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傑順着牆壁癱坐在地上。
爲什麼沒有聽到那求救電話?
爲什麼?
舒雅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爲什麼沒有聽到?
濃濃的自責和愧疚差點壓垮了盛世傑。
護士推着舒雅出來,那一刻,盛世傑的眼角突然溼潤了。
那麼一個愛美的女孩子,那麼一個健康的女孩子,居然了無生氣的躺在那裡。
她渾身纏滿了繃帶,那雙好看的水眸緊閉着,好像在訴說着對他的譴責。
盛世傑突然想起了舒雅最後說的那句話。
她說:“不用了,晚了。”
那一刻,盛世傑不知道晚了是什麼意思,現在看到舒雅這樣,他突然明白了。
救她,晚了。
救兒子,晚了。
在一開始就該將她與盛家人隔絕開來,保護她晚了。
那麼他和她的緣分,是不是也盡了?是不是也晚了?
盛世傑心如刀割,握着舒雅那雙佈滿繃帶的手,突然間如鯁在喉。
“老婆!”
這是他第一次當着別人的面叫舒雅老婆,可是舒雅卻沒有聽到。
剛剛啓脣,淚珠已然滴落。
堂堂的盛少,不可一世的盛少,就那麼跪在舒雅的擔架前,落下了悔恨自責的淚水。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護士羨慕,也恐懼着。
盛世傑輕輕的扶開舒雅的短髮。
是的。
短髮!
因爲大火的關係,她那一頭漂亮的長髮已然參差不齊。
爲了救治,醫生不得不剪掉了她的長髮。
曾經,他最喜歡的就是舒雅長髮飄飄的樣子。
曾經,他的手指從她如瀑布般的秀髮中穿過,感受着那一抹雅香,體驗者那種耳鬢廝磨的柔情。
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還能繼續嗎?
盛世傑的手在抖,卻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
“我送她去病房!”
盛世傑推着舒雅進了加護病房。
沒多久,俊俊也被推了進來。
他小小的身子躺在病牀上,顯得牀好大。
盛世傑從來不知道,一個單人牀居然會給人這麼空曠的感覺。
從俊俊出生到現在,他貌似從來沒有好好的陪過兒子。
可是現在,他居然失去了味覺!
味覺啊!
一個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五感之一。
他居然就這麼讓他的兒子失去了!
盛世傑突然覺得病房裡的空氣十分窒息。
他堂堂的臨江太子爺,居然讓自己的妻兒受到了這樣的傷害!
他算什麼男人?
算什麼丈夫?
算什麼父親?
他枉爲人父,枉爲人夫!
盛世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然後背對着門,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
他快要爆炸了。
那份愧疚和自責幾乎要把他給炸開了。
可是他卻沒有一個宣泄口。
是誰?
到底是誰非要置舒雅於死地?
是杜蘭溪?
還是林婉瑜?
盛世傑不知道,但是盛世傑瘋了!
因爲舒雅和俊俊的事情,盛世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他直接開車回到了盛家老宅。
“砰”的一聲,盛世傑踹開了大門。
杜蘭溪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而林婉瑜看着從外面沐浴着陽光走進來的男人,卻感覺到一股陰冷的肅殺之氣。
彷彿外面的陽光再暖,也溫暖不了他的心了。
杜蘭溪嚇得連忙躲在了林婉瑜的身後,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盛世傑,突然間就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