出了選擇,我也找到了答案……”

“對不起……你要殺昊雲,我別無選擇。對不起……”她哭着,全身顫抖不住,內心承受的痛苦並不比任何人少。對於一個母親來說,親眼目睹自己的兩個孩子自相殘殺已經無法承受了,可她還要在兩個孩子之間作出選擇。

這時,龍天后面的一扇房門忽然破碎開來,龍昊雲飛身躍出,在他後背狠狠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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