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爺子看到舒雅這樣的表情，基本上已經明白了。
他嘆息了一聲，神色複雜的拍了拍舒雅的肩膀，低聲說：“出去吧，出去見見我那個不要了整個盛家的兒子。”
老爺子的聲音是悲涼的，莫名的讓舒雅的鼻子酸酸的。
她扶着老爺子到了客廳，盛世傑和盛琰也進來了。
盛琰看到盛老爺子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顫，然後撲通一聲給盛老爺子跪下了。
“爸，我回來了。”
盛老爺子卻好像沒有看到盛琰一般，對着盛世傑說：“外面太陽挺大的吧？趕緊喝點水，別中暑了。我讓張媽熬了一些綠豆湯，去廚房盛一點喝去。”
盛世傑爲難的看了看盛琰，又看了看老爺子，低聲說：“爺爺，爸還跪着呢。”
“怎麼？不想喝綠豆湯？那喝涼白開去。”
顯然的，盛老爺子並不想和盛世傑談論盛琰的話題。
盛琰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爸，我知道您生氣，我現在回來了，您要打要罵都可以，就是別這樣對我行嗎？”
盛琰的聲音有些哽咽。
盛老爺子卻拍了拍舒雅的手背說：“雅丫頭啊，你認識這個人是誰嗎？他是咱們盛家的人嗎？”
舒雅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也就是因爲盛老爺子的這個動作，盛琰纔看向舒雅。
父女倆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碰撞。
舒雅從盛琰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表情，他的眼睛就好像星空一般的深邃，卻令人看不透徹。
盛琰看舒雅，也只是一眼的時間，隨即就調開了視線。
“爸，您別這樣。我畢竟是您的兒子。”
“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兒子！那你是否知道這個家裡還有你的老婆孩子？”
盛老爺子突然就火了，掄起了柺杖直接朝着盛琰砸了過去。
“爺爺！”
盛世傑連忙擋住了老爺子的柺杖。
那柺杖打在盛世傑的胳膊上，隱隱發疼。
“盛世傑！”
舒雅連忙上前查看盛世傑的傷勢。
老爺子沒想到盛世傑會替盛琰擋這一下，不免有些生氣。
“你吃飽撐的？替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擋什麼擋？你自己問問他，他算一個丈夫嗎？算一個父親嗎？他有什麼資格讓你爲了他當這一下？”
盛老爺子氣的渾身發抖。
舒雅不知道盛琰到底做了什麼讓老爺子不開心的事兒，不過她卻沒有問，而是心疼的看着盛世傑。
“我沒事。”
盛世傑知道她的擔心，給了她一個安撫。
盛琰對盛老爺子的指責，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就是那麼靜靜地跪在那裡，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爸。”
杜蘭溪突然打開了門。
她從房間裡出來。
舒雅循聲望去，這纔看到杜蘭溪換了一身乾淨利索的衣服，整個人恢復了以前的高傲和幹練。
盛老爺子看到杜蘭溪的時候，滿腔的怒火都熄滅了。
“蘭溪，你怎麼出來了？身體不好就回去躺着，這裡沒你什麼事兒。”
盛老爺子對杜蘭溪的態度一直都很好。
就算是早年杜蘭溪偏激的要置舒雅於死地的時候，盛老爺子依然對她呵護有加，這一直是舒雅和盛世傑所不能理解的地方。
如今，跪着的盛琰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而杜蘭溪只是老爺子的兒媳婦，但是老爺子對他們的態度確實雲壤之別。
盛琰終於擡頭看向了杜蘭溪。
歲月好像在她的臉上也留下了痕跡。
比起不久前兩個人在國外的相遇，杜蘭溪彷彿老了很多。