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低下頭,止住了動作,淚水霎時盈滿了眼眶。
這個男人掌握着她的一切,彷彿一把枷鎖,她永遠也逃不出去。
葉楠硬生生把淚倒流了回去,緊捏着拳頭,僵硬地從喉嚨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她雙目赤紅,一字一句彷彿要將人剝皮蝕骨。
沈蘇面上露出畏懼的神情來,害怕的往傅薄笙的方向躲了一躲,聲音弱弱的,彷彿一隻幼貓,“笙,我們走吧……”
她縮在他後面,眼尾卻對葉楠投過去一絲惡毒的光芒。
這個女人,早就該滾離他們的視線了!要不是當時她主動退出,哪裡會有她葉楠一分半點的機會?現在她回來了,她一定要向葉楠宣告,傅薄笙是屬於她的!
永遠,都只能屬於她一個人!
“這是我們的家,爲什麼我們要走?”傅薄笙冷嗤,嚯地把葉楠推開,“該滾的是她!”
他冰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滾出去!立刻!”
葉楠的頭撞到茶几的角,剛好磕在眼角處,她好一會兒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呵,他們的家?
她面色逐漸變得木然,咬緊牙關,不再多說什麼,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轉身佝僂着身子忍住疼痛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沈蘇看着她的背影,咧開嘴無聲的笑,手卻將傅薄笙的肩膀環得緊緊的,刻意拔高聲音讓她聽清,“笙,我們不應該這樣的,我知道我很過分。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傅薄笙的語氣沒了剛纔的暴怒,百鍊鋼全都化爲了繞指柔。
她的坦率,對比葉楠的陰險,反而讓他更加着迷。
葉楠腳步停頓了一會兒,身體顫抖着,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但因爲身體的疼痛,收拾起來動作就慢了很多,在房間裡呆了許久。
這房間裡,全是她一點一滴收集起來的關於他的回憶,就連他的袖釦,她也好好的安放在盒子裡。只是,他對她這種行爲,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葉楠澀然笑了,蹲下身來將自己的衣服放進行李箱。
客廳裡,沈蘇的目光裡露出一絲焦急,和傅薄笙調笑着,眸光卻時不時有意無意地帶着葉楠的臥室門口,豎起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
該死,怎麼還不滾?這女人以前不是都很聽話嗎?這次到底是怎麼了,還打算一直賴在傅家了不成?
這樣可不行,她必須從中加點催化劑。
沈蘇坐在傅薄笙的腿上,整個人都偎進了他溫暖的胸膛裡,“笙,在美國的那個案子,你真的會幫我拿下來嗎?”
“當然。”傅薄笙寵溺地握住她的一縷髮絲,在自己臉上輕輕掃着,眼裡一片柔情,“放心,你公司之前賠了多少,我都全額補給你。”
“這……這不太好吧?”沈蘇心裡偷笑,面上則佈滿受寵若驚的神情。
“沒什麼不好的。”傅薄笙將她更緊地環入懷裡,話語裡盡是理所當然,“我守着傅氏的基業就是爲了等你回來,而現在,你剛好回來了。”
“可是,”沈蘇甜蜜的笑了,垂下眼瞼斂去眼底刻毒的算計,“這樣終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傅薄笙頓時明瞭她的意思,在心裡默默下了決定,“放心,很快就會讓你名正言順。”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葉楠的耳朵裡,猶如鋼刀在翻絞着心臟。
她來不及去細想他們對話的意思,隨意又裝了一些行李,提着就快步往外走去。
往日裡寬闊而孤獨的空間突然變得逼仄起來,連空氣都渾濁不堪。她只想快一些離開這個讓她難受的地方,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手伸向門把手,傅薄笙卻突然叫了一聲,“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